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树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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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弃起身，没有受伤，但是衣服都湿了，特别是屁股那块。他下意识撅嘴摆臭脸，又想到焉隅不在身边，就瞬间回收。
袭明似乎很嫌弃杆上的肉尾巴，在雪地上来回打滚，扭着身躯强烈抗议。雪魇兽眩晕还没过去，就被强制滚动。
林无弃无奈就近来到一棵柳树旁，扯下老化凋落、垂在粗硬的枝干上的柳条，拿出几张符纸炼化结实。然后，将袭明松绑，柳条绑上雪魇兽做牵引绳。
而袭明马不停蹄狠狠插在雪里洗了个冰浴。
往前走了一会儿，地上没有足迹，只有一坨坨的树墩，上面零星几个树枝干没有被切除，年轮有大有小。
周围安静得可怕。
林无弃感觉有点怪，还没细想。雪魇兽肌肉紧绷，鼻孔中喷出阵阵热气，喉咙深处汇聚起炽热的能量，一股蓝色火焰从它的喉咙中爆发而出。
林无弃连忙将绳子往后扯住，也无济于事。与它肉球的身体不同，蓝色火焰球大三倍。
火焰球喷到了最近的小树墩上，枝干立马着了火。
在林无弃惊奇的目光下，树墩下的树根突然拔出站立起来，小树墩急得来回奔跑，冒烟的树枝像个追赶的尾气。
林无弃立即施了两个水术，两个噗通大水浇灌了小树墩和正在发力的雪魇兽。又拿了半截柳条专锁住雪魇兽的嘴。
“可有事？”
小树墩甩了甩身上的水道：“咕呤有咕呤咕！”
“说人话。”
小树墩看了一眼冷脸小孩道：“……有。屁墩焦了。”
冷脸小孩递上剩余的半截柳条，推雪魇兽过去：“抽吧。”
小树墩的树根拿起柳条，犹豫了一小会儿，便爽快的鞭挞起来。
雪魇兽眼含热泪挣扎不了，很快抽红了。
“你是树灵？”
小树墩抽开心了，回答：“咕呤，是呤。”
“可以治病？”
“现在还不行，我要去族里参加仪式进修才行。”
“那你旁边这些都是？”林无弃指了指一片的树墩问。
小树墩停下手否认：“不是。他们是淘汰者，普通的树墩。我刚醒来，你已经进化成人了好厉害咕呤，要与我一起参加新生祭灵吗？”
林无弃身上喷了植物型妖灵灵香水，所以小树墩以为他是同族。总之先混进去，再绑一个老的。
“好。”
小树墩说：“那这个小兽也要跟吗？我们树灵仪式，同类可以参观，但不太欢迎兽类。”
树灵是自然灵性长成，属于天赐。而植物是自己开智修炼成妖，属于人为。
林无弃不能放任雪魇兽在这里，万一火烧了：“它是我的俘虏。”
小树墩兴奋：“不是你的灵宠吗？”
林无弃点头。
小树墩蹦跳道：“我们草木灵族与兽类不好相处。但是你居然打败了它，还俘虏了。那么就一起吧，仪式上正好充当祭品。”
林无弃深感赞同：“快走吧。”
小树墩带领林无弃边跑边说：“不用这么急吧？距离仪式还有一会儿咕呤。”
林无弃抿唇不语，脚步一点也不慢下来。
很快，他们来到一棵极其普通的树前。
小树墩拉着林无弃穿透树桩。里面宽敞，烛光围绕，一层层阶梯向下，中间类似看祭台上面摆满了祭品和香火。大大小小的树墩坐在台阶上，叽叽喳喳的谈论。
前排的座位已经没了，小树墩只好和林无弃站在后排的暗处。
“你叫什么呀？”小树墩拉着林无弃的小手不放，一副我俩最好的样子。
林无弃盘算着该抓哪个，心不在焉道：“林森。”
小树墩被惊艳住：“真是个好名字！咕呤还没有名字呢，不知道取什么好。”
林无弃问：“这里哪个医术最好？”
小树墩疑惑：“医术有专攻，不能评判。现在我们这些还没接受仪式传承。”
“传承？你们还都不会。那没有老者？”
小树墩说：“有呀。但是他们等会就回归天地了。”
林无弃不理解：“是只有你族可以接受传出去，别族不行？”
小树墩说：“是的。别族经过考验，可以和我族交流学习，不过很少有别族找到我们。你很幸运，是专门来学吗？”
林无弃摇头：“我要赶紧回去。”
小树墩安慰：“不要急。你找这儿，除了学习，那就是想救谁吧。放心，等会儿接收传承后你跟我说一下病者的情况，我帮你找专治的。”
说完，小树墩忽然举起雪魇兽：“对了！差点忘了把肉包扔上去。”
雪魇兽嘴被绑住，好似搞懂了现状，疯狂摇头飙泪，挣扎的脚不小心踢到林无弃的衣摆。
林无弃一愣。
看见林无弃的手伸过来，雪魇兽一瞬间感动至极。
然后，这天籁之手附在它的眼皮上，用力一合，冷语：“安息。”
雪魇兽：……
仪式开始了。
一群枯树墩爬在站台上。最中间年迈的上了三根香，随后古老的敲击声击响了树桩，四周的烛光逐渐黯淡。
“感恩上神，赐吾族长寿。愿今以自身力量归还，传承子辈。”
枯树墩的身形渐渐消散，只剩下几束微弱的光点，往头顶树桩深处飞散，仿佛是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最后泯灭。
祭坛上，曾经堆满供品的桌面此刻已空无一物，只留下几片枯叶随风轻舞，轻轻落在地上，与尘土为伴。
风，带着凉意，轻轻吹拂过树墩上的叶丛。所有接受传承的树墩跪伏在地，虔诚礼拜。
树桩深处缓慢落下灵光，一一根据资质评判落下。有些一个没有，还有的甚至两三个。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枯桩消散，并非结束，而是一种轮回的开始。
小树墩很幸运的接受了一个。还没等小树墩开心，它便愁眉苦脸。
林无弃问：“怎么？”
小树墩委屈屈：“呜呜呜咕呤得了人修五体的传承。这个最烂了，在族里根本找不着事务干。外界太危险，存活率低。”
小树墩迟迟得不到回应，它泪眼摩挲抬头。
林无弃用一种像是馋它许久的眼神盯着它。
小树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抱住被嫌弃扔下祭台的肉包发抖：“你，咕呤想作甚？”
林无弃再次从树桩出来，肩上扛着的袭明，头头是雪魇兽，中间又捆了个小树墩。
他不自觉挺起骄傲的小胸膛，急不可耐的奔回原路返回。
去了半天，回去半天不到。一天下来，收获满满。
师兄醒来肯定会夸他。
小树墩晃悠悠说：“咕呤你要带我去哪？”
“救人。”
“你要救的是个人族。在外界？时也命也，刚化灵遇上你，也许命中有缘。”小树墩悲凉感叹。
小树墩言语不停：“你能不能给点时间，让我道别一下家乡。可能咕呤回不去了。”
林无弃停下，他能理解小树墩的心情。
“说一句吧。”
小树墩号啕大哭，好似这是死别。
“上神保佑咕呤能活着回来，不回来，传承依旧会如期返回故土。咕呤一定……”
第二句还没说，小树墩就被死绑住了。
林无弃回到滑道处。
幸好师兄给的火符多，可以踩着消融的坑上去。
不过片刻，林无弃运灵轻松蹬了上去。
重回到雪魇兽的窝。
这里的景象却大变样，蛋壳破碎，流着蛋黄，地上只有大摊大滩的蓝血和碎鳞片，血迹被拖长至远。
很容易猜出，有人清扫了这里。
林无弃揭下袭明头头上的雪魇兽。
轮到雪魇兽呜咽的叫唤着。这只幼崽被林无弃带走，意外躲过了这场灭门血灾。
林无弃没心情多等，没有停留。
谁知刚走一步，林无弃的裤脚就被咬住。雪魇兽很聪明，知道它一个崽留在这里，是存活不了的。
林无弃直接一伸脚，雪魇兽便咕噜滚开，然后又飞速爬过去，死死咬住不撒嘴。
纠缠了几回。
林无弃认输，把袭明的头伸过去：“能叼住不掉，就带你。”
雪魇兽欣喜，露出牙齿，熟练地狠狠叼住，自愿上钩。
林无弃默念口诀。
袭明浮起后，林无弃干净利落的跳上去，小树墩和雪魇兽悬在空中。
“走！”
袭明得令，腾空而去。
冷热煎熬。
焉隅意识一时在雪山里被冷气封住，一时在岩浆被热气融化。灵气撕成碎片，变得狂躁无序，如同失去了缰绳的野马，四处乱窜，冲击经脉，侵蚀着他的肉.身。
不知过去多久。
焉隅喘着粗气，努力睁开眼睛。
视线里是雪白一片，焉隅现在腿脚每动一寸就是剧痛，他艰难起来靠在墙壁上，拽出妖界地图。
“林无弃在哪？人呢？”
妖界地图：“你醒了！他balabalabala……”
焉隅听不清楚，问：“什么？他去哪了？”
妖界地图红嘴一张一合，就是听不见声音。
焉隅手捏住雪，雪结成块。
“写下来。”
妖界地图反应过来，焉隅可能聋了。
妖界地图立刻翻开书页，显示字幕。
「主人想办法去救你了，没说方向。」
焉隅估摸着林无弃大概是去给他抓了个医修。
“什么时候走的？”
「十日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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