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30、第 30 章

　　寺内清没想到再次见到惠子是以这样的形式，冰冷的白布笼罩在少女的尸身上，他颤抖着手缓慢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看到的却是惠子那张惨白的脸，脸上似乎还有些伤，他想再继续往下看，却被一旁的寺内拓也拽住了手腕。
　　“别看了”寺内拓也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在来之前，他吸了很多的烟，他也没想到惠子会在来军政厅的路上出事。
　　而此时一旁的寺内清早已双眼通红，声音中带着恨意“谁干的”
　　“人已经抓住了，在审讯室，是几个片区的恶霸”还没等他说完，就见身边的寺内清已经转身出门。
　　于是，寺内拓也重新盖上了被掀开的布角。随后，也朝着牢房的方向走去。
　　审讯室内，几名混混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或许是因为事先被注射了药剂，他们的意识目前为止还是清醒的，日军不断的在他们身上尝试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周遭牢房因酷刑传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几个混混却早已说不出话，因为他们的口腔在不久之前被生生灌入了滚烫的热水。
　　此时，面前的军官正拿着他们的证词，一字一字的仔细的看着，他像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暴起的青筋足以表现出他现在的愤怒，若是以往，寺内清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杀死牢房内的犯人，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仿照日军平常的审讯流程，将那些药剂一支支的打进面前几人的静脉。
　　“别让他们死了”听见寺内清开口，随后，就见身边的士兵得了命令，朝他鞠了一躬，口中喊着是。而当他们再次抬头时，寺内清已离开了牢房。
　　“把慰安妇集中营给解散了”
　　寺内拓也像是没想到寺内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行”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眼前的少年已经举起了枪，而那黑洞洞的枪口正直直的对着自己，眼中的怒意让他毫不怀疑面前的人会在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开枪。
　　“不行”寺内拓也依旧坚定的答道。“那是为了安抚战士设置的，现在解散不利于稳固军心”
　　“你不知道惠子是为什么死的吗”寺内清想起了那份证词，“他们把惠子当成了慰安妇，她才十四岁！”最后几个字，寺内清说的咬牙切齿，他难以想象惠子是怎样无助的一个人死在那个阴暗的巷子里的，而建议在本地成立慰安妇集中营的，正是面前的寺内拓也。
　　“惠子也是我的妹妹，她的死也令我感到非常惋惜，但是解散集中营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不能违背天皇阁下的命令”
　　“少假惺惺了，你们造的孽凭什么要用我妹妹的生命来偿还，你们都该死”寺内清像是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将子弹上了膛。
　　“你以为杀了你哥哥就能让惠子活过来了吗”正要扣动扳机，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寺内清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当他回头时，看见祖父正拄着拐朝他走来。
　　“惠子的事情我听说了，杀害她的是中国人，你该做的是去杀光那些低贱的中国人替她报仇，而不是拿枪指向自己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