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微信时代8 ...
-
江以为一般能挨三天,三天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三天后他赶紧向石少溪服软,赔礼道歉。即便是石少溪有错在先,他也不在坚持真理。也不在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更不在乎别人耻笑不耻笑。那时他毕竟年少,孩子家心性,比起被老师惩罚。面子和真理于他就没那么重要了。第二天清晨,江家村的后山包,又会响起一个清脆的童音: " 江以为,读书去哩。"
读初一的时候,他们从原先的民办小学,升到乡镇中学。秋葵进入了江以为的视线。老师按排坐位时,为了让每个学生都看到黑板上的字,总是把个子矮的按排在前面。依次类推,教室最后那排全都是大高个。如果有一个大个子杵在前排,一定是他视力欠佳。
秋葵和江以为分在同一组,坐在他的前一排。他们的个子在同龄人中间,属不算高,也不算矮那一类。因此,他们的位子在中间。秋葵有一头乌发,平时就辫成一根大辫子垂在身后。江以为属发育较晚那一类,石少溪都长出喉结变了声,他依然是尖细的童音。他和秋葵在初中三年,就吵了三年架。
秋葵有些婴儿肥怕热,上课喜欢开窗。江以为说,窗子开着他就老想往外看,注意力无法集中,影响他学习。就为开窗与关窗的事,两人争吵不断。虽然座位经常调换,但换来换去,秋葵一直坐在江以为前排。
读高中时,他们又分在了同一个班,秋葵还被老师按排在江以为前面。她大声向老师抗议,不愿坐在江以为前面。老师说暂时先坐着,以后在调整。然而,这一坐就一直坐到秋葵离开学校。自上高中后,秋葵发现江以为变了。不在把她的头发绕在大头钉上。让她猛然站起来时,头皮扯得生痛。也不会在她的发辫上插些小纸卡片,让她带着纸片在教室里跑来跑去,引得男同学哄笑。以前,江以为最爱做的事,就是拔下秋葵一根头发丝,从中间扯断。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她:秋葵,你能活九十岁。过了几天他又朝秋葵大惊失色的喊道:秋葵,你只能活十九岁。
那时的秋葵十六七岁的年纪,青春的热血在身体上熊熊燃烧。根本不会考虑死
亡这种事,自然也不会在意江以为的胡说八道。她朝他白眼一翻,骂道:" 神棍,怎么不算算你能活几岁?是一百岁还是两百岁?" 江以为摸摸自己的板刷头,尴尬的笑笑。但他机智,立刻转守为攻: " 我师傅说,这种方法只适合女人,男人不宜。"
秋葵说: " 我要是在十九岁上死了,就变成厉鬼把你拉入地狱里。因为,是你把我诅咒死的。" 江以为那段时间正好迷上了香港的恐怖片,非常相信鬼神。从此,不敢明目张胆拔秋葵头发为她算命。
有一天江以为洗脸照镜子时,发现自己上嘴唇竟长出些细细的绒毛。把他吓了一跳,左看右看感觉又丑又怪诞。他用母亲拔猪毛的钳子偷偷拔绒须,那绒须犹如顽强的野草,一定要在他的上嘴唇上落户生根。江以为感觉自己不仅外貌改变了,连身体结构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变化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把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首先,他的声音变得像是因感冒咳嗽,把喉咙给咳沙哑了似的,说话时声音低沉。他的身高也像甘蔗地里施足了肥的甘蔗苗,一个劲往上长。初中三年,石少溪比他高出一个头。他只用高中一年,就追赶上石少溪,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后来确实也如此,江以为比石少溪高出半个耳朵。
在江以为眼中,秋葵也从丑小鸭变成了大白鹅。她的身材像被吹胀的汽球,瘦脸变胖脸,黑皮肤变成了白皮肤。整个人像一棵粗壮的大白菜。尽管她的眉毛不弯,眼眼不大。而饱满的胸,肥大的臀总是让人不敢看她。又忍不住想偷偷看她。特别是她走路时,胸前一对小白兔乱跳,身后长辫子的发梢,一下一下甩打在她丰腴的臀上,让人浮想联翩,血脉加快跳动。
江以为在医院碰到无助的秋葵,施以援手时,真的是出自内心的善良和同学之谊。没有半分的私心与杂念。后来秋葵的两个儿子从民工学校转到市二中,也是他出的力。对江以为而言办这样的小事只需动动口,连请客吃饭的钱都免了。因为他正巧承包到了学校返修校舍的工程,将近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天天和老师打交道,不熟也熟了。而无论在农村还是城市,往往都是熟人好办事。
若是凭秋葵夫妻二人的能力,就算他们的孩子学习再怎么优秀,也难以跨进市二中的门。人人都厌恶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但是这种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又无处不在。
江以为不是傻子,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自然读懂秋葵的眼神,对于女人他并不陌生。有时为了拿下某些工程,他也会宴请手握实权的人物,宴会上女人和酒必不可少。有时候,那些装饰材料商想推销他们的产品,也会用酒和女人将他灌醉。他家里有妻子,既不缺性也不缺女人。但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总是让他蠢蠢欲动。一双深情凝望的眼眸,往往比一具赤裸裸的□□更能让男人心猿意马。何况秋葵勾引起他很多尘封在心底的秘密。
那些秘密犹如被雪藏在泥土里的蒲公英种子,只有等春暖花开时,才会一颗颗的冒出头来。江以为冰封在心底的影子,在与秋葵日渐频繁的往来中,越来越清晰。那个唤醒他最原始欲望的胖女孩,每天都坐在他眼前,宽厚的背靠在他的桌沿上。有时长辫子垂到他书本里,这就给江以为掉头发算命增添了方便。
有时秋葵把长发顺到胸前,这时秋葵宽厚的背上显路出胸罩的轮廓。夏天秋葵穿白色汗衫时,江以为能看到秋葵把胸罩的扣子是扣在第一排,还是第二排。秋葵经常把扣子扣在第一排,只是常常扣错。三个扣子她最多只扣两个,有时候只扣一个,免强扣住不让胸罩散开。江以为发现秋葵这个隐密,很想告诉她。但又怕被凑,也怕被同学耻笑。只好每天窥探到这个秘密后,强行忍住,就像发现国王长着驴耳朵的那个家伙一样。差点把自己憋成内伤。
日益增长的荷尔蒙,刺激着江以为的身心,让他对异性充满了羞怯的好奇和渴望,很难集中精力学习。石少溪的成绩高歌猛进,而他进入高中后,成绩从中等偏上一路下滑。他虽然知道心中这种想法肮脏而且错误,但他无法抑制青春期的躁动。就像泥土无法抑制青草发芽,春天按耐不住桃树开花。江以为的思想经常开小差,虽然眼睛盯着黑板,但老师讲课的内容他什么也没听到。秋葵那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花心心的脸庞,红嘟嘟的嘴让他想入非非。青春期是个美妙而又充满神秘感的季节。有的人在这个季节里开花结果,有的人在这个季节里兵荒马乱。
江以为收到秋葵的短信,只是一笑而过。从他出手相助那刻,就没打算让她偿还。心中暗忖,这老同学真是有趣,现在都玩微信了。谁还在发短信,改天碰到一定加她微信。他那里知道,秋葵的诺基亚老款手机没有微信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