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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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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中央,带着鸭舌帽,一头及肩长发的DJ正跟随着节奏晃动着身躯,头顶巨大的灯球三百六十度旋转着,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流下五彩的光点。
即使是不会跳舞的我,在这样的气氛下,也忍不住跟着人群扭动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从未有过的轻。
蒋宸站在我身后,手扶在我的腰间,俯身之际,即便是在拥挤闷热的人潮里,他落在我颈窝的呼吸也更外沸腾。
音乐声过于震耳欲聋,所有大家说话都扯着嗓子。蒋宸和我脸贴着脸,说:“早早,你跳得好烂!”
要是搁在平时,我高低得回怼他几句,但现在,热烈的氛围下,鼓点分明的节奏里,我加大了身体雀跃的幅度,咧嘴大笑着,“你管我!”
蒋宸把我搂得更紧,就好像如果他不这样的做的话,我就会被人潮给冲散一般。
一时间,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全班人围在一起为了某个获得的荣誉而欢呼,亢奋。但此时并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我的心情却依旧飘荡在云霄之上。
过于大幅度的动作使我一时间没有站稳,慌乱之中,似乎踩到了身旁无辜路人的脚,我连忙转过头道歉,嘴还没来得及张开,便感受到了站在路人身旁的朋友们所投射过来的嫌弃目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虽然这样解释着,但我依稀感觉这股不友善的目光笔直绕过了我,更加有所指向地飘向了其他地方。
显然是蒋宸的身上。
我回过头,看到蒋宸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垮了下来,热闹的舞池了,只有我们几个人是静止的状态,和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我本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眼前那位,被我踩到脚的,穿着吊带连衣裙和Jimmychoo高跟鞋的女士,以一种几乎要盖过音乐声的音调尖叫了起来。
“蒋宸!!”她捏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到一边,自己则一个箭步跃到了蒋宸的面前,“你果然在这里!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等会。我站稳后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这个声音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一旁,那位女士的朋友们一边冲蒋宸翻着白眼,一边帮腔道:“睡完就拉黑这种事,也亏他做得出。”
“就是,敢做不敢当,渣男一个。”
“啊!”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想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正拉着蒋宸手臂不让他离开的女士,大概就是韩楚恒的上任派对那天,我帮他接的那通电话里的主人公。
传说中纠缠不休的“疯女人”。
蒋宸被当做骰子一般摇来摇去,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脸上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冷漠,厌烦,甚至还带着一丝居高临下般的不屑。
“疯女人”明显是失去了理智,她的语速极快,表情也有些狰狞,她扒拉着蒋宸的手像一根根攀附缠绕的藤蔓。
“蒋宸,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我都会改的,你别不理我。”
她就像一株冬青一般,拼命抓着蒋宸的身体,似乎只有在他无神的双眼里汲取到一点点爱意,才能支撑着自己继续生长下去。
站在一旁的朋友似乎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拉她,一边劝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是说好了要往前看吗?别再发疯了OK?”
而我站在一旁,几乎要和一旁的柱子融为一体。突如其来的闹剧带来的冲击感无法快速磨灭,我看着蒋宸,他也同样看向了我。
下一秒,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甩开了手,将身上的累赘甩了开去。“疯女人”失去重心般倒在地上,她的朋友们立刻应激般扑向蒋宸。
人群瞬间四散开去,给闹剧的主人公们留下一个宽阔的舞台。舞台中心,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不,准确来说,是那些女人单方面推搡着蒋宸。
蒋宸有太多不能还手的理由,照理来说,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明明是那么白纸黑字,不容质疑的真相,可我却在某一瞬间,产生了想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冲动。
就好像在整个酒吧里,只有我能理解他。
在大脑将这些密集的信息处理完成之前,身体率先做出了行动。我冲上前去,伸手揪住正捶打着蒋宸胸口的女人的衣领,将她拽了开去。
对方自然是不会料到我的反应,有些诧异地看向我,但立刻反应了过来,也向我伸出了长长的指甲。
蒋宸见我变成了新的攻击目标,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我绕过他的身体和那几个女人互相撩拨着,他就像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河流。
这下,可以算是真正的扭打了。
我的脑海中划过无数模糊破碎的片段,我想到自己上一次打架是在初中时期,班级里调皮的男同学将我的作业本当做飞盘扔来扔去,我一怒之下,和带头的那个男生打了起来。
虽然并不是出于相同的原因,但我的心境却奇迹般地和那时交叠在了一起,胸口荡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
这场“战役”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几位穿着制服的人便出现将我们分离了开来。我想,应该是有热心路人报了警。
和蒋宸并肩坐在警车后座时,我看着他脸上被挠出的血痕,感觉有点像《动物世界》里打架打输了了的老虎,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蒋宸见我傻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了然于胸一般,心照不宣地在黑暗中十指相扣。
或许是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再加上一时间也难以理论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过错方,我们只在警察局呆了没多久,听了一通批评教育后就和解了。
当然,并不算真的和解,毕竟走出大门时,大家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车还停在酒吧门口,从这里过去也有一段距离,蒋宸看了一眼手表,侧过脸来问我:“怎么说,打车送你回家还是去酒吧取车?”
我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去你家吧。”
蒋宸愣了几秒,难以置信般反问:“去我家?”
“嗯。”我点了点头,假装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吧,我怕有些人自己偷偷擦眼泪。”
蒋宸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黎早,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善良呢。”
在警察局门口笑成这样的人,怕是整个A市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仅善良,还很仗义好吗?”
“是,是。很仗义。”他一般说着,一边按下了app上那个呼叫快车的按键。
头顶的路灯笔直地打在我的肩头,秋夜的冷风拂过脸颊,将伤口吹得生疼。深夜的街头只剩我和蒋宸两个人,似乎是流露出真心也不会被发现的时机。
我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他的那边靠了靠,蒋宸顺势揽过了我的腰。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在说话,好几次,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时不时往我们的方向投来窥探的目光。我想,在他的眼里,我们看起来应该更像因为情感纠纷而大打出手的情侣吧。
直到走进蒋宸的客厅,他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我才开口问:“你家有药箱吗?”
他转过头来看我,抬起下巴想了几秒,回答:“应该有吧,好像是在那边的柜子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翻箱倒柜好一阵,才终于在柜子的最里头找到一个一看就许久没有打开的药箱。如我所料一般,里面的东西几乎是过期的。
我随口抱怨了句:“蒋宸你也太不会生活了吧......”
谁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蹿到了我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一句:“我身体好,平时不怎么生病,用不到这个。”
我瞪了他一眼,“这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比如今天这种情况。
好在,药箱角落里那瓶碘伏仍在有效期周围徘徊,我拿起它,拉着蒋宸走到了沙发前。
蒋宸瞥了一眼我手里的药瓶,有些嫌弃地别过了头,嘴里嘀咕着:“就这点小伤还上什么药。”
“消消毒,小心得狂犬病。”我打开瓶盖,迎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小心翼翼地将棕色的液体倒在一小块棉花上,伸手往蒋宸的脸上怼去。
他条件反射般躲了一下我的“攻击”,随后还是乖乖地把脸凑了过来,一边笑着,“黎早我发现你这个人嘴巴还挺毒的。”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蒋宸吃痛般缩了缩脖子,叫唤道:“哎哎哎,轻点,疼。”
我不为所动,“活该,谁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伸手戳了戳我的左脸,用一种及其欠揍的语调问:“怎么了?吃醋了?”
我在及其无语的同时,有种被戳中痛处的无力感,竟拉高声调大声反驳:“我吃什么醋,我跟你什么关系啊?”
就好像声音越大,我的话就越有可信度似的。
蒋宸依旧维持着那个贱兮兮的表情,“什么关系啊?”
我转过身,将手里的碘伏放回药箱,刻意躲避着他愈发灼热的目光,嘴硬着:“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我感受到蒋宸的气息逐渐向我靠近,音节与音节的震动如此清晰地在我耳边回荡,我听到他说:“也可以有。”
“如果你想的话。”
蒋宸将我的身体掰向自己,毫不犹豫地吻了下来。和之前的浅尝辄止不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攀上我的身体,钻进了我的上衣,开始游走起来。
“蒋宸.....”一刹那,我停止了思考,炽热的空气令我意乱神迷,只好一遍遍地念着他的名字,希望得到一些让人平静的回复。
可是蒋宸没有说话,他将我按在松软的沙发上,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勺,吻逐渐往下蔓延。
他说:“早早,我喜欢你。”
或许在这样的氛围里,在这样的黑暗中,一句如此的话语足以打破我的防线,让我完完全全地信服。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我任由蒋宸褪去我的文明,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和谐,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和谐)发泄在我的身上,仿佛享受着一场终于沸腾的盛宴。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躲避着我直视着他的目光,就好像是不忍看我痛苦的表情一般垂下眼,动作却愈发剧烈。
“蒋宸......”我捶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的束缚。
可他却紧紧扣着我的腰,哄我:“再忍忍。”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雨。我侧过脸,看着细密的雨点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蜿蜒而下的水痕。我的心也跟着乱了。
奇妙的知觉在周身弥漫,那一刻我无比坚定地意识到。我坠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