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禅院后加入酒厂》绛毓

11、第 11 章

　　今日阳光明媚，宜出行。

　　尚未学会开车的真理老老实实地通过公共交通出行，验收完实验室后便蹙着眉开始返程。

　　朗姆的转移速度很快，主持工作的研究员一个都没给她留，余下的都是摸不清心思的安保人员和实验助手，八成是得到了指示想看看她准备做什么实验。

　　真理不可能放心地去用这些人，但考虑到实验室的运转，她也不可能直接把所有人解雇。

　　还有实验室的资料。有用的东西没几样，尚且保留着的记录里也看不出这间实验室本来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所幸朗姆没把事情做绝，各种设备都没搬走，不少辅助设施还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先进货。

　　没能进一步挖掘组织的秘密固然令人遗憾，但也算减轻了真理清扫实验室的速度。她做了大致的规划，准备找到合适的人手就开始局部装修，先提高安保等级再启动项目。

　　实在不行就自己动手，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反正她想做的事绝对不能暴露给乌鸦军团。

　　对实验室的处理暂且告一段落，但更让她烦恼的是兰波不久前发给她的讯息。

　　地下世界没有秘密。卡莎萨炸了山口组一处据点的消息一个晚上便传开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组织想要示威而故意推波助澜。

　　真理原本还想低调地在组织里苟一段时间默默发展，哪知道转头就成了和琴酒一个级别的高危人物。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兰波在检索完所有讯息之后，确认山口组除了放狠话之外并没有特殊动作，意味着对方并不清楚他们这个据点早就出了岔子。

　　如此一来，除了真理和那个不知跑到哪儿去的特级咒灵，没人能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在她清理过咒力痕迹之后，那个特级没可能找到她。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好事，但真理还是有些担忧，总觉得放任那只咒灵在外面乱跑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当时没有组织在外围的监视，她倒是还能在现场多留一段时间以便永绝后患，但为了稳妥起见，真理当时还是选择了直接把琴酒等人一起忽悠走。

　　于是虽然她成功确保组织没有察觉咒灵的存在，但也失去了追踪那只特级的机会。

　　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倒退，玻璃上印照出一张略显忧郁的脸，模糊的倒影无法让人看得真切，但真理却看得很仔细。

　　她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有人在看她。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但随着上下客的人流波动，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其实并不少，大多只是一触即过，并非探究性的打量。可真理的直觉却提醒她，有一道视线很特殊。

　　视线的主人并不刻意，没有时时刻刻盯着她不放，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反侦察的意识很强。难道是里世界的人？因为泄露的情报发现她了？

　　真理没法确定，毕竟视线的主人似乎没有恶意。

　　她没有回头，而是逐个排除玻璃窗上的影子，开始寻找视线的主人。

　　那是一个坐在她斜对过的男生，年纪尚轻，似乎是附近的大学生，眉目清正，有一双凤眼。

　　装作看风景的真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视线的主人会是一个普通人。

　　她有哪里露出了破绽才会引起普通人的注意？

　　不，不对。普通人没有那么强的洞察力，也不懂隐藏自己，不会过了那么久才被她察觉。

　　真理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她很确定，这个人比她更早上车，意味着她坐下没多久对方就开始观察她了。

　　什么情况？官方预备役？警校生？

　　可是也不像啊。如果是官方的人，对她这种潜在的犯罪分子，不可能没有敌意。

　　对方的态度很自然，似乎也没有找她搭话的意思，让真理有些摸不着头脑。

　　总不能就是随便看看吧？

　　真理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或者应该说，禅院家除了年纪太大的，就没几个长残的。但她也没觉得会有人因为她的相貌而关注她。

　　何况她为了遮掩，今天还带了帽子。

　　摸不清状况的真理坐着没动，总觉得为了这点疑惑特地去问会显得很莫名其妙。

　　直到临近站点，在下车之时，真理才借机看向了对方的正脸。

　　被真理盯着的人并未失态，微怔之后，便神色自如地冲着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站在车站的少女看着公交车从视野中消失，新的猜测从心头浮现：那个人……该不会见过从前的她？

　　跟在N身边的失智少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能让真理记住的并不多。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智障和正常人在行为举止上有很大的差异，有些人会觉得她们只是外貌相似，但也一定会有人想得更多。

　　这个偶然遇见的路人，会是后者吗？

　　“还是掩饰不到位。”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问题，否则也不会每次和组织接触的时候都带上棒球帽。但这点遮掩显然不够，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见过她的脸。

　　她有点想学易容了，不需要太过精深，只要能把“卡莎萨”和“中原真理”区分开就行。

　　希望兰波点亮了易容技能。

　　至于在车上遇到的陌生人……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就去套个话好了。

　　真理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她接下来还有的忙。

　　大概是确定了卡莎萨的可信，酒厂的内部情报很快便对真理开放，她从中获取了一些代号成员的基础资料，并在看到“贝尔摩德”擅长易容时陷入了沉思。

　　她去见组织成员的时候用的都是真脸，伪装没什么意义，毕竟朗姆早就知道她长什么样。但如果化了妆的“中原真理”遇上天天换脸的贝尔摩德会发生什么？

　　虽然“中原真理”这个身份尚未完全启用，但既然她下定决心要去上学，这种意外情况就必须避免。

　　她得先和这个千面魔女见上一面，确认她有没有被拉拢的可能性。

　　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掺和进了朗姆和琴酒的派系之争，接下来好几个月过去，真理都没能见到这位组织名人。

　　期间朗姆和琴酒分别给她派了些任务，她也顺手又偷了N几个安全屋，但是没能捉到研究员的尾巴。

　　忙里偷闲的真理捏着笔刷题，脸上满是忧郁：“都快考试了，但我还是没能搞定一张万无一失的脸。”

　　被真理寄予厚望的兰波斜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微妙：“虽然不敢说我的手艺很好，但是我很确定，再好的易容师也只能看出你用的是一张假脸，没法突破外表的伪装确定你原本长什么样子。”

　　“能发现易容就已经很危险了，只要产生怀疑，后续锁定身份只是时间问题。”真理叹了口气，但也知道这事不能强求，“希望这普普通通的易容技术能帮我平平安安混过四年。”

　　“只在学校里易容就行，外出还是用真脸，”兰波帮她出主意，“你那个组织的易容高手应该不至于潜入大学做任务。”

　　真理没有说话，总觉得兰波立了一个很不得了的Flag。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兰波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反正我的店已经装修好了，等下周开业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请教一下那位工藤夫人。”

　　真理：“……”你这和自爆身份又有什么区别？

　　“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店开在米花町？”真不是为了追星吗？

　　“地段合适，价位也不错，一楼店铺二楼卧室省一套房子，离学校近方便中也上学。”兰波随口说出不少优点，试图打消真理的怀疑，“买下来以后才知道工藤家也在附近，真的只是巧合。”

　　而且因为这个巧合他还特地又查了一下工藤优作和藤峰有希子，这才发现了工藤夫人竟然还擅长易容，这个技能多少有点擦边，也不知道这位息影的大明星是从哪儿学的。

　　兰波无疑是有点好奇的，他现在一手暗网一手酒厂情报网，却还是没找到藤峰有希子师从何处，于是便也想近距离试探一下对方身后的人。

　　真理知道说不动他，便直接放弃：“那你自己小心，别套话不成反而进套了。”反正接下来四年她肯定长期呆在东京都了，只要不去米花，就不会出问题。

　　兰波没有拒绝真理的好意，毕竟他也知道那位侦探小说家其实很不简单。

　　“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兰波暂时将工藤家的问题放在一边，说起了他的新发现：“还记得你带回来的那个箱子吗？你当时说里面的符纸很特别。”

　　真理想起了她那个倒霉的雇主。“我知道，那个和咒术眼镜一起的箱子。但是那些符纸，当时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你是找出新线索了吗？”

　　“不确定。”兰波将符纸和他手写的草稿一起递给了真理，“认真说起来，也不是我找出的线索。是中也，他说，这符纸上的字看起来像某种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