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12、第 12 章

　　这座商超虽然近一半都被毁坏，但好在还有很多商品留着，足够花礼他们用了。
　　花礼和赵启辛迅速抱了一堆易于保存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一趟一趟搬往房车，将车厢各处塞得满满当当。
　　储备好这些，两人便拉着诺亚去到衣物区。
　　由于是大型商超，里头入驻的服装店不算少，而且都是十年前的时兴牌子。
　　考虑到以后都是奔波的日子，花礼给自己选的都是耐磨耐损的牛仔材质，基本都是连体工装一类的衣服，他还给自己拿了好几件衬衫T恤和换洗内裤。
　　赵启辛最喜欢穿花衬衫和皮衣，所以他选的基本上都是花衬衫、皮衣和牛仔裤，他还特意挑了几顶酷酷的帽子。
　　诺亚对穿着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跟着两人转悠，一圈下来什么也没挑。
　　“你怎么不挑？”花礼抱着一堆衣物斜眼看向诺亚。
　　诺亚摊摊手，道：“没想法，实验服穿着挺好的。”
　　花礼马上撇着嘴吐槽道：“你没事吧！这实验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赶紧换一套！”
　　语罢，花礼不由分说地将怀里的衣服扔进诺亚怀里，转身亲自帮他挑选起新衣服。
　　“这个，牛仔外套，耐磨耐脏，拿上！”
　　“工装要拿，穿着轻便。”
　　“还有短袖，热的时候穿。”
　　“嗯......你身材好，再来几件风衣。”
　　......
　　一顿挑下来，花礼几乎将这一片的衣服拿了个遍，诺亚怀里的衣服更是堆得和山一样。
　　直到大家手上都拿不下，花礼才停下动作。
　　所有的衣物放进房车，原本就差不多被塞满的车厢更显拥挤，只留出一个过道和两张床。
　　既然已经拿好物资，花礼建议找一处干净水源先洗洗换身衣服，这一提议得到赵启辛强烈赞同，他们便以二比一的压倒性票数胜利，诺亚只能按照他俩的要求去找水源。
　　房车在城区转了一圈，他们没有发现水源，直至开到城郊的时候才发现了一处大型净水厂。
　　净水厂的大铁门敞开着，偌大的院子里空空荡荡，驶近了才看到几具倒在墙角的白骨，看上去应该是还未变成丧尸就死了。
　　诺亚将房车开到院子中间才停下，再往里便是厂房，房车开不进去。
　　三人跳下房车，警惕地站在原地朝厂区四周张望一圈，确定无异常才走向厂房的大门。
　　推开厂房大门，一股凉意袭来，花礼和赵启辛双双打了个寒颤。
　　整个厂房里面没有一具尸骨，由太阳能驱使的机械仍旧在运作，几个巨型水池里的水也缓缓流淌，看上去清澈无杂质。
　　想来丧尸爆发时这处厂房里应该没有多少人。
　　花礼上前用抽水泵抽上一桶水，凑近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味才捧起水往脸上泼。
　　赵启辛见没有异常便也跟着洗起脸，脸上脏东西洗掉仿佛卸下万斤重担，他不自觉地长吁一口气。
　　“你不洗？”花礼抹着脸看向诺亚疑惑地问道。
　　不等诺亚回答，花礼上前一把捧住他的脸往身前拉，诺亚一时不察整个人往花礼身上靠去。
　　花礼就这样揪着诺亚凑到水桶前，捧起一抔水便糊在诺亚脸上，还不忘在他脸上搓了好几下。
　　“自己洗吧！”花礼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诺亚的额头，有些不耐烦地对他说道。
　　诺亚只好默默将脸洗干净。
　　不过有了水源只洗脸可不够，花礼和赵启辛一致决定要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由于不确定会不会有丧尸突袭，三人决定轮流洗澡，一人洗的时候两人看守。
　　等到赵启辛洗完澡穿好衣服，花礼便转身走到水桶边脱下已经脏得不能再脏的实验服，上头的血液和碎肉都干在衣服上，怎么抠都抠不下来。
　　花礼把实验服随手一扔，从水桶里撩起水泼在身上，虽然现在的气温很高，但凉水触及皮肤的一瞬他还是打了个寒颤。
　　洗着洗着，花礼从水桶里的清水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
　　虽说他的长相仍旧是原来那样普普通通，圆溜眼、浅眉毛、黑瞳仁、水滴鼻，面部骨骼一般，但奇怪的是肤色白了不止两个度，看上去要比以前顺眼多了。
　　“诶？我怎么变白了......”花礼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双眼细细地打量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守在门口的诺亚却灵敏地捕捉到了，要知道经过改造的诺亚感官可是进化了不少。
　　诺亚听到花礼的话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正巧就看到赤身裸体的花礼，他呼吸一滞，立马慌乱地转回头深吸了口气。
　　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片刻之后花礼已经穿好牛仔工装来到门口。
　　诺亚只感觉肩上落下一掌，花礼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去洗吧，我和小辛在外面守着。记得啊，洗干净点，别糊弄！”
　　花礼说着还警告似的瞪了诺亚一眼，如果诺亚还是个小孩子形态，他估计会亲自上手帮诺亚洗澡。
　　诺亚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抱着新衣服便朝厂房里走去。
　　为防诺亚不好好洗澡，花礼又想着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在诺亚洗澡途中转身盯了他几眼。
　　这一看可是震碎了花礼的三观，他没想到诺亚才刚从小孩形态长大就拥有了八块腹肌，而且浑身修长健硕，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健身的体态。
　　“实验还能长肌肉？那我怎么没有......”花礼一边眼冒精光盯着诺亚的腹肌，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腹部，心里很是不甘。
　　“咋了恩人？嘟囔啥呢？”赵启辛注意到花礼在窃窃私语，好奇地探过脑袋询问。
　　花礼连忙收回视线，朝赵启辛摆摆手，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便低下头开始抠手。
　　几分钟后，诺亚也洗好了澡。
　　他走到厂房门口，停在花礼边上说了句：“洗好了。”
　　花礼偏头上下打量一番，眼睛看直了都毫不自知。
　　此时的诺亚清清爽爽，原本被血液和尘土糊成一坨的金发洗得干干净净，发梢搭在肩上缓缓往下滴水，晶莹的水珠滴在白色T恤上很快打湿了一片。褪去满脸污秽的诺亚看起来少年感十足，甚至依稀能看出几分稚嫩。
　　他手臂上搭着黑色风衣，露出的手臂皮肤上青筋暴起，显出青黑色枝丫状的血管纹路，这应该就是变异的烙印。
　　花礼失神地盯着诺亚，一时之间忘了回应。
　　“恩人你咋了？”赵启辛伸手在花礼眼前晃了晃，小声问道。
　　“哦，没事，那咱们给房车储存点水吧！”花礼意识到自己失态瞬间红了脸，边说着边往房车跑去。
　　赵启辛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找到的这辆房车属于重型房车，外部坚固内部宽敞，配备的水箱容量很大，算一算装满能够使用将近一个月，足够他们撑到找到下一处水源。
　　诺亚从水箱边上取出水管，将一端固定在进水口，拖着另一端朝厂房里的抽水泵走去。
　　花礼和赵启辛帮不上忙，便并排站在边上看着诺亚操作。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房车里的水箱才差不多装满。
　　他们收拾好水管，将厂房大门关好，便上了房车打算继续上路。
　　房车刚开出院子，三人才发现四周密密麻麻地站着上千只丧尸，估计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把附近的丧尸都引了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规模如此巨大的丧尸潮。
　　“啊！”花礼和赵启辛双双尖叫出声，这声音还没发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那群丧尸正以扭曲的姿势飞奔而来，就像是浪潮一般翻涌而来。
　　“闭嘴！”诺亚冷喝一声，拧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迅速朝丧尸潮驶去。
　　一瞬间，车窗上溅满墨绿色液体，一只只丧尸撞上车子又被撞飞出去，砸进丧尸堆里成了垫脚石。丧尸争先恐后往房车上爬，即使诺亚猛踩油门还是陷进了丧尸堆里。
　　“花礼！你拿着气箭弩爬上天窗射杀丧尸，光靠房车突围很难出去！”诺亚此刻难得露出紧张的神情，他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从腰包掏出气箭弩递给花礼。
　　花礼愣愣地接过气箭弩，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听从诺亚的指挥起身朝车厢爬去。
　　刚爬到车厢站上桌板，赵启辛在一旁拉住了花礼。
　　他定了定神，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花礼说道：“我来！我准头好！”
　　花礼犹豫了，这一刻他心中的胆怯和勇气开始剧烈对抗，他害怕上了天窗会被丧尸撕碎，但他也怕赵启辛因此遭到伤害。
　　经过几秒思想斗争，花礼很快做好决定：“我来，我不会死。”
　　就在花礼握上天窗把手的时候，赵启辛一把推下花礼，夺过他手上的气箭弩，义无反顾地打开天窗爬上车顶。
　　“赵启辛！你会死的！”花礼从衣服堆里爬起，慌忙登上桌板去拽赵启辛的脚。
　　赵启辛单膝跪在房车顶上，一手死死握住天窗上方的把手，一手紧握气箭弩试图对准丧尸。
　　在疾驰的房车顶上，他只能听到猎猎作响的狂风和经久不息的嘶吼声，腥臭味混合着尘土灌入他的口鼻，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不能睁眼。
　　身上的皮衣抵挡住一部分扑来的尘土，赵启辛借助把手才能堪堪稳住身体。
　　花礼见赵启辛久久不回应，急得扒住天窗探出脑袋朝他怒吼：“赵启辛！回来！”
　　这一吼让赵启辛回过神来，他用力甩甩头，眼前清晰了许久，他来不及回应花礼，立马重新抬起气箭弩，对准下方的一只丧尸。
　　“咻”的一声，那只丧尸头颅炸裂，瞬间被其他丧尸淹没。
　　“我能行！快回去！”赵启辛一刻不停地朝丧尸发射空气箭，头都来不及低一下就对着花礼吼道。
　　“咻”“咻”“咻”，破空声不断响起，几个喘息间赵启辛前方的丧尸便少了许多，趁着这个空隙他低头看了一眼，见花礼还趴在窗口，想也没想便抬脚踹着花礼的脸，将人踹了回去。
　　“呀啊！！！！杀光你们！！！去死去死！！！！”赵启辛一边嘶吼，一边举着气箭弩扫射扒在房车周围的丧尸。
　　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射杀，丧尸少了三分之一，房车前进的速度更加快了。
　　此刻的赵启辛满脸涨红，汗液沾满他的皮肤，握着气箭弩的手也因疲累而剧烈抖动，但他的双眼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畅快。
　　尽管体力已经达到极点，赵启辛仍旧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自己在这场突围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这也是他第一次发挥自己的作用，所以他一定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