《抚慰》麦德瑞

12、Chapter 12 留给我发挥的空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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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行和付卓旭紧赶慢赶还是比往常迟了一些出门，他们在晨间的短暂放纵之后不得不重新洗了个澡，两人默默无语地收拾整理完自己之后，就一前一后出了门，坐到车上，今天依然是贺行开车。付卓旭已经在网上提交了申请，预约了明天换本，之后他就可以暂时充当贺行的司机了。

　　那辆低调的车被乔森开走，来到别墅车库的时候，付卓旭看出贺行犹豫了一会儿，才最终决定开走一辆SUV，其他都是跑车了，空间狭小，装下两个刚刚平复呼吸和心跳的高壮成年人会显得拥挤了一些。

　　而且他们好像两块磁铁，挨得太近就容易吸在一起。

　　付卓旭想到这个比喻的时候没控制住，很浅地笑了一声，贺行正在系安全带，斜眼扫过他的嘴角，并没有询问。

　　晚了半小时多出门的结果就是两人遇到了早高峰，车被堵在半道迟迟没有往前的讯号，只能慢吞吞地跟着车流移动，贺行当然是没有所谓打卡一说，但是作为员工的付卓旭大概会失去他的全勤。

　　贺行注意到付卓旭一直在看时间，好笑地说道，“俱乐部也没有什么固定打卡时间，特殊情况把时间补了，工作完成就行。”

　　“不需要理由吗？”付卓旭看了看魏勤和询问的信息，问道。

　　贺行依然是斜看了付卓旭一眼，很有自信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出现在俱乐部就是理由，难道他们会算我迟到？”

　　付卓旭不置可否，“只是想留个好印象，魏先生给我发消息了。”

　　“你已经给大老板留下好印象了，放宽心。”贺行一边安抚一边动了动腿，被开发使用过的地方有点胀胀的不舒服，他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来，不过付卓旭大概能猜到。

　　眼前的车流还是在缓缓地移动，付卓旭找了个不算说谎的堵车借口回了魏勤和之后，就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开始修修改改。贺行打开了一个英文歌的电台，带着轻松律动感的老歌缓缓流淌在宽敞的空间中。

　　虽然付卓旭需要重点关注贺行的身体情况，但作为医疗后勤团队的一员，其他的选手也在他负责范围之内。付卓旭整理了贺行的资料和情况，打算到达俱乐部之后和其他成员一起商量细化之后的计划。

　　THE俱乐部现在的核心选手有6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已经签约UFC，在未来的7到9月，这些选手将通过职业赛事获胜累积，来获得签约UFC的资格，在THE中最有希望的是来自俄罗斯的特里格夫。虽然UFC签约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量化指标，但是根据现役运动员的签约情况，有经验的人可以从中揣测一二，特里格夫截至今年上半年累积七连胜，在7月的ONE格斗之夜即将对阵UFC转MMA的法国选手赛瑞斯，如果能够以积分获胜，或者是直接KO对手，特里格夫就会获得签约的机会。

　　特里格夫四肢修长有力，肌肉爆发力强大，是和贺行的战术比较类似的选手，主要攻击手段是散打和跆拳道。

　　剩下没有签约的选手其中之一就是朝鲜族的徐道英，在蝇量级选手当中排位并不高，经验也不足，目前战绩是5胜7败1无结果，而且参与的赛事也并非顶尖，在UFC签约进程当中属于刚刚起步，甚至大概是才摸到门槛的程度。

　　另有一位中国选手是雏量级的沈博恒，以空手道和跆拳道为核心技术，势头强劲，但仍然是新人。最后一位中国选手就是34岁的老将孙平铮，他的经历就比较曲折了，之前效力于欧洲的一家老牌俱乐部，曾经签约UFC，似乎又希望问鼎金腰带，但是在拼搏的年纪毫无理由地突然退役，两年前又没有理由地在THE俱乐部复出，由于长时间没有比赛记录，在退役后被UFC除名，现在需要重新得到签约机会，战绩5胜2败，比当年稍有逊色，但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签约选手除了贺行以外，就是一位来自美国的选手丹尼尔，分级在轻重量级，在8月会有一场常规赛，目前累积比赛经验和获胜场数，冲击世界排名前十当中。

　　而贺行也会在8月份迎来他的冠军战，争夺职业生涯的首条金腰带，然而由于现任次中量级冠军因为伤病禁赛无法参与本次争夺，所以预计在10月的统一战才是贺行真正的挑战。

　　原本媒体大加报道贺行的冠军统一战赛程安排，但临近赛事发挥不佳导致相关人士对于贺行的信心大减，贺行自身身体情况也确实并不是巅峰状态，8月的冠军战结果也就成为了一个迷，没有人敢保证亚洲拳王贺行能够以第三名的身份获得临时冠军。

　　付卓旭简单地梳理完所有人的情况之后，车流已经缓缓流动起来，显然早高峰时段已经过去了大半，车辆细微的晃动让他有点头晕目眩，付卓旭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短暂地休息片刻。

　　“俱乐部让你这么苦恼？”

　　没过一会儿，贺行带着笑的发问让付卓旭睁开了眼。

　　“不是，有点晕车，”付卓旭看了看贺行，对方此时盯着前方，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自己，“能问个问题吗？”

　　“和工作有关的话，知无不言。”贺行回答道。

　　付卓旭紧跟着起了好奇心，“那和工作无关呢？”

　　“工作时间不解答私人问题，”贺行看了付卓旭一眼，前头是个红灯，他停了车饶有兴致地盯着付卓旭看了一会儿，笑道，“等到私人时间再说。”

　　付卓旭也跟着那个笑容变了神色，但很快又投入了工作状态，“要说工作...也算是吧，我想知道当年孙平铮退役的原因，我以前现场看过他的比赛，他很强，顶峰退役，我不理解。”

　　贺行从听到孙平铮的名字开始神色就有了变化，笑容僵在他脸上，他转过头不让付卓旭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沉吟许久，有点拿不准回答问题的尺度。

　　漫长的沉默让付卓旭觉得奇怪，他看向贺行，驾驶座上的男人依然是往常微微皱着眉在思索的样子，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尾贺行肯定知道，但是看这反应...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硬要说的话，这确实是工作方面的问题，但是，”贺行打了转向灯，再过两个路口，他们就到俱乐部场地范围了，他压低声音，语气有些为难，“孙平铮的原因是私人问题，我答应过不告诉别人，所以如果这是你必须知道的事情，我要问过他才能告诉你，或者更直接一些，你可以去问他。”

　　付卓旭正要回答的时候，贺行又低低地开口，“不过，我建议不要，那不是什么值得一说或是回忆的事，我也只需要他仍然热爱这项赛事，忠于自己的理想，和我们的团队。”

　　付卓旭张了张嘴，因为这一时的沉重和严肃不知道如何开口。

　　车内只剩下转向灯滴滴答答的声音，俱乐部地处比较偏僻，车流已经很少了，在这个时间段竟然诡异得有几分静谧，贺行转过弯，借着看后视镜的动作，他扫过付卓旭笑了一声，“别紧张，只是那事情确实不太好说。”

　　“...你对他们很上心。”付卓旭说了和之前一样的话，他此刻更加由衷地如此认为，贺行思考的好像不只是运动员的价值和能力，还会将例如心理或是情绪考量在内。

　　“应该的。”贺行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像之前那样回应。

　　下车之后，两人一起走到俱乐部，今天有点阴，天空灰蒙蒙的，俱乐部整体装修风格也是灰和冷棕色的工业风，看着很硬汉，正门那里有一块感光的霓虹灯牌，很抽象地绘制着THE三个字母，从停车场前往俱乐部后门更近，隔开两者的是一个小院子。

　　付卓旭和贺行走到那里的时候，门口靠着墙正站着一个人，付卓旭看过去，没想到就是刚才聊过的孙平铮，不由得感叹着巧合。

　　亚洲人普遍不显年纪大，更别提保持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了，孙平铮看起来仍然年轻有活力，他套了一件外套，看起来比贺行小了好几圈，露出的腿部线条和贺行比起来可以说是秀气的，他嘴里叼了一根白色的细棍。

　　贺行大概也注意到了，快走几步上前扬起手正要开口，孙平铮就先从嘴里拿出一个类似棒棒糖的东西，解释道，“复合维生素的那个糖。”

　　贺行这才停了脚步，点了点头。付卓旭也跟了上来，和孙平铮到了招呼。

　　孙平铮剃了寸头，看起来更加干练有型，五官普通，但是眼睛挺大，眼白稍微有些血丝，眼下也有深色痕迹，这就显出年纪和沧桑来了。付卓旭一算，其实孙平铮和贺行也就差了3岁，不过也不是每个远动员都长成贺行那种老天爷喂饭吃的样子。

　　“嗨呀，戒烟真难呀，”孙平铮感叹道，“我嘴里没点什么真的很难受。”

　　贺行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你要堕落可是快得很。”

　　孙平铮把棒棒糖重新塞回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有些含混，硬质糖果在他的嘴里左右来回地动，“嗯，不过我也不后悔，也算是个经历吧。”

　　是个很坦诚直率的人，经历得足够多所以还挺乐观，付卓旭站在贺行斜后半步下了自己的判断。

　　“最后的备赛期还是少经历点。”贺行劝道。

　　孙平铮眨眨眼，“同样的话送给你，贺行。”

　　“什么？”贺行面露疑惑不解。

　　孙平铮本来就比贺行矮了大半个脑袋，靠着墙就更显得矮了，他站起身，拉了拉贺行的领口，点点他锁骨与胸膛之间的位置，语气中满是揶揄，“最后的备赛期，你也少经历点。”

　　贺行蹙起眉，拍开孙平铮的手，低下头看又看不到，于是留下一句“早点回去训练”就进了俱乐部里。付卓旭走上前看了看刚才孙平铮点过的痕迹，才注意到那里有一个短时间不会消退的浅红色印记，看着是个橄榄型，中间最深，颜色向外侧晕开一点，估计看到都会知道贺行发生过什么。这个痕迹的始作俑者付卓旭轻轻“啊”了一声，对着贺行说道，“留印子了。”

　　贺行看着付卓旭的眼神，立刻明白是什么痕迹，有点头痛地冷下声音，“稍微注意点行不行，至少也在看不见的地方......”

　　经过这几次的亲密接触，付卓旭也敏锐地发现贺行的接受程度很高，在这些方面也有很高的容忍度，嘴上的话和语气往往和身体还有行动不大一致。

　　他又想到日常训练当中尤其是模拟赛事时候UFC的指定比赛服装，考虑到灵巧轻便问题，覆盖范围相当小，于是他挑着眉说道，“那留给我发挥的空间不多。”

　　“那你就注意点，别太使劲发挥。”贺行掏出手机，对着黑色的屏幕借着反光看那个地方，用指尖用力地摩挲了两下，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就朝着俱乐部训练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