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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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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林济帆这边正在火急火燎地让唐秘书准备好五百万现金，并没有打算报警。
可是警察却通过电话联系上了他。
“林济帆先生是吗？”
“你的女儿叫林诺，就读于嘉湖中学高三（1）班，从放学后到现在没有回家，对吧？”
“现在有人报警，说你的女儿被绑架了，你知情吗？”
林济帆沉下了眸光，他怕绑匪撕票没敢报警，这会儿是谁报的警呢？
“好，那请你现在过来嘉湖市公安局，配合我们行动。”
林济帆挂了电话，神色阴惨凝重，他不知道警察掺和进来之后，事情会不会变得复杂。
他担心绑匪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那林诺的性命随时都可能丢在他手上。
……
林济帆带着五百万现金来到了警局，又和警局的人到了石牌村附近。
刑警支队的李队长跟他商量了两套方案。
方案a：根据绑匪的要求在香园水果店放赎金，绑匪得知赎金到位之后，主动放人出来。然后片区民警通知房东疏散绑匪所在楼栋的居民，等居民都安全疏散之后，刑警队再包围楼栋，抓捕绑匪。
方案b：放下赎金之后，绑匪察觉有异常，不肯放人，那么片区民警直接疏散楼栋居民，刑警队包围楼栋解救人质。
“如果迫不得已要使用方案b，到时候还请你全力配合我们。”李队长在警车里对林济帆说道。
“我一定全力配合，请你们一定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林济帆眼里微光闪烁，满是焦急。
“你放心，这个人是个赌徒，他没有拿到钱，不会轻易撕票的。”李队补充了一句。
等时间逼近12点，便衣警察、片区民警、刑警队队员已经在石牌村范围内各就各位，林济帆就带着钱往香园水果店走去了。
他按照要求，把钱封装在三个不起眼的硬纸箱子里，用小推车拉到了香园水果店。
“老板，我在这放三箱东西，待会有人来拿。”
水果店的老板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
林济帆说完给箱子拍了个照，发到了林诺的微信上。
接着转身离开，往警察在暗中的布点走回去。
香园水果店的马仔洗见到林济帆带来的箱子之后，赶紧左右看了看，卖完最后一斤枇杷之后，拉下了店里的闸门。
他打开纸箱确认里面是现金之后，心情激动不已，赶紧给欧万祥发了消息。
欧万祥在农民房里收到了马仔洗的消息，拍着腿大笑起来。
“我*，发财了发财了！”
这时林济帆发了两条消息到林诺的微信上：
「钱给你了」
「我女儿呢？」
欧万祥拿起林诺的手机回复：「急什么？我现在放你女儿出去」
就当欧万祥进到房间，拖开欧晓楠的身体，准备给林诺松绑的时候。
马仔洗又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祥哥，不对劲啊，好像有哨子。”
马仔洗在往二楼搬钱箱子的时候 ，从二楼的横窗上面望到水果店附近多了很多面生的男青年，而且都不约而同地往村里望，有一拨人好像还盯住了水果店。
欧万祥马上警惕起来，两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情况。
他看到好多人从楼上下来，蹑手蹑脚的。
很奇怪。
“喂，你们这么多人，下去哪里啊？”
欧万祥突然打开门，对着楼道外面的瘦小伙问了一句。
瘦小伙神色紧张，没太敢转过身。
“你……你问我吗？”瘦小伙踩在蓝色拖鞋上的脚趾一阵抠紧，“我没干嘛啊，我下去买点水果吃啊。”
小伙说完，看也不看欧万祥，飞一样往楼下蹿。
欧万祥关了门，感觉心里很不踏实起来。
他又拿起了电话，问马仔洗：“洗子，你那边现在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还是那几个面生的人怪怪的，一直没走。”
欧万祥听到楼道里还有动静，脖子前倾着往猫眼里面看。
还有人在下楼。
欧万祥当了多年马仔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警察为了抓他在疏散人群！
“李队，出岔子了！”
刑警队的人跑过来给李队长汇报情况，说是片区民警那边的工作没把控好进程，人质没有出来的情况下，房东提前给租客发送了疏散信息。
“坏了！”李队长咬牙说了声。
林济帆的微信上就弹出了欧万祥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背景是在一处空旷的天台，画面正中突然出现了林诺的脸。
绑匪的画外音突然来了句：“林济帆你敢报警？你不要你女儿的命啦？”
接着林诺的上半身就被压到了天台边缘，只有一只手抓住了绑在林诺身上的绳子，仿佛那只手轻轻松开，林诺就要掉下去。
林济帆坐不住了，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李队，你们不是说会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吗？”
“怎么现在搞得这么被动啊？”
“早知道你们不掺和还好！现在我女儿都被推到天台上啦！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李队来不及听林济帆的一顿骂，先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全体成员请注意，绑匪已把人质带上天台，切换方案b，迅速行动。”
“重复一遍，绑匪已把人质带上天台，切换方案b、切换方案b，迅速行动！”
“李队长！你们怎么还要行动啊？我女儿还在他手上啊！”
“你们不管我女儿的命了吗！？”
林济帆情绪激动，对着李队的耳朵，吼得青筋暴起。
“你冷静一点！”李队也对着林济帆吼了一嗓子，然后说：“如果我们不行动，你女儿更加危险你明白吗！”
“现在绑匪已经发现有警察了，正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行动的时候！”
“你要帮我们争取时间！”
李队来不及等林济帆缓和情绪，马上给他下达了命令。
“你现在马上回复他，不是你报的警，你把该给的钱都给了，为什么不放你女儿。”
林济帆稍微冷静一一照做了，但是欧万祥没有发来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李队说了句。
居民全部疏散之后，刑警队员传回消息说各点已布控，李队这才带着林济帆去到现场。
“我的人都看到警车进来了！”
欧万祥发来了一条语音。
警车应该是指林济帆和李队坐的这部车，刑警队不是从村口进去的。
李队听到语音，对林济帆说：“你继续跟他周旋，说你没有报警，你已经给钱了，是不是他的同伙为了独吞赎金报的警。”
接着李队拿起对讲机，马上下达命令：村口、村口，控制水果店老板，控制水果店老板。
欧万祥在收到林济帆的消息之后，转头打给了马仔洗，却无人接听。
“妈的！见钱眼开的东西！”
欧万祥恶狠狠地骂了句，下意识觉得马仔洗带着钱跑了。
“峰子、丹丹，你们先带几个人到天台，给绑匪施压。”耳麦里传来李队的声音。
在通往天台的楼道待命的峰子和丹丹，带着四五个人，冲到了天台，分散到各处。
“欧万祥，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劝你立即放下武器、立即释放人质，争取宽大处理。”丹丹的声音冷静而平稳。
欧万祥扯紧了林诺身上的绳子，感觉口干舌燥，警察的出现让他更加认定马仔洗有背叛的可能。
“你们别过来啊！不然我马上把她丢下去！”
欧万祥又把蹲着的林诺提起来，压制到了天台边缘。
“李队，有个女的说是绑匪女儿，是她报的警，她可以上去劝劝绑匪。”
现场的刑警队员把欧晓楠带到了李队的跟前。
“好，先让她上去试试。”李队命令道。
欧晓楠上到天台，朝着欧万祥大喊了一声：“爸！”
欧万祥的神情有所松弛，言语之间却警惕：“你来干嘛！”
欧晓楠想起了李队给她交代的几句要点，开口说道：“警察让我来劝劝你！”
“你不要一错再错啦！”
天台鼓起两团风，欧晓楠的声音先是缩小后是放大，远远地传到林诺这边来。
林诺看到欧万祥已经是满脸油汗。
“你现在放了她，只要关个十年就出来啦！表现好还可以减刑！”
“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放下她吧，走出来，我跟你一起面对！”
“警察不会上伤害你的！”
欧万祥已经慢慢把手里的匕首放低，可以是他转头看了一眼林诺，想起自己失去的赎金，又不甘心起来。
看着女儿欧晓楠，只觉得她跟警察是一伙的。
欧万祥又亮出了匕首，咬牙说：“晓楠！”
“你过来帮帮爸爸，爸爸还没拿到钱呢！你帮我看住这个小孩，我要拿钱！”
欧晓楠看着远处这个自称着爸爸，却要拉这她做帮凶的男人，胃里直反酸。
恶心。
她忘记了李队的叮嘱，半点都装不下去什么温情女儿了。
“欧万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我让你把她放啦——”
“这样你只用关十年，十年出来你还可以继续赌啊！王八蛋！”
欧晓楠的叫骂声，让欧万祥刚刚好不容易流露的松弛顷刻消散。
他拿刀指着欧晓楠，眼睛瞪得翻出了眼白：“你别这样跟你老子说话！”
“控制劝解人的情绪、控制劝解人的情绪。”丹丹的耳麦传来了李队的声音。
丹丹提醒旁边的欧晓楠，让她恢复理智，以解救人质为主。
欧晓楠知道人命关天，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短暂沉默后，想好了另一套话术。
“欧万祥——你回头吧！”
“你忘记我妈走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了吗？”
“她说不要求你照顾我们姐弟俩，她只求你，不要干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事就好了！”
“你现在做到了吗？你在干什么？你对得起我妈么？”
“你对得起我们俩姐弟么！？”
欧万祥听到欧晓楠提起了他的儿子，神色更是紧张，把刀抵向了林诺的脖子。
“你别提你妈，晦气玩意！”
“你们娘俩都是赔钱货！”
“你们把我儿子叫来！我要见我儿子！”
欧万祥很害怕自己死了见不到儿子。
“李队，绑匪要求见他儿子。”丹丹传来回话。
“绑匪儿子在哪里？”李队问片区民警。
民警说欧万祥的儿子欧晓东就读于嘉湖中学，目前寄住在舅妈家，地址在嘉湖海鲜市场附近。
“不行，离这太远了，人质被挟持时间太长，风险太大。”
李队抱着手思考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你先找人带他过来吧。”
随后他扭头看向了林济帆，说：“林爸爸，我现在跟你讨论个方案，应该能很快救出你的女儿，如果你能接受，我们马上行动。”
“好！”林济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
过了会儿欧晓楠没说话了，林诺听到欧万祥凶狠地叫了一句：“林济帆！”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眸子，才发现她爸爸真的来了！
倒是距离有点远，她只能大概看清林济帆的样子。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站也站不太稳。
“林济帆！你说好不报警的呢？”欧万祥凶恶叫喊，拎着林诺的绳子又是一紧。
林济帆看见林诺被绑着不说，还被刀子架着，吓得一个半蹲，把手里的钱袋子放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不是我报的警！我也不知道警察怎么就来了！”
“我只想救我女儿！”
林济帆说完两句，见欧万祥没有进一步动作，才敢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给你——”
“你放了我女儿吧！”
欧万祥往肩上蹭了一把汗，吼着问：“钱在哪？”
林济帆举着手，微微矮下身，伸手去拉开袋子的拉链，里面是明晃晃的几十捆百元大钞。
“你看！钱都袋子里，我就是来把钱给你的！”林济帆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把袋子的开口朝着欧万祥展示。
欧万祥张望着袋子里的钱，也舔着嘴吞口水。
“好！你把钱拿过来！”欧万祥说了句。
“你先把我女儿放了！”林济帆回道。
“你先把钱拿过来！”欧万祥又是吼，刀子逼得更紧。
“好好好……”林济帆看着刀子上的白光，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林济帆回头看了看刑警丹丹，丹丹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进行第二步。
林济帆用袖子揩了揩汗，对欧万祥说：“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带着钱走过去，你同时把我女儿放过来，然后我、来当你的人质！”
“我会配合你的——跟你一起下去，开我的车，带着钱离开这里！”
“你挟持我，警察也不敢伤害你的！”
“而且我还有钱可以给你！”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欧万祥，钱，还会有更多的钱。
此时在他眼里，林济帆是比林诺更有价值的，而且林济帆可以带着他逃跑。
尽管如此，欧万祥还是沉默了许久。
林济帆等待着他的答复，不敢轻易动弹。
一阵风声低啸过后，欧万祥终于再次开口。
“可以！但是你先带着钱走到中间，警察不能跟着！”
呼，事情出现了转机，现场的所有人都短短地松了一口气。
林济帆拿起了钱袋子，在刑警丹丹的示意下走到了他跟欧万祥的中间。
“再过来点。”欧万祥警惕地说了句。
林济帆就再往前走了两步。
欧万祥看一圈周围的警察，确认他们没有别的动作之后，拉着绳子扯过林诺，把她往林济帆的方向推了出去。
“好你现在赶紧走过来！”欧万祥对林济帆喊道。
“诺诺！快过来！”林济帆对林诺喊了句。
欧万祥一警惕，又把林诺拉了回来，刀尖指着林济帆说：“别说话！别交流！赶紧过来！”
“好好好……”林济帆举着手，又是吓得半蹲。
欧万祥再次松手之后，林诺赶紧迈出了脚步。
向着爸爸林济帆走去。
她的身体连同手都被绑着，嘴巴贴着黑胶布，说不出话。
林诺走着走着，突然害怕起来。
她突然害怕林济帆会死掉。
林诺露在外面的一对眼睛，紧盯着她爸爸。
她好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爸爸了，林济帆的脸也老了，憔悴不堪的眼底，浮着一层水肿。
这一对肿泡眼，小心而谨慎地望向林诺。
直到林诺和他擦身而过，他的眼神才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强烈的不舍。
“诺诺快跑！”林济帆低低地说了一声。
平息的风声里，林诺的耳廓捕捉到了林济帆的这句希求，拔腿就跑。
她跑得越快，离林济帆越远，也就越安全。
林诺的眼角流泪，耳边的风声多了一丝海水的咸味。
等她跑到了警察身边，转身再看的时候。
林济帆已经被欧万祥拿刀架着脖子了。
“爸——”警察帮林诺松了绑，林诺撕开嘴上的胶布之后，第一句开口喊。
林济帆远远地望着她，没办法做多余的反应。
刑警丹丹让林诺保持安静，不要激怒绑匪。
接着，欧万祥带着林济帆在天台边缘移动，慢慢往出口靠近，要求道：“你们都走开！我要下楼！”
“都走开听到没有！”
“再不走开我就杀了他！”
丹丹发了一声命令，警察们都往后退，拉开与出口的距离。
欧万祥又靠着边缘走了一小段路，想起了什么，吼起来：“还有楼道里的警察，都给我撤了！”
“让我走！”
“不然我就杀了他！”
白刀片抵在林济帆的脖子上，皮肤凹陷，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割破。
丹丹故意朝对讲机大声说了句：“楼道都有，全部疏散！”
林济帆小心翼翼地往右边瞥了瞥，发现了边缘处，李队告诉他的绿色激光点。
他要走到这个位置，等刑警丹丹发出信号之后，往下跳。
然后警方才有办法对绑匪开枪。
“气垫准备OK。”丹丹的耳麦里接收到了消息，楼下的逃生气垫已经铺设好了。
林济帆跟着欧万祥慢慢挪动，站到了指定位置，双手高举过肩。
这是他给丹丹发信号的方式，表明他已经到达位置。
“等一下！”丹丹喝住了他们。
欧万祥手上一紧，抵着脖子的刀片上，沁了血出来。
“欧万祥！你确定要逃跑吗？”
“你现在投案自首的话，我们给你争取从宽处理！怎么样？”
欧万祥冷笑了一声，说：“少说这些屁话，让开路给老子！”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追上你的！”丹丹又喊。
“嘁，就你们这些吃白饭的，追上我？笑话。”欧万祥摇头晃着脑，一脸不屑。
“提一下他儿子。”李队在丹丹的耳麦里说了句。
丹丹凝了凝眸子，又说：“你不想见你儿子了吗？”
“你儿子在来的路上，”
“你现在走了，就跟他错过了。”
儿子两个字钻进了欧万祥的耳朵，让他暂时有些失神。
对呀，他还没见到儿子呢……
现在走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儿子了……
丹丹看到他手里的刀渐渐放下了，冷不丁地喊了句：“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林济帆听到了这句口令，条件反射似地把欧万祥锁喉的手用全身力气往下拉，然后猛得一个肘击在欧万祥肋部，脱出了欧万祥两步远。
他没有犹豫，翻上天台，纵身一跃。
“不要——”
“开枪——”
林诺仓惶尖叫的同时，刑警丹丹发出了开枪的指令。
欧万祥，被击倒了。
林诺亲眼看见她爸跳了楼，吓得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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