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康皇上与何爱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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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九把那身泡出味来的衣服换了后，才开始闲情雅致地挑衣服，审美素养极高，还讲究搭配。
何汉里这个滚人一比，简直low到了地球另一头，朴素得不像话。
何汉里一边时不时抬头给足情绪价值说“贼帅”“太酷了”“从没见过这种优秀的审美”“你当模特走秀的话一千八百八十八的票我都乐意买”，一边时不时低头打字跟格子纠缠。
格子可能是想着待会儿吸溜粉条的时候有个康九在场，所以趁着现在全都在线上输出了，他下午还要去干活。
他们乐队暂时还没法靠音乐活命，全都是有工作的人。
格子大学学的是小学教育，课没听多少，每天搞野路子音乐，毕业后拿着毕业证和自学的乐理去教小孩子弹钢琴，还是一对一上门教学，不求买车买房结婚生子的话，完全够用来生存……但不够用来搞音乐。
音乐花销巨大，不弄演出就是靠热爱来消耗精力，弄演出发歌那就是倒贴钱。
何汉里也没想去那个一千五，虽说穷途末路，但拿一天的时间去挣那五十块还不如去酒吧门口搞卖艺，沙县端盘子都有三千。
格子是深怕他误入歧途，比唐僧还啰嗦，整个屏幕都是他的白色气泡。
何汉里懒得理他，还不如看康九的走T台，又真情实意地夸了一句，见到格子发来感叹号说面都凉了能搞快点吗，才起身朝康九走去：“少爷，食物已经备好了，要不要去吃？”
康九放下准备搭配的第n套，大发慈悲：“也行——你好，这里全部都要，除了我身上这件，麻烦把其他都包起来。”
这财大气粗……何汉里点了个赞，说：“少爷威武少爷霸气求少爷疼我爱我一辈子。”
康九才想到了什么，转头说：“我发现我俩超有缘，身高体重都一样，连鞋码都一样，以后都能换着穿。”
何汉里寻思着知道衣服尺寸就算了，鞋码还专门做过比较不成。
他另外一只手也点赞，说：“这是天赐的兄弟缘分，还是孪生那种。不过我应该比你高个一厘米，说明咱俩之间我是哥。”
康九退后比了比身高，没比出那高出的一厘米在哪，最后归咎于何汉里火眼金睛。
恰好收银员说出示付款码，康九一句话也没说，拿着手机滴一声扫了，然后默默把屏幕上支付金额对着何汉里。
何汉里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仿佛下一秒要给“O泡果奶”打广告，火速抱大-腿：“哥，你才是哥，我一辈子的哥！”
康皇上有君主仁厚，亲自扶了起来：“何老弟请起身，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何爱卿喏喏称是，把大包小包提过来，顶着收银员看神经病的眼神，猫着身子给皇上开了门，说：“起驾吧万岁爷老哥。”
出了门后，他又看了一眼这朴实无华却被康爷点名要去的店铺牌子，心想下次绝不可能再来这里买衣服，这一整条街都不想再踩着了。
天实在是太热，人行道的树荫也有热浪，但走出了树荫，艳阳要把人晒化的酷热暑刑让何汉里能够理解电动车穿行人行道蹭树荫的行为了。
康九非常有先见之明，从其中一个纸袋子里拿出了两个帽子，二话不说就往何汉里头上套，那架势跟戴绿帽没差，惹得何汉里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颜色。
银灰色的，瞧着质感贼好，还有缎感的细闪，像月光。
康九头上是白色的，在太阳底下比他的更闪，像行走的反光板。
康九问：“是不是帅爆了？”
何汉里：“是，都帅瞎我了。”
康九：“……行，小瞎子，哥牵着你过马路。”
何汉里默了默，提醒：“哥，是过左边的红路灯。”然后反拉着康九走，过了马路之后沿着人行道走，左拐右拐抄近道，到了店里的时候，格子都快把自个的面条吸溜完了。
格子对这满载而归的两人提出疑问：“你俩是有每回在一块必要逛一次街的隐藏任务吗？”
何汉里抬抬下巴让格子往里稍稍，把所有的东西往他旁边位置一堆，说：“那可不是，每完成一次任务能免费蹭吃一顿呢。”
请了客还得腾出一只手撑住东西不掉落的格子：“……”
康九安慰道：“我给你也买了东西，一个墨镜。”
格子简直受宠若惊，险些谢主隆恩：“九少，要不说你大气呢……所以东西在哪儿呢？”
康九吸溜着粉条：“不知道塞哪里了。”
何汉里心想那你找帽子找得够快啊，也吸溜着找补说：“格子你不吃完了吗？自个找找呗。”
等到他们俩吸溜完牛肉粉后，格子才终于翻出了那个墨镜——棱形的骚包蓝镜片，十分符合他气质。
何汉里赞道：“这简直像长你身上的，浑然天成啊。”
康九捧哏：“那你看看，我精挑细选的呢。”
何汉里：“少爷你真善良真有眼光，我敢保证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帅的一次。”
康九：“可不是，这是我见过最适合戴这墨镜的人。”
何汉里：“赞爆了！”
康九：“真赞爆了！”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格子吹上了天，飘飘然地乐呵着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都想发朋友圈了，才想起来下午是去家教不是去演出的，悻悻摘了墨镜，瞧了一眼何汉里的帽子，说：“你帽子给我，我遮遮头发。”
虽然家长也知道他染头发，但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格子还是很为人师表的，浑身的风-骚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一根毛都没在孩子面前反叛过。
何汉里还没说话，康九先驳了：“不行。”
两人齐刷刷看向他，康九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咳了一下，喝了口水，假装无事发生，说：“你连头围不一样大吧？”
帽子是可调节的，头围没有相差到离谱程度按理说都能合适着戴。
何汉里：“我俩应该演不了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他的手明显指着自己是小头那个。
格子对他的占便宜行为翻了个白眼，瞧了两人的同款帽子，活似情侣标识，又翻了个白眼，识趣道：“但应该演得了小头儿子和大头爸爸。”
两人颇有默契地用互怼把刚刚的尴尬掀过了，吃完后当了回少爷……的保镖，帮着康九又拿快递又提东西的，回家后吹了会儿水，问康九要不要出门，被康九拒绝后又出门了。
走之前康九喊了一声何汉里，说：“我忘记跟你说了，那床垫我睡不习惯，还买了一些家具，你介意吗？”
何汉里嗐了一声，说少爷给我家添置家具是我的福气，想了想，走出了门又伸-出了个脑袋，宽慰道：“虽然我在这住了十多年，但这是出租屋，一周后你要是喜欢待在这儿大概率就是换你缴费了，所以你把这儿当你地盘都行，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把我那屋的设备扔了就行。”
说出这段话的何汉里远远没有料想到康九会怎么折腾这个屋子。
今天是周六，乐队都会去一片烂尾楼练琴。
格子周末是一整个下午都要去家教，所以白天时间都是随意，但晚上要固定来一起合体练习。
烂尾楼是以前一个小玩具厂要重建的员工宿舍，旧宿舍楼砸了，新宿舍楼才建了个框架，玩具厂就跑路倒闭了。
十年过去了，在大城市浩浩荡荡的改-革发展历程中，这片被荒废的地也没哪个开发商看中，于是烂尾楼就这样一直烂了十年。
因为玩具厂以前叫东升，所以这片烂尾楼也被他们叫东升，而这片东升也见证了这座城市里好几支穷困潦倒还要搞音乐的乐队的诞生，犹如旭日在此东升一般。
不过这群旭日依旧奄奄一息着，全赖了天上的艳阳。
格子是反叛青年的代表，有辆宝贝机车，用格子的话来说就是，何汉里三生有幸能屁-股挨到他的宝贝机车上。
何汉里对此呵呵一笑，把格子往后一拉，自己拿着钥匙当了驾驶员，油门一拧，格子还没戴上头盔，从家里拿的帽子差点被风甩到了垃圾桶里。
周末的时候烂尾楼尤其多人，毕竟都是群工作空隙中玩音乐的人。从进烂尾楼开始到烂尾楼最末尾那栋的路上，何汉里受到了超过十个哟，格子在后座差点要吼出下一句“切克闹”。
何汉里稳稳停车，摘下头盔从车上下来，扫了一眼，问：“张羽呢？”
鼓手和贝斯手两个乐队中的透明人一向有共同语言，正玩即兴，见他们来了才停下，大黄收了收鼓棒，说：“没来呢，也没请假，可能晚点过来吧。”
张羽是没想好乐队的主唱，也是队长，他最先认识何汉里，但没组成乐队，乐队第一个成员是鼓手大黄，然后又发现了键盘手格子，但格子没想过要和他组乐队来着。
那会儿格子有自己的乐队，吉他手就是何汉里，结果后来解散了，被张羽捡了漏，一下子把键盘手和吉他手也凑齐，而贝斯手甜梦是大黄找来的，他俩是同一个高中的学长学弟，虽然隔了差不多十届。
张羽带着没想好乐队组了快三年，在酒吧开过演出也拿过冠军，在自己社区内倒是名声显赫，谁都知道没想好乐队——毕竟每月晚会听报幕都把耳朵听出茧子了，但仔细一问，别说代表作能不能说出来了，就是唱得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
乐队在老旧社区的眼里还是等于反派非主流青年。
而离开社区，在市内的名气也还算可以，只能说仅限于玩乐队的人知道，反正他们连音乐节的邀请也还没收到就是了。
格子把扛着的电子琴和吉他包往墙角一搁，用脚撇了撇水泥地上的线路，说：“你真这么想他打电话问呗，我看你俩都是闲的，长这么大了还搞冷战这一套，苏联的结局没警示你们俩的其中一个吗？还是说你们都觉得自己会是美丽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康皇上与何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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