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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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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始终记得,当时还是警察的父亲说过,作为一名警察,日本公民的生命安全要永远摆在第一位。
安室先生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她相信爸爸和妈妈,也相信那个人。她知道柯南在爸爸的身边,爸爸一定不会有事。
但即使面上再如何镇静,心里再如何笃定,手心里的汗也依旧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直到会议结束,兰跟着众人一起走出会议室后,才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为什么...连金先生也走了,那她怎么办?
既然没有人再看管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离开这里了?
走在最后的贝尔摩德见对方一脸呆滞困惑的表情,忍不住上前伸手点了点她的肩膀。
“迷路的小天使,要跟我回家吗?”
...
贝尔摩德的家是一个普通的小公寓,被收拾得干净而整洁,看起来更像个临时住所,至少毛利兰没有在这所小公寓里感受到任何的生活气息。
“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兰有些怔愣,待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后连忙答道:“已、已经好很多了。”
贝尔摩德点点头,从卧室里拿出一管药膏,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撩起了她的裤腿,撕开纱布露出腿上的那道子弹留下的伤痕。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疤痕。
“枪伤很难完全愈合,就算恢复好了也会留下一道疤,这是市面上新出的祛疤药膏,效果很好。”
毛利兰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眼前这位金发女郎对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一点不仅来源于她对自己的称呼,也来源于之前她跳出后备箱救小哀时,对方曾经出声阻止过瞄准她的狙击手。虽然后面她自己被吓晕了过去,但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明明晕过去之前她还听到对方开枪了的。
也许她并不想伤害自己。
那是兰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也是因为这样,在后来对方假扮成小梓小姐的时候她才没有告诉别人,而是偷偷地问了她。
而事实也正像她猜想的那样,对方不仅没有伤害她,从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里,对方似乎还在有意无意地保护她。
兰很确信在那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跟对方有过什么接触,为什么对方会对她这么好呢?
“谢、谢谢,但我自己来擦就可以了!”
贝尔摩德并没有强求,任由对方从自己手里接过药膏。看着面前对外界危险一无所知的女孩,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不要相信他们。”
突兀的一句话让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他们?你说的是金先生吗?”
“不止他。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能相信。”
兰皱起眉,歪头疑惑地问:“也包括你吗?”
贝尔摩德沉默了片刻,“也包括我。”
她垂下眼,看着手中的药膏,略微迟疑地开口:“可是...我感觉你并不会伤害我。”
贝尔摩德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良久后她才低低笑了一声,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Angel,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非黑即白,还有游走在这两者之间,既融入不了黑暗,也向往不了光明的阴暗生物。但为了在夹缝中生存下去,即使身不由己,他们也依然会去做。”
“所以,不要对组织里你见到的任何一个人抱有善意,即使那个人不会伤害你。”
毛利兰没有对她的话进行反驳,反而重新思考了片刻。
“既然你说了他们融入不了黑暗,也向往不了光明,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有身处光明的人拉他们一把,那他们就会多靠近光明一些呢?”
少女清脆又悦耳的声音拨动了魔女的心弦,使她忍不住回想起曾经那个雨夜里,即将坠入黑暗的自己,却因为被身处光明的天使拉了一把,所以将她从地狱拉向了人间。
唇边忍不住浮出一抹浅笑,魔女有些妖艳的脸庞因为这抹笑明媚了些许。
“你说得对,但并不是人人都能拉回来,有的人即使是上帝来了,也一样会被感染从而堕入黑暗。”
“你说的是谁?”
贝尔摩德摇摇头,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毛利兰换了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很抱歉。我不知道。”贝尔摩德确实不知道boss为什么要将毛利兰绑到美国来,在这一点上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那你可以放我走吗?”
贝尔摩德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毛利兰在她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擦完腿上的伤后,她将手中的药膏递了过去。
“谢谢你的药膏。”
“我不需要,给你的,记得每天擦一遍,女孩子身上留疤不好看。”
“你也是女孩子。”
少女直白的话语再度让贝尔摩德□□的内心撕开了一道裂缝。
有的人也许生来便是天使,不然为什么总能用一句话温暖别人。
“不用担心,这种东西我有很多。但你身上留下这种伤疤的话,我想有很多人会心疼的。”
兰犹豫着将手收回,垂眸看着腿上的伤痕。在这道枪伤的侧上方,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但那道伤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了。
那是上次和琴酒去贫民窟的时候留下的。
那个人,每次让她受伤后又会给她包扎。在别墅里的时候还跟她表现得很亲近,但今天在会议室的时候又好像不认识她一样,甚至一眼都没看过她,就连走的时候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贝尔摩德看对方盯着腿上的伤痕位置发呆,想起在会议室的时候,期间对方频频望向琴酒方向的举动,微微拧眉。
“Angel,还记得我前面跟你说的吗?”
毛利兰疑惑地看着她。
“组织里任何人都不可信。其中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琴酒。”
见对方似乎有些不明所以,贝尔摩德微微叹了口气。
“很多事由于立场问题我不能告诉你真相,但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琴酒是个很危险的人。”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戒毒所。”
贝尔摩德第一次见琴酒那年,琴酒只有16岁,那时候他还不叫琴酒。
而她,也不叫贝尔摩德。
......
那一年组织总部虽然还在美国,但大部分的事宜已经被转移去了日本,而莎朗当时作为boss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则被安排在了美国这边负责帮忙打理组织总部。
然而那天她却接到了远在日本的boss给她打的一通电话,电话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让她去戒毒所保释一个人。
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由于对方是未成年且第一次吸毒,所以保释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在少年出来的一瞬间,莎朗被他的面貌惊得晃了下神。
彼时的琴酒还留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墨绿色的瞳仁里满是年少轻狂的傲慢,眉眼间充斥着浓浓的戾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有着和boss如出一辙的脸。
而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换人了?”
她回过神,面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少年勾起唇,“身材不错。”
“老头子怎么会派你过来。”
感觉到对方放肆打量的目光,她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这少年虽然有着和boss一样的脸,但性格却极其恶劣。
“你在说谁?”
少年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你不认识我?”
这演技真够差的。
她暗自腹诽。
故意表现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帮人办事,负责把你从戒毒所捞出来而已。”
少年似笑非笑地撩了把自己的银白色短发,“有意思。”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并扔下一句。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太晚。”
莎朗对这个少年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她讨厌和毒有关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吸毒人员。杀人犯固然危险,但瘾君子却比杀人犯还要危险百倍。即使这个人有着一张她喜欢的脸,但她仍旧不想再和对方有其它牵扯。
然而对方一语成鉴。
果然,三个月后莎朗便再次见到了他。
但对方却已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乖戾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