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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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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教温澜清题很有成就感,因为他真的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同型题只要教过一遍,再有类似题型出来他基本就是看一眼就会。
这跟沈越以前费了牛鼻子劲儿都教不会的学生一比,温澜清就显得无比的可爱,沈越偶尔看温澜清的时候,还觉得他身上有一层光芒,那是智慧的光芒!
所以沈越一教还教上瘾了,甚至有点停不下来。只见他教完手上这一页纸,正待取过一张新的,就被温澜清伸手给拦下了。
沈越抬头,两眼疑惑地看向他。温澜清则示意他往旁边看。于是沈越扭头一看,看到了缩在角落里,脑袋里正往下一点一点的忍冬。
温澜清收起了沈越手上的那页纸,轻声道:“剩下的改天再说罢。今日太晚了,你今日从临宾镇回来奔波一日不说,还下厨房准备了这么多吃的,定是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沈越看回温澜清,因他轻柔的声音而不由眨了下眼睛。
不过温澜清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他不回去忍冬也只能一直这么守着他,困了还不能去睡,是挺可怜的。于是沈越说着站了起来:“也是,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二爷,我这便带忍冬回去休息了,二爷也早些休息。”
温澜清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
沈越赶紧朝他摆手,“打住,我就住隔壁,这才几步路啊,二爷你还是坐着吧。”
温澜清也不强求,被他这么一说便也站住不动了,只看着他道:“那你路上小心。”
沈越点点头,走到一边去叫醒忍冬:“冬哥儿,醒醒,别睡了,困了咱们回去睡。”
忍冬揉揉眼睛,在沈越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嘴上还道:“越哥儿,你和二爷聊完了。”
沈越笑着哄他,还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鬓角,“是是是,聊完了,走吧,回去了。”
虽然沈越让温澜清不用送了,但温澜清还是站在书房门口,目送他们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明思院。
不染机灵,不用温澜清吩咐,一路尾随送他俩进了隔壁的住处,见他俩都进了房才一溜烟回来,对温澜清道:“二爷,放心,都回屋了。”
温澜清点点头,转身走入书房,回到书案前,拿起沈越教过的那些题,一页页又看了一遍。
许是昨夜火锅吃得舒服,沈越一觉醒来觉得精神特别饱满。他坐起来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就听见帐帘外头有动静,于是想也未想便道:“忍冬,现在什么时辰了?”
忍冬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巳时四刻了。”
也就是快十点了。
沈越惊了一下,“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
忍冬掀开帘子进来先看一眼他,然后将帘子往两边挂,“我叫你做什么?我看越哥儿你这都是起早了,之前你不都是睡到大中午才起么?反正今儿个没什么事,我还想让越哥儿多睡会儿,我进来只是来放些东西,哪想还是吵到你了。”
沈越无语地抓抓头发,“以前是以前。”
自打来到墨龙镇后,他给自己找了一堆事儿做,几乎天天早睡早起的忙这忙那,这生物钟硬是给掰了过来。别说早上十点才起床,早上八点才起床他都嫌晚了。
沈越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穿鞋,忍冬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过来,帮着他将这些衣服都穿上。
沈越站起来一边配合穿衣,一边道:“一会儿我得取一些黄豆泡上,趁这两日无事,看看能不能先将黄豆芽做出来。”
忍冬问道:“越哥儿,那什么酱油不做了?”
沈越道:“不是不做,是工具还没备齐,等工具齐了再说吧。黄豆芽比较好弄,先弄这个。”
忍冬道:“越哥儿,你泡黄豆发芽,是想种黄豆?”
沈越笑道:“不,是拿来吃。黄豆芽,你没吃过吧?等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这可是四季都能吃上的好东西。”
早上沈越吃的是用昨晚剩下的骨头汤煲出来的粗粮粥,昨天晚上的羊肉猪肉都不够吃,青菜倒是剩下好些,厨子就将这些青菜烫了一盆什锦菜出来,拌上咸酱,配着粥吃下去也还不错。
温澜清今早上吃的也是这些。不过他起得比沈越早,吃的也比他早,沈越起床的时候,温澜清已经办公有一会儿了。
温澜清在书房里听见隔壁院里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便停下笔朝屋外头喊道:“不染。”
不染赶紧推门进来:“二爷?”
温澜清看着他道:“沈越这是起了?动静这么大,他这是又做什么去?”
不染道:“我这就去问问。”
不染出去后不久又回到书房里,他对温澜清说道:“二爷,越哥儿说是去泡黄豆,说是要发黄豆芽?”
不染其实没太听明白,所以回得不是很确定。
温澜清想起来昨晚上于火锅席上提过这回事,而且他发黄豆芽好像不是为了种到地里,是为了吃。
吃黄豆芽?
这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想到这是沈越说的,不免便有些期待起来,觉得或许真是什么好东西。
午时木言便赶了回来,带回李同方一口气将他带去的肉和菜吃个精光,对火锅这种吃法赞不绝口的消息。
回到沈越这边,说起来泡黄豆并不费什么事儿,而且沈越泡的不多,第一次权当试手。
发黄豆芽这事儿很简单,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避光,否则黄豆芽会变绿发苦。而且想让黄豆快些发芽,温度也有要求,墨龙镇这时候温度偏低,不太适合催芽,暂时只能人为提高室内的温度了。
沈越闲不下来,泡好黄豆,便又将之前烘羊毛的杂物间收拾出来,还找了好些用不上的布料做成帘子挡住门窗。
帘子一拉开屋里好歹还有些光,帘子一遮上,屋子便彻底暗了下来,勉强达到了沈越想要的遮光效果。
弄完这些,一天就过去大半了。
难得休息,也没有人来找,因此沈越一天都未曾离开官邸。将杂物间收拾出来,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这便回到了自己屋里做点别的事儿打发时间,权当休息了。
晚些时间,不染过来叫沈越去堂屋用饭,沈越去时,温澜清已经在等他了。
今天的晚饭自然比不上昨日的火锅,但与他们平日里吃的那些相比,也可称上丰盛。
沈越与温澜清一同坐下来后,他便说笑道:“二爷叫人准备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想来是有求于我。”
温澜清也顺着他的话接道:“确是有事相求,在下还有数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沈郎君饭后可能指点一二。”
沈越捂住嘴直乐,“既然二爷都这般盛请相邀,越定然会倾力相助。”
天冷饭菜凉得快,两个人只说笑两句便开始用饭。席间,温澜清道:“我听不染说你今日将黄豆泡上了,准备发黄豆芽?”
沈越捧起碗喝一口汤,放下后才点点头,道:“黄豆泡上三五时辰便够了,晚上便要捞出来放暖室里催芽。二爷若是有兴趣,不如来看看我们是如何做的。”
沈越也就是随口一邀,他没想到温澜清真就点头了,“好,届时我去看看。”
不过饭后,沈越还是先将昨晚没教完的那些题都给温澜清教会了,才去忙黄豆这事。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亥时四刻,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他才叫上忍冬,两人一块将泡上五个时辰的黄豆都捞出来,摊开平铺在一个个竹筛上。温澜清原是在一旁看着,没一会儿便取来一个干净的竹筛,同沈越他们一样,先将泡软的黄豆捧到满是密眼的筛子上,再用手将其铺开。
沈越在一旁看着了,下意识想说这不是他该干的活儿,他在一旁看看就行了,但他看见温澜清有模有样的干活,想了想,还是住了嘴。
这次的黄豆泡得不多,沈越准备了五个竹筛也才铺了四个半。接着他将浸了水的麻布盖在这些黄豆上,搬进了已经烧上炭,温度比室外高上不少的杂物间里。
沈越在每个铺了黄豆的竹筛下头都垫了一个木桶或木盆,温澜清正想问这是为何,却听他道:“并不是将黄豆放进来便结束了,每过半个时辰,还得在这些麻布上头浇透水,这些桶和盆便是用来接水的。”
说完后,沈越对忍冬道:“忍冬,这事上半夜就交给你了,下半夜你叫我起来,你去睡觉我来浇水。”
忍冬哪里肯,正要说什么,便听温澜清道:“木言不是回来了么,让他与忍冬轮着换便是了。”
忍冬一听赶紧道:“就是,越哥儿,这种事儿哪里轮得上你。你只要把事交代下去便是,我和木言大哥自然会给你办得妥妥的!”
沈越看看温澜清,看看忍冬,也只好点头:“行吧,那浇水这事便交给你和木言了。不过发豆芽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大家天天如此实在辛苦,还是得快些弄个能自动浇水的东西出来。”
其实今天沈越也在想这事,他还画了好些图,但最简单易于操作的,便是做些滴水十分缓慢的滴漏容器出来,这样一来,只需要在容器里的水快要滴干时加水进去便行了,不需要每过一两个时辰就得过来浇水。
木言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便将上半夜浇水这事抢了过去。
事情都安排好后,温澜清才同沈越他们一道往回走。
路上,温澜清道:“下人便是听主子吩咐去干活的,应该没什么人想过,为了能让下人们少辛苦些,便去想些好用能更省时省力的东西出来。”
沈越道:“大约是我从来都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情吧?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事儿是别人该干是我不该干的。大家都是人,也会苦也会累。再说了,省下来的功夫和时间,也许能让他们去做更值得去做,也更有意义的事情。”
温澜清听了他这一番话,脚下一顿。
“二爷?”
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的沈越转头去看他。
温澜清静静看他,须臾后,道:“你为何——”
温澜清说了三个字便不说了,沈越不由地问道:“二爷,你说什么?”
温澜清却摇了摇头,他似笑了一下又似什么都没发生,最后他道:“没什么,走吧。”
他不说,沈越自然不会再去问,就当他真就什么都没说吧。
温澜清先送沈越回到他住的屋里,看着他进屋,温澜清才慢慢往明思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不由停下,转身去看他来时的方向,沈越住的那个地方。
温澜清未出口的那一句话,整句应该是“你为何总能轻易说出令我大受触动的话。”
对于沈越这个人,温澜清知道自己越来越在意,也越来越看不透了。
那种睡梦中也觉得吵的感觉,沈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感受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前车之鉴,哪怕是在睡梦中,一意识到不对,沈越便马上警觉地清醒过来。等他从床上坐起来往屋外一听,才知道不是他敏感,外头好像真的特别热闹?
沈越掀开帘子下床,随意披了件衣裳便要开门出去查看。他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外头正欲推门进屋的忍冬。
忍冬一见他便一跺脚,告状道:“越哥儿,木言大哥还说下半夜会叫我起来轮换,叫我安心睡。结果他压根就没来叫,我一睁眼天都快亮了,我刚去找他,他还说他连着三夜不睡都没事,压根用不上我!”
沈越一时顾不上这些,拉了他的手便道:“忍冬,外头怎么这么吵?”
忍冬这才想起这件事,便道:“是官邸来人了,越哥儿。听说天没亮就到了,好多人呢,还拉着一车一车的东西。”
沈越这才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一亮:“难不成是温酌说的人手和货?”
说着沈越就要冲出去,忍冬一见他身上的打扮,吓得一把拽他回来,“越哥儿,你可别这样出去,外头那么多人,还全是汉子,你这样出去,我可是要被打死的!”
沈越低头一看自己外裳都没系上的模样,也只能跟着忍冬先回屋收拾好了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