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五郎是观音啊》南风飞絮

10、Chapter10

　　在思想落后的古代，神鬼妖魔传说盛行，皆是人类对无知的恐惧。

　　谢梧总算明白阿云为什么害怕，她见到过，相比林风林雀对鬼神的敬畏更甚，难怪只带着弟妹在山的外围活动。

　　不过，倒勾起谢梧对传闻里所谓山神的好奇。

　　之前，林风提过一嘴，他全然不信。如今，他想，冬至时分该要守上一守，看看是何尊驾。

　　阿云的话令弟妹胆怯起来，三小只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谢梧弯下身，眸中闪着光，朝他们微微一笑，“山里肯定没有妖怪！”

　　这么快就被洞察了心思，阿云惊诧地望着他。

　　谢梧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又指了指身后的大山，温和道：“小五哥哥是你们心中的山神，那么神之口，又怎会错？”

　　如同信徒般，几个孩子对谢梧的笃信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一个个仰着头，望着男子行云流水般的身姿和那张悲悯众生的脸，终是愁云散去，脚步轻快起来。

　　林雀叽叽喳喳起来，“有小五哥哥在，咱们什么也不用怕！”

　　林风亦开怀，“我还要赢得小五哥哥许诺的那把弓箭！”

　　阿云灰白的脸色好了很多，“谢谢…”
　　她声音细小，似乎因为刚刚的胆怯而愧疚。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后进入深山老林。

　　这里仿佛是被人类遗忘的角落，寂静而幽深。

　　林间，参天大树茂密繁盛，能看到日光透过叶缝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各种花果树木的清香气。

　　时值初秋，正是果实成熟的时候，紧挨他们的几棵树上都挂着红彤彤的野果，林雀咽了咽口水，蹦跳着就要去采摘。

　　白起可能觉得她个头太小，还想不自量力，趁着她准备摇动树干时，袖中的弓弩唰唰飞出几支箭矢，力道不小，直接射落枝头挂着的果子。

　　果子小巧又鲜亮，落在地滚了几圈沾了枯叶，林风离得近，顺手捡起，又在身上擦了擦，一手递给谢梧，一手递给林雀。

　　“就你贪嘴！”
　　作为哥哥，他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很爱护这个妹妹的。

　　林雀朝他吐了吐舌头，正开心地想要咬上一口尝尝鲜，谢梧开了口，“不能吃。”

　　几个小崽子都不明白，白起问道：“你又没吃，如何肯定？”

　　谢梧把玩着手中的野果，又将林雀手里的一同拿了过来，挑着眉，淡淡道：“都太完整了。”

　　阿云毕竟年长些，懂得也多些，立马听出问题所在，将林雀拉出野果包围圈。

　　她道：“没有鸟雀吞食，要么太苦要么有毒。”

　　“对！”谢梧将手中的野果扔了出去，落在不远处，没一会儿窜出几只山鸡，因为是树上的野果，地上的飞禽走兽并没有那么警惕。

　　吞食了野果的山鸡没一会儿开始摇摇晃晃，再一会儿便抽搐两下直接倒地。

　　“野果不能食，吃了野果的山鸡也是。”谢梧再次提醒，“记住，深山里越是颜色鲜艳的，越有可能毒性大。”

　　第一次入山，又是几个毛孩子。

　　原本打算分头行动，让白起带着林风捕猎，他带着阿云林雀找找其他东西，但现下是一点也不敢放手了。

　　又向着深处走了几步，忽见林子里树叶婆娑不止，不少山鸡野兔一哄而出，白起立时警惕起来，谢梧则很自然往一旁的灌木丛躲去，还不忘招呼其他三小只。

　　林风一言难尽地望了他一眼，扬着嘴角颇为义气地想与白起共进退，阿云和林雀毕竟是女孩子，胆子没那么大，跟着躲了起来。

　　响动越来越近，白起紧皱眉头，整个人蓄势待发，而林风亦感受到不寻常，一双小手握成拳，学着白起的样子警惕四方。

　　渐渐地，隐在树林间的猛兽露出真身来。

　　竟是一头棕熊，体型健壮，一双利爪正灵活地捕捉周遭一切活物。

　　白起迅猛跳跃，直接迎了上去，连连扣动手上的弓弩，有几支射中，但熊皮糙肉厚，根本构不成伤害。

　　棕熊像是发现天敌般开始发力，它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与白起两军对垒起来。

　　林风在棕熊出现时，怎个人就像被钉住，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体型这般大的猛兽，一时腿脚发软。

　　林雀和阿云实在看不下去，两人小声地喊道：“快躲起来！”

　　可能觉得丢脸，林风咬紧牙关，冲上前想要帮白起，还没冲到对战范围内，棕熊一声怒吼，震得他不由后退一步。

　　白起见状，冷着脸呵斥一声：“别给本将添麻烦！”

　　却见他拔出袖中的短箭，再次一跃而上，想要扎伤眼前的庞然大物…

　　随着棕熊再一次怒吼，白起没能成功，反而被甩了出去。

　　事态一时焦灼，眼见白起渐渐落於下风，谢梧蹲在丛中，不停翻着系统界面，他在给白起寻一把趁手的兵器。

　　因为是废卡，可能有些属性问题，他先抽了一张长矛的兵器，长矛落在白起脚边，被迅速捡了起来。

　　白起手持新的武器，起初不是很顺手，在棕熊扑过来时没能及时反击，却被摁在了地上，眼见就要被它的利爪刺破。

　　如利剑般的牛角叉自半空中狠狠刺了过去，棕熊躲避不及，白起抓住时机，扣动弓弩，一箭射中了棕熊的左眼。

　　一瞬间，整个山林充斥着野兽响彻云霄的哀嚎声。

　　野兽天生有着对凶险的敏锐洞悉，棕熊不管不顾就要突围逃跑，白起手起刀落，凭着过人的力气将手中的长矛刺进它的脖子，血飞溅而出，只听得棕熊一声闷哼后轰隆倒地。

　　藏在灌木丛的几人歪着脑袋看清了一切。

　　白起从未在人前展现过他的武力值，一时惊呆了阿云他们几个。

　　一场厮杀过后，谢梧十分从容地走了出来，他先是上前拍了拍白起的肩，不吝赞美道：“不愧是战神，好样的！”

　　他又来到林风面前，竖起了大拇指，“你那一叉子瞄的准，是个射箭的好手，以后跟着白起，不亏。”

　　原本，谢梧抽卡时不确定兵器的实用性，所以就多抽了几张，其中牛角叉掉落在林风旁边，没想到，危急关头，小家伙临场发力，襄助了白起。

　　林风还沉浸在白起大战棕熊的画面中，心绪翻涌。

　　起初，他认为白起不过比自己力气大一些，在谢梧让他跟他学时，还曾不以为然，若不是为了谢梧许诺的弓箭，作为小小男子汉，怎么能向那他低头。

　　不过，在就刚刚，他真心佩服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子，想要跟着好好学本事的念头愈发坚定。

　　林雀和阿云也跟了过来，林雀拽了拽还处于神游的林风，问道：“二哥，你那一叉怎么那么厉害。”

　　相较于白起，林风觉得他射出的那一叉子实在不算什么。

　　不过，白起路过他身边亦停下脚步，虽一如既往冷着脸，还是低声道了谢。

　　林风忽而觉得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壳儿傻笑，第一次对与自己半大的孩子有了崇拜之心，反而扭捏道：“还是上次咱们叉鱼时，您教得好。”

　　一个“您”字令白起皱起眉，“听着怪怪的。”

　　一旁，谢梧看出他的不喜，对林风说：“很多时候太刻意反而疏远了。”

　　林风也是个人精，立即改了口，“小白哥。”

　　于是，几人又恢复以往的相处模式。

　　面对被猎杀的棕熊，谢梧一时陷入了难题。

　　熊的皮毛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定能在集上换到不少银钱，也就能添置想要的物品了。
　　可是，剥皮清理是件苦力又腥臭的活儿，谢梧是绝不会上手的。

　　白起刚刚大战一场，力气消耗严重，其他仨根本指望不上，弄不好，一刀下去毁了整张皮毛，反而得不偿失。

　　一个大人带着四小只蹲在地，双手托腮，又大眼瞪小眼围着猎杀的熊唉声叹气，不能带走岂不是白忙活。

　　眼见着再这么耽搁下去，他们就得等到黑夜才能往回走了，在深山里只会更危险。

　　谢梧最终决定召唤那些苦力出来，只要剥下皮毛就好，至于其他的也只能丢在此喂山里的其他野兽。

　　而生皮太腥，也得处理一下。

　　因为卡牌的属性问题，又怕吓坏几个娃，谢梧开始胡诌，说要亲自操刀，因为神力不可被窥探，否则他就得离开了。

　　阿云仨孩子一听谢梧会离开，吓得立马表示绝对不会偷看，也不发出声音，还说可以让白起看着他们。

　　如此，谢梧又将那几位使用斧钺兵器的名将召出来清理棕熊，而他捡了一些枯枝落叶准备对剥下来的生皮进一步加工。

　　小半个时辰后，谢梧就得到一张完整的棕熊皮毛。

　　等小崽子们围过来时，他已经将兽皮架在一个简易的支架上进行烟熏，又利用草木灰对皮毛进行了杀菌处理，这才匆匆往回赶。

　　回到土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简单吃过后，谢梧再次借口回到秃树，以往几个小家伙总要问几句。

　　不过这次，阿云十分赞同，“好不容易活了的地，是要有人守着的。”

　　对于土地，是底层百姓几千年不变的执着。

　　夜风有些凉，谢梧倚在树上拢了拢外衣，却不知不觉入了一场荒诞的梦……

　　应是白天对石牛村流传下来的传说有了执念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