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寻师记》水水就是

2、第 2 章

　　小蝶供职于后厨，每天的主要差事就是将后厨做好的三餐送到庄上几位主子的住处。所谓的主子其实并不多。主要是一庄之主高授。他孙女，也就是水云庄大小姐高慕儿，以及高授的三个徒弟，依次是大师兄蒋敬，二师兄马五更和三师兄方阆。
　　高授是个严肃的老者，平日里不苟言笑，很威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慑人，被他扫过一眼立时就会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小蝶有些怕他。在他跟前一直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思想开小差。
　　与之相反，大师兄蒋敬却是个谦谦公子，见人三分笑，在仆役跟前也是如此。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很光滑很干净，再配上他时时弯起的眼角，和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和善温暖，每每都让小蝶有种如沐春风，如沐暖阳的感觉，连四肢百骸都是舒畅的。小蝶有时不敢跟他对视，轻轻低下头去偷偷脸红。
　　今日在蒋敬跟前小蝶却不小心开了小差，或许是在他跟前比较放松的缘故吧，她因为想着心事一不小心将汤汁洒到了蒋敬衣服上。小蝶一下慌了神，嘴里连连道歉，忙不迭扯出丝帕帮蒋敬擦拭。蒋敬却丝毫不怒，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还噙着笑，说着没事，自己也在衣服上胡乱擦拭。小蝶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立时羞的缩了回去。蒋敬依旧是笑，小蝶偷偷看他，刚好对上他的眼神，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从蒋敬房里出来小蝶的脸还是烫烫的，心也跳的有些不成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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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小蝶和黄雨坐在宽敞明亮，客流不断，小二穿梭不停的水云楼吃饭。
　　小蝶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和黄雨讲着这些日子以来她在水云庄的所见所闻，当然还有前几日她遇到的那件怪事。
　　黄雨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翻来倒去的看了又看。这是一块圆形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神兽图案，手感不错，却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小蝶有些忐忑的盯着黄雨看，生怕被人发现玉佩似的。黄雨瞧出她的心思，无语的笑笑，赶紧将玉佩递还给她，让她收好。
　　“看图案这玉佩应当是男人的。”黄雨说道。
　　“那一定就是那个人的了。我听见他说话了，就是一个男人。”小蝶说。
　　“从声音你能听出是谁吗？”黄雨问。
　　“听不出来。那天风大，他说话的声音又很低。而且就说了一个字。谁！”小蝶有模有样的学着那人那天的说话。
　　“也是。”黄雨附和道。
　　“那你能听出他的年纪吗？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黄雨又问。
　　小蝶回忆了下，又撅嘴摇了摇头。
　　“算了，听不出就听不出。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太往心里去。”黄雨安慰。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你记着把玉佩藏好了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刚去水云庄，跟谁都不熟，不要轻信于人，更不要随便跟人说起这事，毕竟人心隔肚皮。”
　　小蝶重重的点头。她虽只比黄雨小一岁，却对黄雨甚是依赖信任。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有什么事也都跟她说。
　　“诶？”黄雨像是突然想起一事，盯着小蝶眼睛亮亮的。
　　“怎么了？”小蝶莫名心虚。
　　“你说的那个大师兄，叫什么来着？哦对，蒋敬！他人怎么样？你——”黄雨故意拉长声音：“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她坏笑着问。
　　小蝶脸一下就红了。
　　“你胡说什么？我只说他人好，什么时候说对他有意思了！”
　　“哦——”黄雨的语调刻意拐了个弯，道：“是吗？我刚听你说了大半天水云庄的事，三句不离那个大师兄，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
　　小蝶正要开口辩白，黄雨紧跟着又道：“难不成不是你对他有意思，而且他对你有意思？”
　　小蝶的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黄雨见状不再逗她，一本正经道：“喜欢就喜欢呗，这是好事。有喜欢的人，恰好他也喜欢你，多好啊。”
　　“不是的。”小蝶有些磕巴的解释：“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光对我，所以，所以我觉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雨闻言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下眉头，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她的表情不像刚才那般促狭。小蝶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知道她并非在和自己开玩笑，便认真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有点喜欢吧，可也不是……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只是一个在水云庄里当差的仆役，我……”她越说头压的越低。
　　黄雨见状突然表情有些凝重，隔了一会儿
　　她伸手轻轻缚住小蝶的手，缓缓开口：“小蝶，你听我说。”
　　小蝶缓缓抬起头，和她对视。
　　黄雨继续道：“你看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可你必须要知道，心动可以是一瞬间的事，但能在一起却不光需要心动，而是心定。那个能让你心定的人才是你的良人。”
　　小蝶愣愣的看着黄雨，眼神中有疑惑，又像是在思考、回味，黄雨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你还不确定对方心意，千万不要轻易交出自己的真心，要学会保护自己。”
　　小蝶依旧愣愣的，却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黄雨看她呆呆发愣的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为何面对这丫头她总能生出种莫名的当妈的操心感。唉，这还真是……
　　恰这时，小二铿锵悦耳的唱和着，将两碟菜端了上来。锅烧鲤鱼和什锦豆腐。
　　“好啦，先不说这些，快吃吧！”黄雨笑说。她先给小蝶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又夹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嗯！”她顿时眼前一亮：“好吃！果然名不虚传！”
　　水云楼是这里最火爆的酒楼，据说菜品口味一绝。同样的菜品，其他酒楼也做，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里的味道。为此从外地慕名而来的客人也不少。
　　黄雨家在这里，却还是第一次来。主要原因自然是价格。对她而言口味是否一绝她不知道，但价格很绝她却心知肚明。所以达官显贵常来常往是常态，对于像她一样的寻常百姓，只是听闻这里如何如何好，却鲜有亲身光顾的。
　　而今天能来这里吃饭，全是小蝶的极力坚持。今天她第一次休假，又是第一次发工钱，而且听小蝶说这水云楼就是高家的产业，除此之外，东市卖胭脂水粉的香粉行也是高家的。
　　黄雨听说过这个香粉行，只不过和水云楼一样，光闻其名，却从未进去过，更没有用过那里的东西。更何况她本就不打扮，不光香粉行的胭脂水粉，其他铺子的胭脂水粉她照样没试过。
　　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她早听人说过香粉行的胭脂水粉品质上上乘，涂抹面部不仅立刻让人容光焕发，日日用之，还有润泽美白养颜之奇效，因此备受王公亲贵名门望族之女眷的青睐。
　　今日，好说歹说黄雨终究没能拗过小蝶，那丫头说什么也要请黄雨吃一顿好的，于是二人就来了。
　　饭吃到中途，二人正聚精会神的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并没有注意到酒楼里走进两个人。
　　走前面的身材修长，穿着鹅黄长裙，越发衬的她肤白胜雪，黑发如瀑。柳叶眉，杏眼，樱桃口，单拿出哪个五官来看都是一顶一的精致好看，不过凑在一起……怎么说呢，不能说不美，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另一个女孩跟在她身后，比她矮了将近半个头，身材微胖，却也匀称，配上她白净光滑的圆脸，倒也有种丰腴美。
　　二人一进来，便引得不少堂客注目打量。有几个猥琐的，盯着来人半张着嘴，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高慕儿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特有女王范的扫了众人一眼，眼神却在一个被堂柱遮挡了一半的角落停住。
　　她一直盯着那里看，黄棠不知何故，忙凑到近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黄雨？”她的声音刚有要拔高的趋势便被高慕儿狠狠瞪过来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这死丫头不在家帮我爹杀猪还敢跑这儿来浪，瞧我不骂死她的！”说着黄棠就要冲过去骂人。
　　高慕儿忙扯住她胳膊。
　　“怎么了？”黄棠一脸愤愤不平又带着些许疑惑的扭头问。
　　高慕儿像看傻子一样朝她翻了个白眼，冷冷一笑，继而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然后她对黄棠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