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萨菲罗斯的日记本》泼墨邂倾心

26、26

　　这之后的每一天，萨菲罗斯都再没有像之前两次一样从亚希的视线范围里离开过。
　　他会在亚希无聊的时候跟她聊天解闷，也会偶尔显露出一些脆弱的姿态引起亚希的关心。
　　亚希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每次都会很自然的抱一会儿萨菲罗斯，然后像哄小孩子一样一边用话语安抚他一边用手轻轻的拍拍他的后背。
　　某一天，亚希想到了这个世界扎克斯的死亡，然后问了萨菲罗斯一个问题：“萨菲罗斯知道扎克斯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问题亚希是替自己世界的扎克斯问的，她想着如果能知道原因的话回去之后也许能避免也说不定。
　　毕竟在她离开之后，肯定是扎克斯帮她照顾卧病在床的萨菲罗斯，就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当作对他的谢礼吧。
　　但银发的男人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却沉默了。
　　在死后，萨菲罗斯为了避免被生命之流同化，只能在尽全力保有自己的人格的同时抛却了许多过去的记忆和情感，但他仍然隐约记得这个名为扎克斯·菲尔的黑色刺猬头特种兵是死在他刀下的。
　　对亚希产生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好感之后，萨菲罗斯对她说过的话里就再也不曾掺杂任何一句谎言。可这句实话如果就这么说出来，也许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他不想看到亚希对他露出敌视的目光或者任何负面的情绪。
　　那么要欺骗她吗？
　　银发的男人眼睑低垂，久久都没有下决定。
　　萨菲罗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欺骗亚希。他也并不知道，人在面对什么样的人时才会有这样发自内心无法欺骗那个人的情态。
　　然而亚希却仿佛从萨菲罗斯的态度里猜到了些什么，她的视线微微向左偏移，不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有些尴尬起来，“如果萨菲罗斯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为什么？
　　萨菲罗斯心里的疑问在发现亚希的表情时几乎具象化了。
　　扎克斯这个名字出现在亚希嘴里的时候她的语气是有些熟捻的，萨菲罗斯并不觉得以亚希的直觉无法从他刚才的态度里猜到那句他没能说出口的话。
　　但既然亚希猜出来了，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与任何压抑的负面情绪都不一样的让他完全想不到从何而来的尴尬？
　　这么想着，萨菲罗斯的内心反而不再犹豫。
　　他走到亚希的面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直言道：“为什么亚希会觉得尴尬？扎克斯死在我手上这件事情。”
　　没想到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追问的亚希吓了一跳。
　　她将条件反射捂住嘴的手从唇边拿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因为我感觉这种事情完全不会在我那边发生，所以才会为问起这件事情可能对萨菲罗斯选成的不好的影响而感到尴尬。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萨菲罗斯在神罗的时候，明明对像扎克斯这样的年轻后辈都很关心吧。”
　　“结果扎克斯死在你手上，”亚希深呼吸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衣摆，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纠结了，“虽然这样擅自揣测有些不礼貌，但这样猜测之后我总感觉你之前过的很不快乐，然后我的问题还让你回忆起了那些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其实他根本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你的关心完全没必要——他现在没有这样值得关心的后辈——萨菲罗斯反复修改，却觉得无论哪一句话都无法在现在这样的气氛下说出口。
　　在这样的时候，他没办法继续自己心里那些小小的算计了。
　　然后他想起了亚希之前说过的话，想抱抱的时候就告诉她。
　　于是萨菲罗斯不再思考应该怎么措词，而是伸出双手圈住了亚希的肩膀，将她小小的身体抱在了他的怀里。
　　误以为萨菲罗斯是在寻求安慰的亚希马上回抱了他，还用她细嫩的手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都过去了，没关系的，我们都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银发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的手臂又缩紧了一些，像是想要让这个拥抱一直持续到世界的尽头。
　　亚希是多么可爱又温暖的存在。在这一刻，萨菲罗斯无比确信这一点。
　　萨菲罗斯从上至下依次细细的凝视着亚希浅绿色的发顶，白皙的脖颈，圆润的肩膀，还有那双细瘦的手臂。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和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朝夕相对，仅仅因为移情作用就发自内心的对他付出了信任。
　　然而萨菲罗斯还是像之前一样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毁灭欲，这些日子亚希对他身体的能量传输让他对她的力量有了很清晰的认知，或者说是了解。
　　天敌，捕食者，怎么说都可以。亚希在这个世界尚且没有吞噬过任何一个杰诺瓦因子，所以才没有对他产生压制作用。
　　一旦她这么做了，那么他很快就会变的和另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甚至处境还要更难堪。毕竟他现在连活着的身体都没有了，精神也不完整。
　　比起杰诺瓦，萨菲罗斯觉得强大到看不见弱点的亚希更符合从而而降的灾祸这个称号。虽说她并不会像杰诺瓦一样放纵欲望吞噬整个星球。
　　所以他内心那些不甘的欲望虽然仍旧在日益滋长，但一些过于阴暗的想法却只能被放弃。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
　　亚希对另一个萨菲罗斯是很信任的，但除了那天睡着时发生的意外，她也从没有对他做过任何拥抱之外的出格动作。
　　与没有很多经验且没有记忆因此将拥抱当成亲密行为且对此毫无抵抗力的萨菲罗斯不同，亚希是真的态度端正的将他当作朋友来安慰的。
　　和恋人不同，在亚希看来朋友之间的拥抱当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亚希继续给萨菲罗斯的身体传输生命能量，但无论过去多久那具身体还是一幅没有清醒征兆的样子。
　　可萨菲罗斯怎么会不愿意在活着的身体里醒过来呢？他的态度也完全不像是消极的样子啊。
　　找不到原因的亚希只能将疑问留在心里，然后继续传输能量，期待着也许等会儿能量就够面前的银发男人睁开眼睛活过来了。
　　浅绿色头发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她背后的人在做什么。
　　亚希离开他的怀抱后，萨菲罗斯就垂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每次拥抱之后，他都会很想拥有一具与精神体不一样的，像亚希一样带着温热体温的活着的躯体。
　　那样的拥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与精神体相比会很不一样吗？真正触碰到她的时候他是否会因为那些从精神体里带过去然后急剧涌上心头的情感而落下眼泪？
　　——原世界——
　　萨菲罗斯做了一个梦。
　　原本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可能会做梦的。
　　为了能一直陪着亚希，在那些无法清醒的时间里，他的精神一刻也不停的在与身体里的杰诺瓦因子作斗争。
　　当绿色的河流分出了一缕丝线汇入他的身体，带着他的一部分精神进入了一个浅绿色的梦境里时，他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亚希，还有她背后那道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
　　萨菲罗斯明白那个人影不可能是他自己。
　　亚希还是静静的坐在树下一动不动，也完全没有转过身去看一看那个人的意思，但那个人和她的距离仍旧在缓慢缩短，也许再过不久就会与她正面相对。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萨菲罗斯的表情就变的更难看了。
　　并非怀疑亚希对他的感情，他只是不喜欢亚希与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存在离的太近。这会让他有种好像被狗咬了一口一样的不愉感。
　　正在这时，将他带到这画面里来的那条绿色光带上浮现出了两行字。
　　（不能让她继续信任那个人。）
　　（否则她和那边世界的牵绊太深，可能就回不来了。）
　　萨菲罗斯心如明镜般明白了这是星球意志的声音，他没有过多去思考亚希为什么会在另一个世界与另一个自己产生信任的羁绊，左右无非是为了救他。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亚希有别的离开他的理由。
　　但星球意志话里的意思让他皱起眉头。
　　亚希会信任另一个他，萨菲罗斯并不意外。可她因此而回不来的这个后果却委实有些代价太高。
　　“我能做什么。”
　　萨菲罗斯的话直指问题的核心，他不相信星球意志让他知道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了解亚希的近况。
　　即使它看上去好像在帮助他和亚希，但也必然有它自己的目的。
　　短暂的停顿之后，一缕绿色的光飘到萨菲罗斯的面前形成两行新的字迹。
　　（让她放弃复活那个人，然后去找克劳德拿取她应得的报酬，我才能接她回来。）
　　（入梦的时间只有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