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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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泽所说的好地方位于东京郊区的一处别院。
一个荒山野岭换到了另一个荒山野岭的居所。
只是这里相较于狐泽的家，显然更具有人类生活的气息。
鳞次栉比的日式房屋排列在深山的各处，位于上空的被拎着衣领带到这里的虎杖悠仁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好——大——”
声音在山谷中形成了一道道的回声。
虎杖悠仁赶忙将嘴巴捂住。
虽然这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祥和，但是按照人类正常二十四小时时间制来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东京的上空空气有些稀缺。
虎杖悠仁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下方的场景：“老师，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东京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毕竟是国际化大都市嘛，这样的地方什么都有啦。”狐泽意有所指道。
什么都有吗？
狐泽带着虎杖悠仁落在了宅邸的大门面前，不知为何，虎杖悠仁的脊背忽然感到了一股阴寒的冷风。
总有种……这里阴气很重的错觉呢。
并非错觉。
在虎杖悠仁与狐泽一并落下的同时，宅邸的四周忽然弥漫上了一阵雾气，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形在虎杖悠仁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从敞开的大门漂浮而出，等到二人出现在虎杖悠仁近在咫尺的当下，他才忽觉面前多上了两人。
鸡皮疙瘩在虎杖悠仁的胳膊上飞窜，他指着眼前的人，转着头朝狐泽结结巴巴开口：“老师，这个人他他他没有脖子的哦。”
不光是没有脖子的问题。
虎杖悠仁看到的“人”头部漂浮在半空，与身体没有半分连接，然而就是这样却还在正常的行动，甚至在没有声带的前提下开口向他打了声招呼。
没有声带也能说话吗？完全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啊！
狐泽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安然道：“嘛，毕竟这里是妖怪的地界，全日本妖怪的大本营嘛。只是没有脖子而已，在这里已经是超乎寻常的正常了哦。”
虎杖悠仁扯了扯嘴角。
虽然能够理解妖怪和人类是不同的存在，但狐泽的外貌和人类过分接近，导致了虎杖悠仁完全没有妖怪这类非人生物存在的实感产生。
一直到现在，他才姑且理解了妖怪二字代表的含义。
眼前的妖怪有两只。
一只是没有脖子的妖怪，另一只是像是他上级一样的妖怪。
他们一前一后站着，前面的妖怪视线先是停留在虎杖悠仁身上，片刻后才转向狐泽，散漫的金瞳中揉进了些许揶揄的笑意。
“哟，这不是狐泽嘛，又十几年不见了吧？隔着老远就闻到你的妖气了。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天赋不错嘛。”
“哼哼，那当然，我的眼光可从没出错过。介绍一下，这是奴良滑瓢，奴良组、也就是这个妖怪大本营的初代大将。”狐泽指着有着金色瞳孔的妖怪做了介绍。
于是虎杖悠仁这才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家老师的面子，总之虎杖悠仁在眼前这位妖怪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亲和的善意。
他礼貌又热情地开口问了好：“晚上好，总大将！我的名字是虎杖悠仁，正在跟着老师学习变强的道路中，请多多指教！”
“哦，很有精神嘛，请多多指教咯。”奴良滑瓢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然后又指着奴良组的大门，不怀好意道：“既然已经确认了虎杖同学的身份，那么要不要进去来一杯？大家可都是很想你的哦，狐泽~”
“不要。”说是进去喝一杯，不过就是一群小的酒鬼围绕着一个大的酒鬼举行的聚集晚会，她才不要去参加这样的晚会呢。
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悠仁可才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不要把你们对待妖怪的那套也放到我宝贵的徒弟身上了啊！”
对此，奴良滑瓢只能深表遗憾：“好吧，那你特意跑一趟的理由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见见你这位新收的徒弟吧？”
“嘛，虽然理由有很多啦，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果然还是那个吧。”
“那个——”
“什么？”狐泽卖了个关子，奴良滑瓢挑了挑眉，像是想不到自己这个实力高超的老朋友有什么能够求到自己头上的事。
在片刻的关子以后，狐泽沉痛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挣的钱。”
一声爆笑划过了奴良组的天际，音量大小比之虎杖悠仁刚才的回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你想找一个挣钱的方法？”
“不可以吗。”狐泽脸色铁青。
要不是滑瓢已经与她相识四百余年，她早就出手揍他了。
“可以，当然可以。”奴良滑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将眼角的泪珠抹掉，而后还是对狐泽做出了邀请的动作：“这种事在门口可说不清，还是进去讲吧。看样子今天这杯你是不喝不行了啊。”
今天的百鬼夜行也在继续，整个奴良组除了滑瓢以外也不剩下几只妖怪，奴良滑瓢盘坐在总大将的位置上。
零散的位于主屋的只有首无与毛倡妓二妖，他们一妖站在滑瓢的身后，一妖站在狐泽的身后。
他们各自承担了帮忙酙酒的席位，注意到虎杖悠仁的存在，毛倡妓还贴心的多准备了盃无度数的果酒。
虎杖悠仁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盃杯，现在用这样杯子喝酒的人已经很少了。
会用这样的杯子喝酒，意味着请酒的主人十分重视这段关系。
空气中弥漫着清酒的辛香，毛倡妓将一盃替狐泽酙满，换来狐泽不自在地摆了摆手：“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这套，我自己来就行。”
奴良滑瓢点点头，示意毛倡妓和首无二妖可以离开。
这样主屋的空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一人二妖。
奴良滑瓢有些好奇这位老友的变化：“之前可没听说过你在乎人类世界的金钱，怎么突然又想起来问我怎么挣钱了。”
“嘛，姑且来说是有需要用到的地方吧。”
“哦？我猜猜看，是因为狐泽你有喜欢的人类了？”
虎杖悠仁刚喝进嘴里的果酒噗呲一口给全喷了出来，换来狐泽有些嫌弃的表情。
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一口就猜出最核心的根本。
明明他们什么都还没说。
——可不要小瞧了一个有着四百年情谊的挚友对你的了解了啊！
虽然不至于到狐泽放个屁奴良滑瓢都能猜到她晚饭吃的是什么的程度。
但就此基础上，其实也大差不离。
奴良滑瓢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的狐泽莫名有种牙痒痒的不爽：“我懂得我懂得，喜欢人类简直是妖之常情。”
“说到这还真是怀念啊，珱姬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可好了。”
“现在也不差。”
“唉，你不懂，妖怪老了就是爱追忆往昔的嘛。”
“但你是纯妖，不会老。而且算上年纪我比你大五百岁。”
“虽然狐泽酱的年纪比我大五百岁，但是情感水平只有五岁的程度吧？而且如果继续这样说下去我就没有话可以接了哦，狐泽酱。”
“是吗？那还真可惜。”被说是五岁情感水平的狐泽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一次的小吵以她的胜利为结。
狐泽：奴良湖畔，win！
奴良滑瓢将杯中酒一饮而下：“那么说说看吧，被你瞧上的人类是哪个倒霉鬼。”
“见都没有见过就说他是倒霉鬼是很失礼的事情哦，滑瓢。”
“好吧好吧，那被你瞧上的人类是哪个幸运的小男孩呢？”
“嘛，是五条家的哦，五条家这一任的家主，有六眼的那个家伙。”
“六眼？这应该不能够是你看上他的理由吧。”五条家的历代也出了不少六眼的存在，如果仅凭这点，想来应该不会是成为狐泽瞧上他的根本。
而狐泽的反应也的确没有让奴良滑瓢失望。
她加深了唇角的笑意，而后相当理所当然地开口：“因为他很强嘛，是我见过最强的人类。”
奴良滑瓢有种早知答案如此的微妙。
“既然你说他很强，那么意思就是他能够和你交手？”
“Bingo，我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类呢！”
不光只是人类，就连能够与狐泽交手的妖族也是少数。
她君临于妖族的顶点，是经由过死亡蜕变的唯一妖族。
“能和你过手还真是恐怖啊，那个五条家的后辈。”
“你不了解他吗？”狐泽歪了歪脑袋，她还以为像是奴良滑瓢这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妖怪会对对方多出一些了解才对。
怎料滑瓢只是轻叹了一句：“未来可不是妖怪的时代了啊。”
这话不像是奴良滑瓢会说出口的话，四百年前狐泽认识对方时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魑魅魍魉之主。
狐泽不解于对方的变化深因，但想来那些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理解的事物。
狐泽没有将自己的疑问宣之于口，对方似乎也并不打算过多深层次的去解明这一归因。
话题重新被调转回了最初的部分。
奴良组挣钱的终极秘诀其实只有一条。
——收保护费。
虎杖悠仁喷出了今天的第二口果酒。
“保护费？！”
“嘛，写作百鬼夜行，读作保安巡街嘛，奴良组的日常就是这样平静又妥帖的幸福。”
“我们会保障组内一些妖怪的安全问题，作为回报，这些混迹在人类之中的小妖怪们也会或多或少地交上一些人类的钱财作为报酬。”
“除了人类的钱财以外，还有一些什么油米柴粮啊，日生用品啊之类的，小妖怪们也都会以一种回报的方式提交。反正大都妖怪也都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慢慢积攒着也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不过我想关键还是因为四百年的缘故吧。”
“奴良组成立了四百年，再怎样缓慢的积累也能够积累到不少财产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狐泽犹遭雷劈。
她前面的内容一概没有明了，只听懂到了最后一条的关键。
四百年的累积。
天呐，四百年。
就算她能够再活四百年，那她的人类呢？
人类的寿命至多也就百余年的时间，等到四百年的未来，她的人类早就化成灰飞了！
“要四百年才能有这样一个别野吗？”
虎杖悠仁发出同款的震惊表情。
是他的错，他就不该小瞧任何一件能够挣钱的事情。
挣钱——果然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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