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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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约饭时刻，程舟易却很紧张。
因为今天注定是个特别的日子。
他早早带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许烛小区门口等她，站得十分板正，跟那种放学后等待父母把他接回家的小学生类似，特别有趣。
看似普通的一天，许烛第六感却觉得今天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在她出安全门的前一刻才看到站在路灯下的高大身影，手中还拿着一捧庞然大物，应该是花了不少钱买的，她隐约有些奇怪的感觉，这庞然大物必然与她有关。
一时半刻还不敢走近他了……
犹豫着踌躇不定着，许烛已经走到男人身后。
程舟易还没做好准备，谁知一转过身就看到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离他只有五步之遥。
他被吓了一跳，在外人面前算得上高冷的一个人就这样，哆哆嗦嗦像青春期的少年一样，特别认真严肃地看着她，“我坦白了，我忍不住了，我实话说了吧。”
“什么？”许烛笑着，眼睛亮亮的，就想看他慌乱，所以明知故问。
“许烛，我爱上你了。”
他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不带一丝一毫的算计，特别真诚地表达自己对许烛真挚的情感。
不得不说，跟从前犹犹豫豫，有选择困难症的他相比，如今他真真切切地变了许多。而她也变了，从一开始的羞涩女孩变成也会调侃人的大方的人。
“什么？！”
许烛忽然变脸，眼神直勾勾看着他，反问：“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程舟易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想试试，他又说：“虽然这件事有点难以置信，但我不想错过你，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也对我有好感的话，哪怕一点点一点点。”
“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我——”许烛说话间忽然被人打断了。
“好了，你先别说，我暂时不想听你拒绝我。”
“我不拒绝你啊。”许烛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接话，然后向他伸手，眼神落在那束花上面，示意他，“拿来吧，是送我的吧？”
“当然！”程舟易受宠若惊，但立刻反应过来，将花束塞到女人手上。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程舟易有些难以置信，他属实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本以为还会卡上很长时间。他甚至都想好这次失败了下次该送她什么来追求，谁知许烛这一下忽然打乱了他的设想，他高兴地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后听许烛笑着跟他解释：“就按你说的，试着处一下，又不是真的要谈婚论嫁，谈恋爱嘛，冲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说完，许烛就害羞地跑开了。
程舟易在后面追着，大声喊着：“许烛，你好可爱。”
“你比我更可爱。”
是我见过最最可爱的人。
*
两人确定关系后的前段日子里，还不知该如何相处，仍然保持着朋友时的状态，每天约饭散步，江边兜风，最后再由程舟易将人送回小区门口而结束。
成年人之间还像青春期时的感情，纯粹地想着多陪对方一秒都很快乐，实属难得。
发小偶然得知二人上演纯爱，笑得前翻后仰。
但程舟易却说：“我有自己的计划。”
又是一日约会结束，两个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程舟易打着跟许烛看电影的旗号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时，终于打算再进一步，所以他软磨硬泡地进了她的小区。
来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像许烛的专属司机一样，把她放在门口就走。这还是第一次进正门，他一进小区大门就感觉浑身舒适，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幸福的味道。
两人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尺度不大，是纯粹的少年少女之间的爱情，整部电影也只有结尾一个淡淡的吻，根本不存在让两个人尴尬的戏份，所以许烛还庆幸今晚是她选的电影。
但程舟易不一样，他就觉得今夜这部电影索然无味，满心满眼全在身侧的许烛身上，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电影结束，唱了片尾曲，是纯音乐，比较舒缓的音乐。两个人各自坐在那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这一眼，程舟易沦陷了，他一点点向女人身边靠着，最后两人之间距离不到五厘米。
他先是试探地用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见人不反抗，便用另一只胳膊将她揽入怀中，让女人靠了过来。
温暖的身体触碰在一起，两个人都是一僵，他们还是第一次贴这么近，不知不觉周围都渐渐热起来，仿佛置身火炉一样，火气半点都压不下去，许烛都想逃跑。
程舟易感受到她的变化，先入为主将人慢慢扶起，轻轻唤了一声许烛，女人嗯了一声，他故意压低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她肩颈，唇角落在她的耳畔，细长眼角带着淡淡的魅惑扫到女人红透的耳朵，他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不多时，他又将头转移到她面前，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言语低低的，“可以吻你吗？”
“不可……”话没说出口，女人便感觉到唇上一软，湿湿的，温温的，很奇妙的感觉。
她的腰肢也在双唇触碰的瞬间紧绷，能感受到男人温暖宽大的掌心，一处在腰肢，一处在后脑。
第一次吻不能贪，程舟易睁开眼睛看着女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看出她也是初吻，不知怎么地，身为男人的荣誉心胜负心一下上来了，很是满足。
他主动移开后，才看到许烛像大虾一样熟透了的脸颊、脖颈、甚是耳朵、全身伤上下，都是粉粉的。
怎么会这么可爱！
一吻过后许烛没说话了，像呆子一样坐在一旁。程舟易不想让二人就这样尴尬下去，忽然调侃她刚才打算说而未说出口的话，“已经吻到了，拒绝无效！”
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甚至无数次。
两人的感情愈来愈深，各种亲密接触也越来越多。直到后来一次算不上好的机会推动二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许烛的别墅房进了贼，丢失了一些贵重物品，追不回来。但她觉得人没受到威胁就算好的。但她不得不换一个住所，程舟易也是独自居住，便主动提出两人一起住的话题。
许烛想着找房急不得，程舟易家也很安全，就答应了。
两人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始终不越界，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真正打破雷池的是在程舟易正式求婚的那一天。
他苦心策划了一场求婚仪式，却不小心被老天爷使力气搞砸了。本该是满屋子彩灯，各式各样的鲜花铺满地，谁知那天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直接停电了，所有的仪式只能全部取消，程舟易很沮丧。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不堪为人，有时候甚至能把一件小事搞砸，他痛恨自己这么废物，也恨自己无能为力，生来性格就这样，有缺陷，改不了，说着说着就哭了。
许烛在一旁默默安慰他，陪着他。
漆黑一片的客厅，偶尔闪进几束光。打在二人的脸上，气氛又暧昧又奇妙，他们摸索着坐到酒柜旁。
好在许烛看过天气预报，提前做了准备。
两人就这样点了蜡烛，互相看着彼此，谈天谈地谈心，又喝了几杯小酒，微醺时刻最惹人心动。火线一点就着，尽管外面有狂风呼啸拍打着窗户，他们还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点沦陷下去无法自拔。
进入的那一刻，双方都是疼的，也是幸福的。
程舟易到最后都在想，如果这辈子永远停在这一晚，也是好的。
快天亮时，许烛沉睡了，也终于来电了。
程舟易不敢开灯，借着倾泻进来的几缕月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一旁，露出她带着疲惫的白嫩脸颊，他很心疼，但还是没忍住啄了一口。
见女人露在外面一只手，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而后将之前准备好的戒指慢慢套了进去，大小正合适，之前他每天都会趁许烛熟睡时量她手指的吃尺寸，量了快一个月，终于在今天戴进去了。
做完这一切，他十分餍足地搂着软若无骨的女人入眠，在沉睡的那一秒他还在想，人生短短几十年，他却得了如此好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全城最豪华的酒店，各地梦幻的装饰品弄了满厅，他们拍了许多好看的婚纱照，一一放在大屏幕上，从相遇到后来的相知、相爱、准备携手度此生。
在所有人注视下，程舟易穿着一袭深色西装从舞台最前方走到身穿白色婚纱的许烛面前，在司仪的提示下，说出了那句夫妻结连理的最重要的一句话：
“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是太过幸福，许烛头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程舟易心疼死了，满眼都是她，还轻轻帮她擦拭眼泪。
在女人一句“我愿意！”的话中，婚礼落幕。
婚礼结束他们就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蜜月旅行，他们曾经独身一人去的，现在变成了俩个人一起，将那些只有自己的孤独回忆替换成了二人的甜蜜回忆。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难忘，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也莫过于此了。
二人婚后也越来越好，秉着先搞事业的心二人没有很快要小孩，想多享受二人世界，他们就这样达成共识，过着两人一狗的幸福生活。整日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别的烦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
这是婚后第三年的一天夜里，程舟易红着眼回了家。
许烛在他进门就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关心问道：“怎么了？”
程舟易一番解释，许烛才知道他前段日子错了个错误决定，结果不尽人意，影响很大，整家公司都赔了钱，亏完了本。很多员工也在门口挂横幅等着自己的薪资。
这件事他一开始不敢说，忍了两天，今天终于爆发了。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生个人颓废地不想出门，不想活了。
许烛觉得这没什么，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她想若有亏空漏洞，就快些补齐，“我先把我名下那套别墅卖了折现，我还有一点存款，我全部拿出来帮你度过这次难关，你不能太沮丧，况且谁说失去了不会再拿回来？”
“可是那是你的钱。”程舟易到底是个要面子的男人。
许烛轻轻抚上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安慰他：“我们两人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夫妻共同一体，老公有难老婆该不该帮？”
男人没接话，许烛就变换身份举例道：“那如果是我遇到困难，你难道冷眼旁观？”
“那当然不会。”程舟易想都没想就回答。
“这就对了。”
事后许烛将自己能变现的珠宝首饰还有房产全部变卖，为男人筹了许多钱，足以度过这次危机。
经济危机虽然来得很急，索性许烛拯救资金也很及时，他们慢慢地度过了难关，公司又从一点一点爬了起来。只是一年时间又重新回到从前的繁荣，二人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程舟易在公司重新盈利后就攒钱把许烛从前变卖的那套别墅又重新购了回来。
二人就这样陪着彼此不离不弃又过了三年。
中间虽然也有点小矛盾，但许烛不爱计较，忍忍就过去了。
但她不知道，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又是一年。
这天夜里程舟易为了应酬喝了许多酒。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根本站不稳。偏偏程舟易的母亲今晚来看他们了，见到自家儿子一进门是这样烂醉，也皱起眉头。
她也不喜欢男人整日在外面喝酒，见许烛丝毫不意外的表情便猜到许烛知道程舟易喝酒的事，忍不住提醒许烛：“小许，你也不管着他，天天让他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呀。”
“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我知道了妈，我也是支持他的事业。”许烛就这样直白地解释给她。
但他母亲明显不满意这个理由，语气硬了几分，“事业是事业，身体是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为老婆不好好照顾他，劝诫他这怎么行？”
“我知道啦，您老人家别担心了，他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的。”
“不管多大，你们在妈这都是孩子，都要关心爱护的。”
许烛不是爱顶嘴的人，任由婆婆说了几句，婆婆也没说难听话，她也就忍着了。二人搭着手，把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抬进卧室，忙忙碌碌最后快到十二点才把人送走。
第二天程舟易很晚才醒来，一醒来就看见床边坐着的温婉女人，端着醒酒汤给他，他瞬间清醒了，立马道歉：“对不起老婆，我以后少喝！”
“我发誓！”
他总这样，撒娇认错一条龙，许烛也习惯他这样了，没多计较，陪他洗漱完以后，将他送到大门口，见男人还想解释醉酒的事，许烛打断了他：“好啦，去上班吧，晚上等你回家吃饭。”
“谢老婆！晚上八点一定准时到家！”
许烛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摆摆手目送他离开。
晚上八点程舟易还没回来，许烛就打电话问他缘由。
就听到男人一边跟同事交接工作，一边安慰她，“老婆对不起，今晚恐怕跟你吃不了晚餐了，有个客户需要陪。明天陪你好不好？老婆最好了，你肯定能理解我，我明天一定跟你一起吃，我发誓。”
许烛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男人都这样祈求了，她再纠缠就是自己作了，到嘴边的诸多委屈只剩了一个字，“好”。
那边挂断了电话，她盯着饭桌上的菜，顿时没了食欲。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许烛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叹了口气。
宝贝好像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消极了，小跑到她脚边。许烛看到可爱的小煤气罐跑过来，也开始强颜欢笑，弯下腰摸了摸脚边的狗宝贝，自己重新打起精神，端起碗筷吃饭。
失望不是一蹴而成的，是一点点，从小到大慢慢积攒而成的。
压死骆驼的也不是一根稻草，而是数不胜数的稻草堆积在一起，造成一个悲惨结局。
*
我要将过往都储藏
编一段美好的梦想
也许幻想到最后会受伤
假欢畅 又何妨无人共享
你曾经是我的边疆
抵挡我所有的悲伤
西风残 故人往
如今被爱流放
困在了眼泪中央
许烛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确实是第一次在其中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几句歌词将男女关系诠释的很好。
起初恋爱时那样美好，将男人当作一个可以抵挡所有伤害的依靠，让人忍不住能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尤其幸福的未来，但最后切身体验才发现不过是牢笼。
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困在婚姻中，事事都要为程舟易考虑到。
无论是家中人情往来或是各类经济开销，柴米油盐酱醋茶，七大姑八大姨，创业失败经济萧条到陪他慢慢成长东山再起，这一路多么艰辛她从来不抱怨，反而在他不得志的时候鼓励他。
而他却好像变了，不再关心她是否开心，也不在乎她生气，每次都以一个开玩笑的语气将事情翻篇，一次又一次，次次如此，她确实受够了。
现在一想，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这跟她幻想中的婚姻生活完全天差地别。
无论她在外人面前穿得用得有多么光鲜亮丽，她自己知道，内里早已经烂了彻底。
从前未婚恋爱时他们是多么爱彼此，整日恨不得黏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那时的她更幻想过与程舟易结婚后自己会多么幸福。
如今看来不过是幻想罢了，不论多爱到头来全部变成维持生活的压力，大大小小堆积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很多事情不亲自体验体验，总会对其抱着各类美好的展望，只有亲自体验之后才能看透其中的真假，才能确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许烛将这首歌无数循环了许多遍，终于下了决心。
她要逃出这个困住她的囚牢。
她要离开。
要把从前无忧无虑的自己还回来，她再也不想撑着这幅虚假幸福的皮囊过着这看似美好实则鸡毛一地的生活了……
她年轻时也曾给自己看过八字，但她始终不敢看她和程舟易的，她害怕像个贼一样窥探他们后面的生活，更害怕自己看到两人会遇到困难之后，她会忍不住插手，更会让两人的生活出现变数。
如今她才明白，生活就是用来体验的，提前看了知道了也改变不了结局，只能顺应天命顺势而为，自己亲身去体验，才不枉来这人间走一趟。
*
周五，上午九点十五分。
从民政局出来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许烛才终于觉得身上压着的担子都轻了许多，她再也不用去管那些与她无关的琐事了，也不用再考虑每天为别人做什么饭，更不用整日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怅然若失了……
“许烛，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这类的话我不爱听，你一直知道的。”
从前他们也吵过架，许烛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比起这三个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字，许烛更喜欢看人的行动，行动比言语更为重要。
“后会无期，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许烛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跟人好好地开始，也可以跟人好好地告别。
程舟易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许烛露出的明媚的笑，失神地怔在原地，不自觉地接话：“不会了。”
没有她，他就算过得再好，挣再多的钱，也会有遗憾。
但他又明白，若他执意纠缠，必定会惹得许烛厌烦。他不想从前那样幸福的两个人最后沦为仇人，所以他只能接受她替他做的选择，从一而终，一直听她的。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他喝醉酒后为他熬醒酒汤，再也不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再也不会有那个在他遇见困难后帮他想解决办法，好好安慰他的人了。
回忆这些年，他好像一直被她无尽地滋养，他越来越容光焕发，她却越来越精疲力竭。
胸前那颗心止不住地疼，一下一下跳得很急，仿佛在为许烛的离去而饯别。都怪他没有好好珍惜，所以上天看到了，现在要惩罚他，让他失去她。
他还记得起初结婚那几日，他们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彼此的大家与他们二人的小家，结合在一起，面临的疑难也比独身的时候要多得多，但他们都一一挺了过来。
所有人几乎都会说，许烛有福气，嫁了个好男人才过得这么好，不愁吃不愁喝，个个羡慕得不得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娶到她才是天大的福分，他一直害怕她不愿意与他结连理，因为他懂，许烛那样好的人，不论嫁给谁，都会过得很幸福。
他沉思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转身离开，拦了一辆路边车，在上车前朝他最后回眸一笑，那一笑，是那么倾国倾城，那么惊艳，让周围所有盛开的花束都显得黯然失色。
已经许久未见过她这般的笑容了。
这一瞬间，程舟易仿佛又回到了初遇她那日，她脸上也是那样如珍珠般耀眼又十分自信的笑容。
……
许烛收回目光转身坐上车之后，忽然又收起了笑容。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很奇妙的是，她的载车音箱正放着那首最近很火的，她听了无数遍的歌。
歌已经过了她喜欢听的那几句，“船过空港将寂寞豢养，旷野霜降抵不过泪光……”
是啊，抵不过泪光。
她抬眼看向车的后视镜，离那个熟悉的身影愈来愈远。
她忽然感觉鼻头酸涩，两行泪潸然而下，泪珠滚落到唇边，能尝出，是咸的，与这几年的生活一样，看着甜蜜实则尝一口才知道，酸甜苦辣咸在反复上演。
他们互相陪伴了这么多年，如今分开了怎会不伤心？
但伤心又怎样，一些关系，终究是维持不下去了。
不是不爱了，是真的累了。
身心俱疲。
许烛让出租车载她到一个空旷的广场就下车了。眼前虽是一望无际的空，但她心里却不觉得多么孤单，只觉得轻松。
时至今日与他彻底断掉关系，许烛才想起这段婚姻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不平等的，以至于这些年过去了，仍然不平等。
许多人都说，如果不是你嫁给他，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如果不是人家脑袋一热娶了你，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人家给了你经济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为人家生儿育女孝敬父母，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儿媳”“母亲”。
而不是继续做“自己”。
但许烛直到今天才明白，若与一个人在一起，要抛弃所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全权依附别人而活，彻底没有自我，便是失去了身为一个人，最最独特的性质，便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独一无二的自己。
她许烛，不仅仅能当奉献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更可以做生生不息、野蛮生长、无限变幻的火焰。
许烛在那以后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远走高飞。
期间程舟易给她的银行卡转过无数次钱都被她尽数退回，明摆着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她就这样一直在外面的广阔天地翱翔着。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