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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美国之旅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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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走进大楼的那一刻开始，陈惠子就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息。
这种紧张的氛围在她踏进办公室后更甚。
“你知道美丽新世界吗？”
“美丽新世界？”
是个有点熟悉的名字，闭上眼后她猛然想起宋佳韵在病房里对宋百威说起的项目。
“嗯，就是公司有一个新项目，叫美丽新世界，这个项目有外派学习的名额，所以现在全公司的人都蠢蠢欲动。”
陈惠子把包放下，打开电脑。
张蔓看她的样子过于淡定：“你都不激动的吗？”
“你激动吗？”
“当然了，你想着要是被选上......”
“我们是客服。”
张蔓小步跑到陈惠子的位子旁，连忙摆手：“不是的，每个部门都有代表的。”
“嗯。”
陈惠子的声音敷衍。
张蔓推了她一把：“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含金量啊，要以后去其他公司，这个可是......”
“你想太多了，上面那么多人。”
陈惠子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张蔓的头上。
张蔓瞬间闭上嘴巴。
“林琪，你就把我推上去吧，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张蔓听到孙可可的声音，立刻跑回自己的工位坐下。
听到孙可可的脚刚迈进来，张蔓有点用力过猛，差点把手里的键盘敲烂。
“你们俩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准备和大部队一起去美国。”
陈惠子抬起头，发现张蔓早已把头扭转过去。
“真的吗？”
张蔓过于激动以至破了音。
“不是，林琪，你别乱来啊，我可是行政主管，不安排我，你安排她们？”
“可可，上面要的是新鲜血液。”
“可我经验丰富啊，遇事我一个顶三呢。”
孙可可的鼻孔对着林琪。
林琪拍着她的肩膀：“不是我要挡你，是上面说了年龄限定，目前也就这两个合适。”
“合适合适，合适个屁。”
孙可可离开前瞪了张蔓和陈惠子一眼。
陈惠子面无表情，转头就看到张蔓有些发白的脸。
林琪若无其事，看着办公室小隔间内的两人：“记得把药带齐，那边生病很麻烦的。”
陈惠子点头：“好的，谢谢。”
林琪走后，张蔓忍不住拍桌子。
听到她克制但快速的频率，陈惠子的嘴角扬起笑容。
“你就这么能忍？”
“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你看你脸上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对此，陈惠子立刻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难事。
张蔓早已习惯陈惠子的冷脸，她摆摆手：“看来是要做做攻略了。”
“什么攻略？”
“看到时去哪玩啊？”
陈惠子翻了个白眼：“出差是没有时间玩的，全是工作。”
张蔓的心早已飘到美国，她打开电脑猛敲：“让我来看看到时候可以去哪？”
名额确定后，办公室全炸开锅。
一整天，陈惠子都觉得自己的小隔间不断充满人声。
这里时不时有同部门的同事或者隔壁部门的同事进来道喜，顺便说点到时要帮忙带的东西。
张蔓被拜托得多一些。
陈惠子听到拜托的声音，眼睛死死盯在发着光的屏幕上。
少和人接触是她的生活宗旨。
非必要不和人过分来往是她的原则。
因为全程冷脸，大家都觉得她稍微难以接触，最后张蔓主动揽下办公室所有人的拜托。
“嘿，你是不是太过冷漠了？”
下班的时候，她收到张蔓的问候。
陈惠子摇头：“离开前的工作量要赶起来，不然等回来，够喝一壶的。”
“那帮同事带点东西也只需要嗯一声啊。”
陈惠子半咬着唇，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心底话说了一半：“线上买东西很方便。”
“可是他们说当地的更便宜。”
“是便宜，但是要你人工运回来。”
“那没事。”
陈惠子点头：“行，那你自己运吧，我不会帮你的。”
陈惠子走出门口。
张蔓立刻拿起包：“等等我。不帮就不帮嘛，我自己也可以。”
叮。
两只手机不约而同震动了下。
陈惠子和张蔓拿起自己的手机。
“嘿，我12C，你多少？”
“20B。”
“20B？不是吧，为什么一起买是分开的？”
张蔓没等陈惠子回答，直接给林琪发了信息。
下了电梯，林琪给了回复。
“我真是服了。”
陈惠子回头：“怎么？”
“她说航班座位紧张，都是剩多少位子先买了。有的同事赶不上早上这班，到时候还得下午才能上飞机。惠子，怎么办啊？”
张蔓紧张的样子让她不解。
“什么怎么办？”
“我们都不坐在一起啊。”
陈惠子不能理解：“我们都在一架飞机上，有什么事，都逃不掉的。”
“呸呸呸。”
她的嘴巴被张蔓捂住：“说点好的。”
“嗯嗯......”
张蔓松开手，陈惠子勉强能呼吸一点。
“到时候看能不能和旁边的人换座位吧。”
陈惠子胡乱找了一句安慰她。
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路里，拐进巷子后，外边汽车的喇叭声小了些。
越是安静的时候，她的脑海就开始蹦出越是热闹的画面。
比如下午同事们一个又一个的拜托。
比如张蔓对她叽叽喳喳的样子。
她其实并不反感吵闹的人声，只是因为人这个因素对她来说，她太不敢确定了。
究竟是好是坏，她自己也说不清。
到了门口，她开了锁。
门关上后，手机震动了下。
她忍不住打开手机。
黑暗中，她看到张蔓发来的信息。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机场见。定好闹钟，别迟到了哦。
她打开灯，看到母亲揉着惺忪睡眼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忽而觉得人间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回来了。”
林萱走过来接过陈惠子的包。
“嗯，你怎么在沙发上睡觉？”
“下午干得有点累，所以请假回来休息一下，刚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下，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妈，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
“公司安排我和另一个同事去美国学习。”
林萱登时精神起来：“是吗？好事啊。”
陈惠子看得出来自己母亲的高兴与骄傲。
她也没想到看着对方开心，自己的嘴角弯起来的弧度可以这样大。
“什么时候？”
“明早。”
“除了你，还有谁？你那同事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我留个电话，万一有急事没人，我好找她联系你。”
“哦，她叫......”
林萱期待地看着陈惠子。
陈惠子感觉心口好像有小鹿乱窜，一种犹如过山车的刺激感从她身体流过。
“张蔓，她叫张蔓。”
把名字带出来的那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类似朋友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