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万物法则》竹向筠

21、游戏开始21

　　周一早上8点闹铃响起，木琪刷牙洗脸，按照王闵的指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大脑大脑，我要恢复记忆。」

　　这段时间她一有空就这么对自己说，至于效果嘛……暂时还没发现。

　　木琪在公司电梯里碰到了哈欠连天的叶桐，万年夜猫桐没精打采，一脸生无可恋。

　　“早饭吃了没？”
　　“没吃。”
　　“面包要不要？”
　　“不要，早起让我直犯恶心。”

　　游隼队难得一见地整齐报道，林梵没躲在会议室里办公，而是站在窗边打电话，纪行初在角落里擦枪。维维小皮猴给木琪准备了网红面包店的新品，叶桐闻着味立刻走了过去。

　　“好香，给我也来几片。”
　　“你不是说你不吃嘛。”
　　丁维凑近了对她们小声说：“新老板已经到了，现在人在39楼。”

　　叶桐眼下青黑，两眼无光地嚼面包，一边吃一边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

　　木琪问：“39楼是什么地方？”
　　丁维：“这个分部的总裁办。”

　　木琪又问：“非常事件小组不是独立部门嘛，新老板去那儿干啥。”

　　丁维嘿嘿一笑：“谁知道呢？我猜……大概是让分部老总跪着给她作报告？”

　　木琪一顿：“新老板这么吊的？”

　　丁维神秘地眨眨眼：“你们还不知道新老板是谁吧？”

　　一直在安静吞食面包的叶桐突然伸出手杖抵在维维小皮猴的增高鞋鞋面上：“有话直说，再兜圈子小心我戳死你。”

　　丁维佯装害怕地缩回脚，凑到她们耳边说道：“新老板是金家人，联邦军区金家第四代独女，金腾羚。”

　　叶桐挑起一根眉毛，默不作声继续吃面包。
　　木琪：？所以呢？
　　她一脸迷茫地问：“金家人？”

　　木琪展现出的无知让丁维这个游隼智库感到不可饶恕，他小声说：“木琪琪，你跟我说老实话我不告诉别人，你的高中文凭是不是出钱在黑市上买的？联邦金家都不知道亏你老家还是7区的……你好意思吗你？”

　　叶桐哈哈大笑，拿起丁维面前的营养奶吨吨吨地喝起来。木琪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老家7区的，你私底下查我？”

　　叶桐拍拍木琪肩膀：“丁维什么都查，搞情报的都这样。”

　　木琪不跟他计较，继续问：“金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她表情这是真不知道，丁维给她科普：“联邦5区的金家金老爷子是40年前末日的终结者，当初那场战役就是他带头指挥打下来的，可以说金老爷子是整个联邦的大恩人。”

　　木琪突然回忆起自己入职当日孙乐心说的那句话：「非常事件小组和联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仅从商业架构上来说，这里只是骏飞集团其中一个部门。」

　　从空降老板金腾羚的背景来看，小组确实带着那么点“联邦嫡系”的味道。

　　叶桐嘴巴鼓鼓地戳戳丁维：“你刚才见到金腾羚了？她本人什么样子？”

　　丁维昂起头，与有荣焉地说：“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在电梯里和她正巧碰上了，要不我怎么知道她去39楼。”

　　叶桐吃完面包，总算是回了魂，她问丁维：“你就这么确定她就是新老板？”

　　丁维很肯定地说：“她肯定是，不然她来23区这犄角旮旯干嘛？花说这人虽然乍一看只是一个小姑娘，但她身上有一股炁，炁你懂么？那是一种凡人看不见的气场……”

　　“像她这样的身家背景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带，她是独自进的电梯，手上还拿着1楼小吃摊上买的早饭呢，那蛋饼老好吃了，她可真会买。”

　　丁维边说边陶醉，叶桐阴阳怪气道：“是呢，她不仅亲自进电梯，她还亲自吃饭亲自拉屎呢。”

　　叶桐转过头就对木琪说：“扯什么炁不炁的，听他瞎说。我看丁维就是得了达官显贵综合症，一见到有权有势的就走不动道，自动给她加滤镜。要我说，一个人到底行不行还得关健时候见真章，哪怕她是大老板，也要她足够能打或是脑子足够聪明，那我才会服她！”

　　丁维嚎了一声：“吃我的面包还骂我狗腿子，你把面包给我吐出来！”

　　叶桐朝他做鬼脸：“略略略，吃进我肚子里的就是我的，有胆子你来扣我嗓子眼，看我不把你手指咬断！”

　　丁维皱着脸：“tui！你可真是太恶心了！木琪，你瞧瞧她这德行！”

　　他俩每天打闹，这半个月她早就习惯了，木琪根本懒得搭理。

　　她打开手环搜索联邦金家，又看了一会儿金腾羚的个人资料……嗯，很详细夯实的资料啊，就连金腾羚小时候就读的幼儿园都写进去了。

　　紧接着她看到了「云顶中学」的字眼，金腾羚和木琪读的居然是同一所高中，不过她比木琪早几届。

　　她一个好端端的5区天之骄子，联邦金家第四代唯一一根独苗，为什么会跑到16区读高中？

　　***

　　昨晚通知今天一早要开集训前的动员晨会，这会儿大家都堵在23楼休息区。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驱魔人齐聚一堂，乍一看少说能凑出□□桌麻将。

　　木琪才入职半个月，俨然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叶桐也没比她好多少。

　　丁维是个行走的八卦小百科，拉着木琪叶桐边走边介绍：“那边那个大块头是阳山队队长，主打一个能打能抗，他们队特别耐造续航特好，向来只去C级以上的场。”

　　“那边那个美女是灵蛇队的灵魂人物，咱们23区非常事件小组唯一一个觉醒异能的驱魔人，听说是水系。”

　　木琪一顿：“异能？”

　　丁维“嗯”了一声：“木琪琪你还不知道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能者哦，虽然不多，但真的有呢。”

　　木琪斟酌提问：“异能者多吗？异能是通过觉醒才能得到的？觉醒有什么条件吗？”

　　丁维：“目前联邦登记在册的异能者不足一百人，你可以算算10亿人口比一百这是个什么概率。觉醒条件五花八门，唯一相同的部分是他们都是在经历过濒死体验以后才觉醒的异能。不过这些消息后来都被联邦封锁了，因为之前有人为了觉醒异能自说自话跑去主动创造濒死体验，结果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给作死了。”

　　叶桐探出一个脑袋：“这也行？”

　　丁维朝她点点头：“这年头神经病特别多。话说回来，觉醒异能是小概率事件，而且异能说不定还会有副作用哦，听说这个灵蛇队的美女队长就不太能靠近石窟。”

　　叶桐眨巴着眼：“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丁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是水系异能，而石窟土多且厚重，土克水，那种环境她遭不住，因为被克得太厉害啦！”

　　叶桐翻了个白眼：“你一天天的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丁维嘿嘿一笑：“这条消息不保真，毕竟我也是听来的嘛，下次我找机会问问她去。”

　　走到一半，叶桐突然压低了墨镜：“那群就是鬣狗队，是吧？”

　　“嗯。”丁维难得有些严肃：“鬣狗队跟咱们是对家，木琪琪，这回你可得当心喽。”

　　木琪莫名其妙，她才来半个月，跟对方认都不认识，关她什么事？

　　她问：“为什么我要当心？”

　　丁维露出一个暖心笑容：“因为你只来了半个月就把我们队的移动积分给拉了上去，如今倒数第一是他们鬣狗队啦。”

　　木琪无语：“不想倒数他们也去刷任务不就好了。”

　　叶桐笑了：“你以为是他们不想？那也得刷得过你啊。”

　　丁维：“谁不知道万年垫底的游隼队来了个新卷王，才来半个月就让鬣狗队吃土。你还别说，这个月我工资多拿1万5呢，没想到动态积分真挺有用。”

　　叶桐：“你还是任务出太少了，我多了5万。”

　　木琪：“……还不赶紧谢谢我。”

　　“谢谢琪姐。”二人异口同声说。

　　三人正好路过鬣狗队，为首的男人目不转睛盯着木琪，身后还站了几个小弟。

　　木琪看着那人身上的橘色作战服，吐槽道：“他怎么看上去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丁维眼前一亮：“瞧瞧咱们琪姐这眼神，这直觉，这见微知著的能力！他们老大可不就进去过，刚出来还没多久呢。”

　　叶桐：“这人犯了什么事儿？”

　　丁维：“领头那个叫韩越，原先是个民间驱魔人，一直干得挺好的手脚也利索，不过后来下手太重把人给嘎了。杀了个魔化场域里逃出来的平民，韩越非说那人肯定会魔化，直接对着脖子就是一刀，把人大动脉给砍坏了。”

　　“你们也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很难界定，毕竟魔化场域里死个把人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没想到他队伍里的一个小跟班反手就是一个视频举报，没多久他就进去了。”

　　“你们看到他身后那三个了没？这几个原来就是他的小弟，特别忠心耿耿在外头帮他翻案，后来查出来当初反水那人收了对家的钱所以才恶意举报，就给韩越申请了减刑。咱们组里不是缺人么，上头想让他戴罪立功，就把他提前给弄了出来。他现在脚脖子那儿还戴着电子镣铐呢，咱们只戴手环，他得比我们多戴一个脚环。”

　　叶桐皱眉：“民间驱魔人也会有对家？”

　　丁维意味深长地笑：“桐啊桐，你可长点心吧。一个人站得越高他的对家就越多，有时甚至你都不用站很高，只是吃肉时没顾得上给每个路过的人都喝口汤，也许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人给得罪上了。瞧瞧咱们林队……”

　　木琪问：“林队怎么了？”

　　丁维笑笑：“没什么。”

　　23楼的中央区域如今整齐排部了几十把椅子，驱魔人和工作人员陆续找空位子坐下。

　　游隼小队选了最后一排的靠窗角落，叶桐戴着墨镜坐在椅子上偷偷睡觉。丁维像个花蝴蝶一样四处social，林梵还在窗边打电话。

　　动员晨会即将开始，几个39楼总裁办的人和非常事件小组的管理层也来了，他们点头哈腰地将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年轻女孩迎了进来。

　　金腾羚身量不高，面容白净，梳着盘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大步流星走到C位坐下。

　　新任大老板已经入场，下面也渐渐安静下来，木琪坐在最后排，目光越过人群想要仔细观察她。

　　右眼显示信息：「？」什么提示都没有。

　　木琪刚想移开视线，谁知就在同时，金腾羚的目光立刻就捕获了她的。

　　上扬的凤眼瞬时抬起，眼神中隐藏着凌厉，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探寻。

　　木琪的目光和金腾羚隔空相撞，一秒后，金腾羚身旁的工作人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侧身倾听，这个动作打断了她们之间短暂的对视。

　　木琪心想自己人微言轻才刚进来半个月，金腾羚不可能认识她。所以，刚才这出只能说明新老板真的很敏锐，是吧？

　　一个眼神就已经是一次完整的交锋。这就是联邦军区的金家人吗？

　　总裁办的人拿起话筒宣布动员晨会正式开始，管理层发言人开始解说本次集训的比赛项目和评选机制。

　　谁知才说了个开头，金腾羚就突然抬手打断了他，耳麦放大了她的声音，她懒洋洋地说：“诸位，我看你们打瞌睡的打瞌睡，刷手环的刷手环，我心里非常羡慕。实不相瞒我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很困，可惜我不能坐在下面摸鱼，只能坐在上面当吉祥物。”

　　金腾羚话锋一转：“我认为，驱魔人团队的向心力应该来自于一致的目标、强悍的战斗力、以及全面的后勤技术支持，而不是依靠这种装装样子走过场的集训。”

　　金腾羚的话逐渐开始吸引众人注意。

　　“都说一个老板一个规矩，我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我提议，今年我们换个玩法，尝试一下新路径。我先说奖励——”

　　“奖金池公司出300万，我以个人名义再加300万，总计600万，取名次最高的3个人分。”

　　600万！底下已经有人吹口哨欢呼起来。

　　纵使驱魔人收入再高，都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赚到600万，。

　　刚才几句话俨然效果出群，就连之前在一旁偷偷打瞌睡的叶桐都拿下墨镜，所有在场的驱魔人全都目不转睛认真听她说话——

　　“我只考你们三点，第一，脑子，第二，战斗力。”

　　有人在下面问：“第三点呢？”

　　金腾羚绽开一个冷酷且戏谑的笑：“先把前面两个过了再说。”

　　“行了，今天我就说这些，详细规则会由工作人员发宋到你们邮箱，自己看去吧。”

　　她站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宣布：“散会。”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