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青青向阳

16、送礼物

　　清晨，霞光万丈洒落人间，一搜大型航船不疾不徐的行驶在海面上，船侧面菲利斯特几个大字被映衬的熠熠发光。

　　吃完早饭的船员们三三两两散开，去了工作岗位，孙东诚和周正辰一起走出了餐厅，孙东诚问：“船长，你看到小阳了嘛？刚吃早饭好像没看到他。”

　　“没有，他没来餐厅。”周正辰回道。

　　“我去看看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他前几天没日没夜的跟着陈师傅清理那些瓷器，肯定是累坏了。”孙东诚说着就要转去船员舱室方向。

　　“你要去安排船员检修，我去找找他吧。”周正辰拦住他道。

　　孙东诚想了下，“行，是还有事要安排，那我先去了，船长你看要是小阳没什么事儿就叫他去吃早饭啊，晚了就没了。”说着摆摆手，走了。

　　周正辰拐去船员休息区，来到赵晨阳住处，敲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又加了一点儿力度重新敲了敲，这次屋里传来了回应声，等了一会儿，赵晨阳穿着睡衣眯着眼，翘着乱乱的头发，打开了门。

　　“船长，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嘛？”赵晨阳揉着眼睛，含混的问着。

　　“到了早饭时间，来看看你，有没有不舒服？”周正辰看他迷迷糊糊没睡醒，不像生病的样子，放下了心。

　　赵晨阳这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说：“没不舒服，就是昨天睡太晚了，没起来。船长，你先进来说吧。”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把人请进屋。

　　“不了，起来了就洗漱一下吃早饭，不然一会儿早餐就撤了，以后别熬夜，对身体不好。”周正辰说着就准备走了。

　　“哎，船长，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赵晨阳猛然想起自己昨晚的收获，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送吧，赶紧叫住周正辰，把他往屋里让。

　　周正辰扬扬眉，好奇的走进去，有点儿感兴趣他说的东西是什么，进屋一看，屋里的地上斜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白色贝类，看那标志性的外壳轮廓，周正辰一眼就认出了，不禁万分诧异，脱口而出：“砗磲？”这么大的砗磲实属罕见，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周正辰都很惊讶。

　　“是啊，船长，漂亮吧？我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送给你。”赵晨阳看到周正辰眼里的惊艳，很高兴他送的礼物船长会喜欢。

　　“你是哪里弄到的？”周正辰上前细细观察着这个庞大的贝壳，被它上面那细腻的纹路和柔和似玉的质地惊艳到了，手摸上去，贝壳表面光滑清凉，手感好似上等的丝绸，这实在是个非常漂亮的大自然杰作。

　　当然，他不知道这不纯粹是自然杰作，也有赵晨阳后期的灵力加工。

　　“昨天晚上我去附近的海底逛了逛，在一片珊瑚丛中发现了它，我看它长这么大，挺稀有的，你喜欢收集海洋物品，想你肯定喜欢，就把它弄来送你了。”昨晚回来赵晨阳就把它从隐囊中拿出来，撤回灵力气泡，消除海水，放到屋子里，想着什么时候给船长搬过去送他。

　　“谢谢，但是我不能要，你可能不知道它的价值，砗磲目前很值钱，尤其品相这么好的更是珍贵，但它最珍贵的地方还在于它的稀有，世上已发现的砗磲都在一米左右，根本没有这么大的，人类对砗磲的认知，最大的直径也只有1.8米，所以这个拿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它会被当成独一无二的珍宝珍藏，所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的心意我领了。”周正辰看着赵晨阳的眼睛，认真的说。

　　赵晨阳着急了，“船长，这就是我为了你去寻找的，我寻找到它也是缘分，说明它和你有缘，再说你说它的价值多高，我又不是买来的，没花一分钱，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份礼物啊！”

　　赵晨阳极力劝说周正辰收下礼物：“船长，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如何回报你，你送了我很多东西，我只是送你一个捡到的东西，这你都不收，那我以后哪敢接受你的好意呢？”

　　周正辰看赵晨阳急切的样子，平静的对他说：“我对你好，最初是好奇，后来是想帮你，不是为了你的回报。”

　　“我知道，船长，我知道你没图我什么，你也不缺这些，就是这样这份好才更珍贵不是嘛，我收了你那么多礼物，身份证明、衣服、美食，还在你家蹭吃蹭住，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怎么能连我送你一件东西都不收呢？”

　　“我之前送你的东西，加一起都没有这个贵重。”周正辰无奈的说。

　　“不需要金钱来衡量，船长，再说，它很有价值这更好啊，说明我眼光好，会选礼物。”赵晨阳听出了周正辰话语里的软化，高兴的说道：“船长，我送你屋子里去吧，等上岸以后你再找人好好处理它。”说着他就要动手搬砗磲。

　　周正辰赶忙拦住他，“不，先不能搬，先放你这里。”

　　赵晨阳以为他还是不收，刚要着急再说，周正辰安抚住了他，“别急，昨晚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你？”

　　赵晨阳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还是解释道：“没有，自从上次让你抓住，我就把衣服挂栏杆外面了，回来的时候天正黑，我穿好衣服回来的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

　　周正辰笑了笑：“警惕性提高了。”

　　随后解释说：“砗磲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里，被列为一级保护海洋生物，未经许可，是禁止捕捞、加工和携带的。”

　　赵晨阳对此完全不知，惊讶的张了张嘴，着急道：“这...这怎么办，我给你惹祸了，那我今晚就丢了它吧，把它扔回海里。”

　　周正辰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不用着急，这个砗磲已经死了，看质地，应该是已经在海中石化了上万年，通常这种石化的标本会被珊瑚质包裹，失去光泽，但是这个显然特殊，已经玉化，而且质地温润，不用怎么打磨就能制作出精美的饰品，是极其罕见的。我国的保护法，主要保护的是还活着的野生砗磲，但对于已经死亡成为化石的砗磲是存在盲点的，所以是可以操作的。”

　　赵晨阳懵了，死了...这怎么可能，昨晚这砗磲还活的好好的，他给拿到屋子里放一阵就死了！这么脆弱的嘛？？

　　他怀疑船长是不是判断错误了，试探的问：“船长，你怎么看出这个砗磲是死是活的啊？”

　　周正辰正围着砗磲观察，听到他问，遂指着砗磲内侧说：“活的砗磲内侧洁净，死的会有乌黑色附着物，你看这里。”赵晨阳上前去看，的确有黑色的附着物。

　　看他还是将信将疑，周正辰用手碰触了一下砗磲的贝壳内侧，“活的砗磲被碰触会有开合反应，这个没有，所以是已经死了。”

　　赵晨阳垂头丧气，不能送给船长一个完美的礼物，不开心，闷闷的问：“船长，死了会不会影响价值？”

　　周正辰看他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安抚的说：“不会，砗磲是稀有的有机宝石，主要的价值在它的壳，死亡的砗磲壳会发黑纹路也会不如活的，要打磨才能做成饰品，价值会降低，但是这个完全不同，它天然就洁白如玉，具有珍珠般的光泽，稀有又珍贵。”

　　赵晨阳这才好受点儿，问周正辰：“那这个现在怎么处理好？”带着即使不违法，也擦边了吧？

　　“先放你这，今天晚上我们把它搬去我屋子，我屋里有个隔间当做储藏室，除了我没人会进去，先放里面，等上岸时我会处理好。”

　　赵晨阳看周正辰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遂放下心来，“好，那我今天会小心点儿，不让别人进来。”

　　两人商议定，周正辰就走了，走前叮嘱他早点儿去吃早饭。

　　送走船长，赵晨阳返回屋子，围着砗磲转悠起来，看来看去也弄不明白它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把手放在贝壳上，灵力输出，慢慢探索整个砗磲，在昨晚感受到生命波动的地方反复搜寻，再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实在太奇怪了，随后，他又把灵力探到船长说的乌黑色附着物附近，在周围来回探索，半晌，一脸黑线的收回灵力，他明白了！

　　他明白这个砗磲怎么会死了，是被灵力暴涨，撑死的！

　　他刚遇到这个砗磲的时候就给它用灵力梳理了，随后把它放进了灵力气泡中，不知道是不是接触灵力得到了好处，这个砗磲自己又开始吸取气泡里面的灵力，结果受不住灵力冲击，爆体而亡了！

　　整明白原因，赵晨阳无语片刻，普通生物没有灵智，不知道节制，只凭本能吸取，自然容易过量，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先把它弄回来再用灵力梳理了，还能给船长看个活的。

　　看着眼前的砗磲，摇摇头，没有办法的去洗漱了，洗刷好跑去吃了早餐，出门的时候小心的把门锁上，以防万一有人进来。

　　想到刚才船长提过的海洋动物保护，他重生以来一直以海中生物为食，从来没想过什么保护野生动物，现在想来，以前，他应该是吃过不少保护动物的，毕竟他当初为了换换口味，吃过很多种类食物，没管稀不稀少。

　　还有这个贝壳，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也跟他有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得算他头上，赵晨阳这才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犯了很多法了，这让一直是三好少年，遵纪守法的他有些气短。

　　不过他自己应该也是保护动物，毕竟全世界来看，可能就剩他一只妖怪鲸鱼了，他也能算保护动物了吧，这保护动物吃保护动物，是生物链本能，合理合法，所以不违法，嗯，肯定不违法的，赵晨阳有一咪咪心虚的给自己打气，大家都是为了生存，符合生物本能，这么一想，他又能理直气壮了。

　　夜半，趁着四下无人，周正辰和赵晨阳一起合力把砗磲抬到船长室储藏间放好，刚要告辞，赵晨阳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东西没有给周正辰，连忙跟他说，自己还寻找到了一个东西，忘记拿给他了，他马上去取。

　　随即他跑回屋内，把昨天半夜回来，随意拿出放在柜子上的摆件拿去给周正辰看。

　　周正辰拿过来看看，开始清理这个被泥巴完全糊住的，大概有成年人手臂长的摆件，泥巴很厚很硬，赵晨阳一起帮忙，两人费了半天劲儿才让它露出了大致样貌。

　　由于表面氧化严重，只能看出它应该是个玉佛，从沁色的严重程度看，应该被埋在海里得有一两百年了，玉佛表面也有些损毁，看着像是摔打所致。

　　周正辰仔细询问了赵晨阳发现它的地点，最后猜测，发现地离他们发掘沉船的地方并不算太远，这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沉船里发现的，用那对青花海水云龙纹高足盌做供奉的佛像，在沉船的过程中船体歪斜，导致佛像甩出，被抛在了海中，随着水流冲走，最终被埋在了泥沙里。

　　当然这都是猜测了，两人猜想了一会儿它的来历就放弃了，天太晚了，赵晨阳告辞离开，把这个佛像也送给周正辰后，赵晨阳完成了心心念念挂念的大事，终于放心的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