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来袭之前 ...
-
左臂的锻炼。
夜晚躺在睡袋里，悟饭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左臂，半响，她缓缓呼出口气，因为比克的话语，自己的现在与过去交汇，一时间令她难以去描述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在未来，死去之前，自己已经失去了左臂。
输给人造人，捡回了条命却没能保住伤势最重的手臂，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当时的悟饭醒来后，面对一脸担忧的布尔玛和特兰克斯，她反而是最先平静接受了现实的那个。十余年的挫折令她已然能习惯日常中的任何意外，在她看来那时候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等伤愈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恢复性训练，适应失去一臂后的身体状态，尝试开发新的战斗方式。
却没想过那时候影响经由潜意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她心情复杂地想。
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始终咆哮的的那些不甘心吗？
火堆传来火星爆裂的“哔啵”声，比克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小孩子叹什么气，还不快去睡觉！”
“啊？对不起，我这就睡！”生怕自己先前叹气太大声，悟饭赶忙道歉。
“……这么有精神，你压根是睡不着吧……”比克听她毫无困意的声音，忍不住吐槽。
“哎嘿嘿……”悟饭转过身来看向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怎么说呢，想起在未来的经历，怎么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比克叔叔不也是没睡吗？”她小声为自己找理由。
“我那是在冥想，冥想你懂吗？”比克瞪她。
“……不懂。”这是实话，就算是未来成年后她也没试过冥想，武道修行不就是不断与他人对练吗？能抽出时间来训练已经很不容易了。
“……孤陋寡闻的小鬼，”比克“啧”了声，架不住小崽子满是求知欲的眼神，他破天荒地解释起来：“武道修行不光是白天的锻炼与对练，同时还需要停下来思考与感悟，动静结合才能获得最佳效果，你在龟仙屋的时候没看到那老头冥想吗？”
“没看到，”孙悟饭很是认真的回答，“龟仙人爷爷安静的时候要么是睡觉要么是看成年杂志。”
“成年杂志？”恕比克对此无概念。
“唔……就是穿泳装女性或者不穿衣服女性的写真集，他很喜欢看的哦。”孙悟饭斟酌了会儿，找出她认为最合适的解释词汇。
“……这种东西你不需要解释得这么清楚！”龟仙流是这种水平那当初是怎么把前代比克大魔王打败封印的啊？！
“不过，比克叔叔你是怎么会领悟到冥想的？”悟饭顺着比克的思路想了想，如果在长时间无法突破时，适时停下来思考感悟总结确实是另一种思路，唔……现在的自己不需要，她现在属于是知道的多练得少，根基尚浅，距离瓶颈还远着呢。
“这个么……之前初代比克传递给我的记忆里是这么告诉我的。”面对小孩子，比克不想撒谎，先代比克传递给他的不止被杀的仇恨，还有他过往那些年的记忆，老实说其中的大部分很无趣，打打打杀杀杀，以他人的恐惧尖叫为乐，还吃各种奇怪的东西，比克自己都懒得去翻阅，冥想算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可取部分。
“哎~前代的比克，啊，我知道了，是爸爸说过的那个比克大魔王对吧。”
“……对，就是被孙悟空杀掉的那个。”被人当面提到杀父之仇，比克头上青筋直蹦，朝她呲牙。
眼见比克又要有生气的趋势，悟饭眨巴着眼睛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前代的比克大魔王会冥想吗？”
“哼，他是被迫冥想。”比克回过神，哼了声，“他曾经被武泰斗的魔封波封印了几百年，不学着地球的武道家那样冥想，他还能干什么？”他的语调不屑外还有几分不自知的情感。
自己与前代的比克素未谋面，自己的诞生伴随着对方的死亡，但同时，他又知道对方的全部，继承对方的仇恨……
“武泰斗？以及其他武道家都是这么做的？”悟饭继续好奇了起来。
“很多人，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比克回忆说着，眼见悟饭一副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样子，他立刻板起脸：“你到底还睡不睡？不睡就给我带着负重围着这片绿洲跑二十圈。”他才不要给小孩讲睡前故事。
“唔噫！！！我这就睡！！！”白天已经很累了，再负重二十圈她真的会没力气的！！！
把孙悟饭赶去睡觉，比克复又坐回火边，凝视着那蜷缩在火堆边的小小身影，他的心情很复杂。
刚刚，切实把“前代比克死于孙悟空之手”这句话说出来时，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静面对前代比克被孙悟空所杀的事实。
没有以往烦躁的恨意，心情意外的平静，甚至是空虚的。
……是因为自己算是把孙悟空杀了一次，之前的仇怨，其实可以算是已经抵消了吗？
比克呼出口气，忽然被空虚之感所包围，完成了与生俱来的使命，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又该是什么呢？
打败来袭的赛亚人，然后再与孙一决高下？
不过到时候这个小鬼……悟饭，她又会怎么想呢？假如自己真的杀了孙悟空，她会如自己一样把仇恨延续下去吗？
比克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在想到这件事时，内心竟然产生了隐约的抗拒。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在师徒二人的各种训练当中一天天过去，有所改变的是，两人间渐渐多了训练之外的交流。孙悟饭对地球上其他的武道家产生了好奇，总会在训练结束后拿相关的问题问比克，比克是想拒绝的，可架不住这混蛋小鬼磨來磨去的烦得要死，不达目的不罢休，自己拿加训都吓不住她。比克只能从他继承自老比克的记忆当中挑挑捡捡，删减掉他认为不良的部分，有选择地给她讲上一讲。
在讲到这些人的武术路数以及招式特点时，他的点评向来一针见血，虽然那些故事的最后总是以这个武道家很菜，那个武道家更菜，全地球没一个能打的，全是辣鸡作为收尾。
琪琪和布尔玛路过，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在那里认真地一问一答，小的趣味盎然，大的一脸不耐烦。他们忍不住停下来听上几句，甚至偶尔会插几句嘴。
琪琪对前几届武道大会的武道家颇为熟悉，为了习武和找到孙悟空，她在家时经常通过录像研究武道大会的对手。布尔玛有相当丰富的冒险经历，她曾见过这世界的种种不可思议，其中自然一路上遇到的各种敌人。
比克固然觉得她们讲的故事极为幼稚，但看在悟饭听得惊讶连连的份上……好吧这么看来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如此堪称平和的日常过去七个多月，直到那一日，晴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某种威严的气息自远处蔓延开来。
“这是要下雨了？”布尔玛看向窗外，困惑自言自语。
半年有余，她们两人的遗迹的勘探工作已近收尾，发掘的文物已经被她们一一妥善打包，准备在返回城市后交给国家博物馆收藏，至于考古所得的数据资料，布尔玛则贴心地将之分类保存，以备更为专业的学者在未来进行研究。
“感觉不大像。”琪琪跟着看向窗外，她一开始对文物和机械等几乎是一窍不通，半年耳濡目染，她亦跟着学了不少关于如何科学保存物件，如何在荒漠中保证基础安全的知识。相比于在包子山中打理家务带孩子的那几年，这半年的经历给了她一种全新的体验。也许在未来，等悟空回来，他们一家团聚之后，自己可以去尝试为她的家庭做出一些改变，她想。
远处传来悟饭满是焦急的声音。
“妈妈——布尔玛阿姨——”只见悟饭小小的人影高速接近，“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赛亚人要来了——”
“你说什么？！！！”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呀……”直到三用飞空艇降落在龟仙屋所在的小岛，布尔玛依旧不敢相信地喃喃。
曾经亲眼见证过的她当然知道召唤神龙会导致天地变色，神龙被召唤意味着孙悟空将被复活，但就此将其与赛亚人的到来相关联，怎么想都。
“应该不会的。”琪琪解开安全带，她的心直到现在依旧在高速跳动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焦急跑到她的面前，要她们赶快离开，若非有了这大半年的经历作为铺垫，她亦会觉得，可能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武天老师，情况如何了？”看向站在屋外正在等她们的龟仙人，琪琪问。
“大半天前悟空通过界王向我传讯要求我用龙珠许愿复活他，他说赛亚人明天就会到，虽然他会迟一点，但他会尽可能想办法赶回来。”龟仙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从阴间传讯以及从阴间赶回……这两件事说起来确实有一种荒谬之感，但鉴于龟仙人的姐姐便是能够沟通阴阳两界，甚至能令死人还阳为自己而战的占卜婆婆，无论讲述者还是听者都知道那确实是真的。
“所以悟空已经复活了吗……呼，太好了。”琪琪这时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她心目中丈夫是最强的，有他在，就不会放由他们的孩子去拼命，这让她瞬间安心了许多。
“那么其他人呢？雅木茶、克林、天津饭还有饺子他们？”布尔玛紧接着问。
大半年前，由天神传信给猫仙人，猫仙人又托付给卡林塔的长住客亚奇洛贝传口讯到龟仙屋，召集地球诸多武道强者去往天神殿亲自指点修行。
雅木茶等人就是被天神选中之人。
自己的男友为了地球未来安危而修行，于公于私布尔玛都不会出言阻拦，可对方一去就是大半年没消息，她在绿洲居住勘探遗迹之余，思及男友，心底难免怨念。
哪怕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也行啊！
就算是孙君去了阴间，去修行前还记得给大家传口信的啊！
“唔……”龟仙人想了想，说道：“上个月克林有打电话来，说他已经离开了天神殿，打算自己在外继续修行一番，想来其他人……呃。”
看到布尔玛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了声。
“都已经离开天神殿一个月了还半点消息没有……”布尔玛青筋直爆，一声爆喝响彻龟仙屋上空。
“雅木茶你这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来袭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