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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叫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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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我看不到。”事实上,就算看到了,她也看不懂,毕竟现代社会的文字跟现在并不相同,这辈子也没上过学,只能偶尔根据形状猜出几个字,像这种长篇大论的想要看懂怕是如同痴人说梦。
那位外门弟子见自己被无视了,愤恨的瞪着孟千岚的背影,快步上前去呵斥道:“你这小孩怎么不识抬举?去给我把那个饼捡起来!”
孟千岚无语的“啧”了下,往人堆里钻了钻,去到了前排,刚好有个长胡子背着剑的中年男人在那把规则念出声来。
孟千岚听得仔细,默默记下规则,突然,一个人影从上方掠过,她被揪着后领提起,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重重扔到了人群后面,她直起身还没爬起来就被一把剑指着鼻子,
面前的男人仰着下巴,一副鼻孔看人的高傲模样,看服饰的模样明显是个内门弟子,而他旁边站的便是方才那个扔给她饼的外门弟子。
孟千岚看着近在咫尺寒气逼人的剑峰,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
那男人下巴朝她右手边的饼子扬了扬,冷声道:“捡起来,吃了!”
她孟千岚一路吃野菜打零工还编草鞋卖过,一路上虽也受过好心人帮扶,却从未卑躬屈膝跪在地上讨吃食,这位弟子一幅伪善模样,若真好心便不会把饼扔在她脚边,如今更是好笑,欺负一个小孩还得找个敢动手的?
“我是来参加选拔大会的,我不是乞丐!”
“噗哈哈哈哈……”那两人相视一眼,一起笑出声来,周围也有不少人看到这边慢慢围了过来。
眼前的情况并未让孟千岚觉得慌张或是羞愤,她看着那把正威胁她性命的剑,她能感受到上面流转的剑气,那种纯粹的灵力,真是……有点羡慕这个人品不太好的家伙,甚至,还有点点嫉妒?
这位内门弟子看着这个被自己剑指着的小孩,她脸上不仅没有出现过意料中的惊恐,反而朝他投出羡慕的目光,他脸上得意地笑意出现了一瞬凝滞,这小孩是脑子有问题吗?
“我再说一次,我是来参加选拔大会的。”
孟千岚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后,那位外门弟子怒了,他咬着牙愤恨的瞪着她:“小孩,我管亭是好心才给你饼的,你不领情就算了,如今还敢跟我们灵溪谷凤元君的嫡传弟子——大名鼎鼎的井颂师兄叫板!”
管亭说的起劲,黑的说成了白的,马屁也给人拍舒服了,那位名叫井颂的师兄单眉微挑明显心情愉悦。
四周看热闹的人听这位弟子这样说,纷纷指责起孟千岚来,一时竟然没有人觉得这位井颂仙长用剑指着一个小孩的行为有不妥之处。
“这小叫花未免太不识抬举……”
“嘿?敢跟灵溪谷的井颂师叔叫板,不知天高地厚!”
“一看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哪里指望能有什么教养呢?”
“……”
呵!还以为能修仙的地儿是个多纯净的地儿呢?原来也是个聚集不少腌臜东西的俗地。
当然,这话她可不会说出来,毕竟进天一门她势在必得。
孟千岚拧着眉,无视那把剑,从地上爬起来,在井颂诧异的眼神中环顾四周那些或是调笑或是谩骂的嘴脸,然后挨个淡淡回击。
“大叔你没门牙是因为嘴太臭门牙离家出走了吗?”
那个叫嚣的起劲的黑汉子一楞,众人的视线也注意到他的嘴上,空气出现一瞬的宁静,他连忙闭上。
“你说话一直在喷口水心里没数吗?你看前面这个小姐姐头发都被你喷臭了。”孟千岚嗓音清清浅浅,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跟人聊天,但声音大家都能听见。
黑汉子前面穿鹅黄色的百花曳地裙姑娘脸色一变,嫌恶的让开位置,双手举在头发两侧摸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颇有急的要跳脚的架势,旁边的黑汉子脸色一阵一阵的变,越来越难看。
“啧啧啧,小歪瓜不仅长得歪,还挺能舔。”
战火转移到那个借着由头疯狂拍井颂马屁的男人身上,被戳穿了小心思,那张鞋拔子脸竟然满脸惊慌无措。
“也是,就你这一脸狗腿相怕是也到不了什么境界,今日能跪舔咱们大名鼎鼎的井颂仙长,说不定就是你此生最高的高度了是吧!嘿!抓紧时间马屁拍起来嘿!井颂仙长很忙的……”
“你!”
“你什么你闭嘴吧小歪瓜!”
“说谁没人要呢?说你自己呢,獐头鼠目飞沙走石鬼斧神工,你小时候跟猪玩挺好吧,毕竟看上去各方面都挺像……”
“……”
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叫花骂完一圈,管亭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孩嘴这么毒辣,在场的虽然称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报复一个孩子,就任由她骂下去?
他今天本来也是好心,谁知这个小叫花这么不识好歹,敢无视他,他管亭一路做到外门弟子里这般资历的地位,不甚辛苦,哪能容忍一个小叫花子来作践他的面子,而井颂自大虚荣,向来眼高于顶。
他借着维持秩序的名头,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报告给此次选拔大会负责人之一的井颂,此事便自然由他出面解决,出了事也自然是由他这个凤元君亲传弟子担着。
孟千岚扭头转向他,自然没打算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她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眼珠子再转快点怕是要飞出来了管师兄,做什么缺德事了这么心虚?”
管亭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警觉地环顾四周看那些人看他的表情,梗着脖子呵斥道:“混账!休要胡言乱语!”
孟千岚仍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我踩你麻筋了?没心虚跳什么脚?”
“你!”
“我在。”
“明明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管亭强撑着心虚呵斥道。
孟千岚也不恼火,还有心思跟他来个数量压制:“明明是你忤逆子戴孝装模作样,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棒槌撵屁股狗急跳墙!”
“你!”
“我在。”
管亭吃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好不精彩,反倒是井颂,看来是个拎不清状况的,竟然没看出管亭溢余表面的心虚,那把剑又一指,再次指向了孟千岚。
“……”孟千岚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颇有些牙痛的看向井颂,不由得怀疑,管亭是不是把他脑子捐了?
“何人在此喧哗?”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众人不禁耳膜震痛,纷纷捂着耳朵痛苦的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身段高而修长的剑修自天一门内御剑而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
井颂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弟子见过盛师叔。 ”
管亭也上前跪拜:“弟子拜见尘泽仙君。”
外门弟子只是在宗门挂了个名,是没有资格拜师的,也不能向亲传弟子那样按辈分称呼门派的各位仙君长老,甚至对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尊称一声师叔。
众人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跪拜尘泽仙君。
孟千岚跪在人群里偷偷打量着最前面鹤立鸡群的仙君,来之前她也打听过,尘泽君盛昭辰,天一门辰宿峰峰主,掌事长老,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盛昭辰扫视一圈,眉一凛,对井颂呵斥道:“你师父将选拔大会维护秩序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你便是这般聚众骂架,围堵不休的?”
此话刚出,井颂身子便是一僵,额角大汗涔涔,谁不知道尘泽君为人严苛,最擅长的抓他们这些弟子的小辫子,被记一次过,不知道要到功善堂接几次任务才能抵消,他慌忙解释道:“师叔容禀,是这小乞丐不守规矩,弟子才来劝阻于她。”
孟千岚嘴角抽了抽,抬眼对上盛昭辰看过来严肃的眼神,又默默移开视线,好在选拔大会马上开始了,负责所有事情安排的盛昭辰只对井颂道:“将报名的人都带去青要峰安置,戌时到戒律司领罚。”
“是!”待盛昭辰御剑的身影飞远,井颂才直起身子,一巴掌拍歪了管亭的脑袋,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叫你没事找事!害我被罚,我去戒律司受罚你也别想隐过身去!”
门口的众人被几个外门弟子带领着进入了天一门,到了一块很大的场地,中间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两侧各插着三面飞扬的旗帜,台子后方不远处是一个看台楼阁,想来是那些长老仙君的位置。
“这里就是演武场了,各位要报名的先到那边凉亭报名,”管亭朝北边凉亭一指,垮着一张被扇红了的脸,一脸阴郁的介绍着流程,“申时大家到这里集合,会有弟子带大家去青要峰客宿。”
说完后,大家也纷纷跟着其他弟子的指引前去报名了,孟千岚握着手心里的两块灵石,也要前去,她打听过选拔大会的报名需要两块下品灵石,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灵石,在路上刚巧误打误撞在进了天一门山下的一个黑市,实在无奈,她把那位仙君给她的留音石消除了练气入门心法,卖了五块下品灵石。
而里面的心法,她早已滚瓜烂熟。
“小乞丐,你以为就凭你也能进天一门?”阴嗖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孟千岚吓得一颤,不耐烦的斜眼瞅过去,看着身后的管亭缓缓开口:“我不但要进天一门,我还要进天一门内门。”
管亭挨了一巴掌本就心情郁结,此时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恶狠狠的说:“好啊,入门比试可不是嘴皮子利索就能过的,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这个野孩子是怎么被打的半身不遂,被人扔下擂台的!”
放完狠话,管亭冷哼一声便甩袖子离开了。
孟千岚也不管他的威胁,径直朝报名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