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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内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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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月心里有事,这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她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刁麻子这个禽兽,果然不干人事,昨晚他给女人安排住处后,当夜就醉醺醺地闯进去凌辱了她。
姜时月才出门,就看到昨晚的那个女人在谷里奔逃。
她衣衫不整,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刁麻子骂骂咧咧地在后面追赶,姜时月隐隐约约听到他威胁众人:“我看今天哪个不长眼的敢帮她!”
旁观的众人都退缩了,虽然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但谁也不敢对她伸出援手。
女人筋疲力尽,眼看就要被他追上,姜时月快走几步到她跟前,将人拉到身后。
没想到竟有人帮这女人出头,刁麻子笑道:“哟呵,还真是小牛崽子不怕大老虎!”他凶相毕露,“我念你新来的不懂规矩,这次不和你计较,赶紧闪开!”
身后的女人瑟瑟发抖,裸露在外的皮肤随处可见青紫,可见是受了非人的虐待,她脸上的泪已经干涸,都已经快绝望了,没想到还是这个小姑娘帮了她。
即使觉得前面这个小姑娘难以抵挡刁麻子,但女人还是把她当做救命的神仙一样,紧紧抓住姜时月的胳膊,口中一个劲的说:“不要,不要……”
姜时月回过头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女人,瞪着刁麻子,嫌恶无比:“畜生!”
刁麻子袒胸露乳,全然是个无赖模样,他走到姜时月面前,叫嚣:“你个小娘们,我是畜生,那你怎么来的?没有你爹你妈……啊!”
姜时月实在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飞起一脚直接踢到他要害处,他全无防备,被踢了个实打实,顿时疼得他满地打滚。
“乡亲们!”
趁着刁麻子无法起身,姜时月环顾众人,大声说道:“今天,刁麻子在山谷里肆无忌惮地欺负这个女人,明天,他就有可能欺负你们的姐妹、女儿,甚至是母亲!”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人群中开始有人应和出声。
“对!刁麻子太坏了!”
“不劳而获,他就是个抢粮食的土匪!”
“他还好几次骚扰我家小丫,她还是个孩子呀!”
“畜生刁麻子!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
众人一时群情激奋,吵着要龚大伟主持公道。
“将他抓了,关起来!”龚大伟命令道。
立时来了几个大汉将刁麻子团团围住,七手八脚拉起来押走了。
刁麻子一边疼得直哼哼,一边转过头大声叫嚷:“龚大伟你个窝囊废,我这是给你打样!阴险小人,用完就扔,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拍手叫好,直说除了山谷一大害虫,大快人心。
那女人见刁麻子被抓起来,顿时全身松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女人名叫瑶娘,那日她和姜时月一行人分别后,又在树上等了两天,姜时月给的猪肉吃光了,她才终于接受了丈夫已经不在的现实。
其实,那日她骗了姜时月,她丈夫并不是去取水。
他们遇到了黑熊,她丈夫为了让她活命,引开黑熊,她才得以爬上树躲着。
想到丈夫为了救她葬身熊腹,她就悲痛难抑。
她在树上一待就是两天,这期间脑袋里充斥着往日里丈夫对她的温馨点滴,心中越发痛苦,她越来越难以接受丈夫不在的事实,慢慢的竟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丈夫只是去取水了,只是去取水了……
梦总有醒的时候,她从树上下来,饿的饥肠辘辘之时,遇到了龚大伟和刁麻子一行人,求生欲促使她恳求他们将她带走。
她不想饿死,更不想像丈夫那样被熊吃掉。
“我想到了他们可能不是好人,但我没想到,真的有生不如死的时候……”
女人哭诉着,仿佛是说给姜时月听,又仿佛是在和死去的丈夫诉苦。
姜时月前世最讨厌□□犯,从不乱管闲事的她要是遇到这种事,就算没有赏金,也会出手杀人。
要杀一个被关起来的刁麻子,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然而,没想到不等她动手,刁麻子倒先来找她了。
当晚,想到夜里有行动,姜时月便没有用石头堵门,哪知竟方便了刁麻子进门。
警觉性极高的她听到有异常动静,一个翻身就坐起来,拿过随身匕首就冲来人划过一刀。
那人隔的稍远,身子一闪堪堪躲过,嘴里骂道:“个小娘们,还真有两下子。”
姜时月冷笑一声 ,要杀的人自己找上门,省得再去找他了。
“门都没关好,不会是在等龚大伟那个窝囊废吧?”刁麻子一边找机会下手,一边出言调戏,“他已经被我打死了,以后你伺候好小爷我,保准少不了好日子过。”
龚大伟死了?
姜时月一惊,刁麻子就在这时扑了过来,
最近这具身体虽然在体能上提升了不少,但刁麻子这种人应是常年打斗不断,黑暗中竟十分灵活,对姜时月的攻击都安然避了过去。
眼看手里的匕首也要被抢了去,姜时月突然将匕首往旁一扔,娇笑道:“行了行了,打不过你。”
刁麻子哟呵一笑,手劲略松,奸笑:“你这娘们,还欲擒故什么来着。”
“哎呀,是欲擒故纵!”姜时月忍着恶心陪他周旋,末了拍一下他的手,娇声道:“还不松开!都弄疼人家了!”
刁麻子乍然见一向冷冽的姜时月突然因他换了性子,比那天猎到了老虎还有成就感,嘿嘿笑着就真松了手。
姜时月轻抚着刁毛子的手臂,嘴上说:“还是你厉害,龚大伟他简直就是个孬种。”
刁毛子听她这样说,心内飘飘然,对姜时月更加没什么戒心了。
姜时月嘴里一边说着调戏的话语,手缓缓从他后背抚摸而上,找到脊柱中间那熟悉的关节时,猛然用力。
“咔嚓。”
刁毛子最终死在了姜时月的手中。
姜时月在他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勾唇冷笑。
前世的独门暗技,虽然力道不太够,导致他没有当场失去呼吸,不过也因此直接瘫痪,不得动弹。
她最后用匕首将其一刀割喉。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动静不太对,开始叫嚷:“老大,怎么个情况啊?”
姜时月听外面人说话,也就三四个人的样子,她拿着匕首,对外娇声喊道:“你大哥口渴了,叫个人进来递水。”
外面顿时响起不堪入耳的□□:“我看是小娘子你想要哥哥们进来吧,啧啧,兄弟们我说这打虎娘子就是生猛。”
“哎呀麻子大哥你看他们……”姜时月望着地上死透的刁麻子,忍着恶心撒娇。然后又佯装生气,“只能进来一个,都进来可不高兴玩。”
外面又是一阵□□,几人随即讨价还价:“那我们一个一个的来?”
“哎呀行吧,一次只能进来一个哦。”
狗日的土匪我让你们有进无出。
然后她守在门口,第一个才刚进来,她就立马关门。
“小美人这么着急……”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时月在后方一刀捅了要害,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什么,还要再进来一个?麻子大哥你说话不算数……”姜时月又开始演。
外面人听到顿时迫不及待:“我先我先!”
同样的方法一命呜呼。
“算了算了,都进来好了。”姜时月破罐子破摔一般负气说道。
但外面迟迟没人进来。
姜时月打开门,见那人已跑得老远,她冷笑一声,想跑?
拉弓,瞄准,嗖!
那人在夜色中毫无悬念地倒下。
谷中比往常更为静谧,往常巡逻的人也不见一个,姜时月心想莫非龚大伟真的被杀了?
她一路警觉地跑到龚大伟所在的山洞门口,发现洞口果然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大汉,仔细一看,这几人都是七窍流血,应是中毒而死。
她留心数了数,加上刁麻子带的那几人,可以和平日里的拿刀大汉的数量对上,算是放了心。
她小心地绕过几人走进去,发现龚大伟也躺在地上,手中拿着的大刀却是刺进了旁边那个瘦子的胸膛,而他自己身下也流了一滩血。
姜时月上前探了探两人鼻息,一死一生。
龚大伟运气好些 ,身上两处刀伤都不致命,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不过他这伤须得尽快止血。
姜时月连夜叫醒谷里人,众人见到这般情景,都是大为震撼。
在得知龚大伟身负重伤时,均是有药出药,有力出力。
姜时月一边让人给他止血包扎伤口,一边观察众人反应,问道:“他真不是土匪?”
人群里顿时说开了。
“他不是土匪,和我们一个村,那年逃难一起来的。”
“这地方还是他找的呢!”
“他人好,仗义,那时没少帮我们大伙儿。”
“是啊,那年为了救我们,他娘却掉落山崖死了,连个尸身都没找到……”
众人都在怀念当年他的好,姜时月心道,原来这个伟哥还真是个好人。
不过几句话后,话风就开始转变。
“……但是他这些年也有些变了。”
“对,自从他带回了刁麻子,咱们谷里就没有从前那样轻松了。”
“以前咱们谷里可是没有带刀大汉的,还桃源村,都快成土匪窝了!”
“刁麻子平时在谷中作威作福,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还说要给他设个什么保卫官的职位……”
“就是,他以为他是皇帝嘛就开始搞封官那套了!”
……
众人越是往下说,越是激愤,姜时月眼看他们再说下去,估计就不是救龚大伟,而是一刀把他杀了,连忙岔开话题。
“刁麻子那一派的土匪和龚大伟下面的几个人都死了,大家以后不用怕,可以安心在这谷中生活了。”姜时月说。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人指着龚大伟旁边的瘦子说:“是啊是啊,连这个狗腿子也死了,真是解气!”
姜时月心想,看来这瘦子平时也没少苛待他们,不过瘦子平时最听龚大伟的话,他苛待村民,其实变相的是龚大伟的授意。
这龚大伟,恶人都由别人做,他自己却稳坐钓鱼台,又想得名又想得利。最后应是被瘦子反水,联合刁麻子把他的人毒杀个干净,最后他杀了瘦子,自己也中了刀,不过侥幸没死。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十分疲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前世就极厌恶这些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事情,她当杀手时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名利斗争下的牺牲品?
人这一辈子,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