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十九》豆浆好喝

11、钢琴也是药

　　朋友的父亲生病了。

　　人老了，各种疾病就会缠上来。

　　喻安陪着朋友在医院照顾她父亲。

　　医院大厅里。

　　自助缴费台旁，一个女人边举着吊瓶，边操作着缴费。

　　这短短半年里，这通操作她进行了无数遍。

　　旁边扎着针的孩子问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并说：“妈妈，我很乖哦！这次打针没有哭。”

　　不远处，一个身穿工地迷彩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医院的缴费单发呆。

　　他眼神空洞，似乎是想透过那张薄薄的纸看到什么。

　　靠墙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男人在打电话。“妈，你从乡下过来吧。来医院，帮我照顾念念。”男人嘴里说着话，又在左右张望着。

　　男人前脚刚挂了电话，后脚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你能不能干了！这段时间这么忙！天天请假！”

　　男人赶紧解释道，“经理，我老婆快到预产期了，我今天陪她来医院检查。不过您放心，我找了人，我马上就能回去工作！”

　　这边电话刚一结束，旁边走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老公？”

　　男人闻言赶快跑到女人身边扶着她，“哎哟你怎么自己下来了，打个电话叫我上去啊！医生怎么说？”

　　女人笑了笑，“我是看你忙嘛。胎儿很健康，一周后来医院等着就是了。”

　　……

　　就在这时，医院大厅里，用墨绿色绒布罩着的钢琴，被人打开了。

　　尘封已久的声音，从钢琴里传出。

　　周围本是吵闹的，但随着音乐声渐渐深入，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

　　“妈妈，等我病好了，我也想学钢琴。”刚才那个打着点滴的小女孩对母亲说。

　　那位母亲的眼眶早已变得通红，说：“好，好，你的病会好的。”

　　“我把房子卖了，应该够第一期的手术费。”穿着迷彩服的中年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咱妈非要从乡下来照顾你，拦也拦不住。”年轻男人笑着对自己老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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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灰的钢琴在医院里响起来的时候，就像在无法治愈的病症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人们常说钢琴琴弦松了，走调了。

　　其实那只是自然物质拼命的挣扎，回到了原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