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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剑难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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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月莺正给时悦梳妆打扮,就听见褚怀这个不速之客来了。
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打量起褚怀。
谢月莺看了看褚怀脖子上痕迹的位置,说:“和你的爱妃玩的时候小心着点,别把自己玩死在床上。”
褚怀的脚步顿了顿,但他确实无法反驳什么,还是走了进去:“太子妃今天兴致不错,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要是谢月莺只是在给时悦梳妆也就算了,自己还换上了一身丫鬟的衣服,这明显就是要搞事情。
倒是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些不合时宜了。
谢月莺感觉到了褚怀看着时悦的眼神,知道褚怀是想说些事情,便让时悦先出去了,只留下她和褚怀。
“说吧,太子殿下此番到访所为何事啊?”谢月莺擦了擦手,双手环胸看向褚怀。
褚怀觉得自己从苓砚那里学来了开门见山的坏习惯,但他有时候也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你手艺精妙,我只是希望莺儿能帮我伪造些东西。”
谢月莺放下胳膊,走到褚怀面前,仔细观察着褚怀的表情:“你疯了?让我做伪证,连个证据都拿不到。”
这段时间褚怀是有些动作,无非是想拔除朝中那些仍旧想光复前朝的祸患而已,她是知道的。
“那可不,这些老鼠见不得光,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我确实可以先放下他们,但时间越久,他们蚕食的毁坏的就越多,怎么看都不划算,反正最后都是要除掉的,用这种方式也未尝不可。”褚怀无奈地摊手,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你需要我伪造什么?”谢月莺问,其实要她做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是维护朝堂安定,她记得这也是她父亲的期望,只是他们这些尚爷爷教出来的学生怕是看不上褚怀这种做法吧。
再看吧,大不了她再拒绝就是了。
褚怀拿出一张纸递给谢月莺,说:“写这些内容便好,至于用谁的笔迹你看看就知道了。”
之后褚怀便站着看着谢月莺,她知道这是问她要不要接下这个活,便直接拆开那张纸,上面写着:
旧花已败,可舍去,栽新种,柳志缘留。
至于是写给谁了,旁边亦有标注。
谢月莺将那张纸对着褚怀展开,举在褚怀面前:“你在做什么?乱党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和他没关系,才让你先仿个,这个只是看看效果,这种一看假的更适合看质量。“褚怀从谢月莺手中接过那张纸,又翻了个面,放到谢月莺面前。
谢月莺收下那张纸,转身放到香炉里烧了。
“晚上回来,我会准备好让你验收成果,现在您可以走了。”谢月莺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说:“让宓圆留我这吧,我带她也出去玩玩。”
其实说是出去玩,也玩不了什么,但总归是比宫里有意思。
那晚谢月莺给褚怀造伪证时,还是留了一手,与柳叔叔的笔迹有所不同,但大体一看仍是过得去的,细究之下很容易发现问题。
毕竟这种东西,仿出来了,万一被有心之人用去,又不好解释,谁知道褚怀究竟在做什么呢……
那东西她让时悦给褚怀送去了,无论褚怀有没有看出她留的那一手,总之她的能力得到了褚怀的认可。
那之后,褚怀也确实让她伪造了一些东西,其内容她也私下调查过了,确有其事,只是这些东西大多无关紧要,唯一一份伪造的很重要的东西,还让她弄了两份,那个笔迹是她父亲的笔迹,虽没有写清楚究竟是给谁的,但她也能猜到是写给褚怀的,告诫褚怀要留心朝堂上的一些人,朝中恐要生变。
其实她觉得这个东西直接让她父亲写就可以了,褚怀在朝中的这些动作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谢安华,毕竟她是觉得,比起柳叔叔,她父亲在这方面应该是相当好说话了,更何况如今他父亲也算是太子一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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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烨这些年来与褚怀算是没什么交集,一方面是褚怀似乎不乐意见他,另一方面是宁皇后很不待见他。
他总觉得皇兄对他不该是这个态度的,这一切一定是宁皇后在从中作梗。
于是在褚怀特意来肃王府见他时,他是惊喜的。
他的皇兄还是像年幼时那样神秘又温柔。
“烨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皇兄这说的什么话,我既是皇子,又怎会苦呢。”褚烨感觉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褚怀起身,拍了拍褚烨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花姨,我会把她送到你身边,至于欢妃我会安顿好她的。”
褚烨想站起转身,却被褚怀按住肩膀座在原处,只听褚怀继续说:“父皇打算办一场春猎,那天会发生一些事情,会叫你过去,你只要承认就好,不会发生什么的,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好。”褚烨从小时候就知道,他的皇兄总能做到的。
他猜这些或许与朝中动荡有关,不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毕竟他早就远离权利纷争的中心了。
褚怀走时,拍了拍褚烨的外套,说:“这件衣服不错,那天便穿这件吧。”
没过两天,皇帝确实下令要组织一场春猎,而褚烨记着他皇兄的话,早早地把那件外套收好了。
褚怀也久违地给苓墨派了个任务,让他去肃王府放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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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儿好久没来看我了呢?”陈国师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新画作。
褚怀走过去,看清了那副画,是一个孩子,只是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那个孩子拿着一把伞,伞上是仙客来的图案。
“这是谁?”
“一位故人。”陈国师看着墙上新挂上去的那幅画,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或许这位根本不记得他呢,陈飞羽想。
但总有一天他会来的,毕竟错误总是要结束的。
墙上的画又换了一副,变成了另一个人,同样是一位撑着伞的男子,那个人穿着绿衣,碧绿的眼睛平静无波,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好像下一瞬间,那个人就会从画中走出将人绞死。
但事实是,下一瞬间,那幅画被划烂了,陈国师将那幅画收起,重新放了一副画上去,依旧是熟悉的仙客来。
之后才看向褚怀,说:“来做什么?”
褚怀从陈国师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似乎心情并不怎么美好,但心情总是会变化的。
他说:“上次的东西,我收下了。”
陈国师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拿出锁魂灯,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身体承载记忆,灵魂留存意识,肉身固然脆弱,灵魂更是易碎,太子殿下可想好了?”
“我乃一国储君,怎会连一个小物件都看不好。”褚怀回答。
“嗯……很有自信啊。”陈国师不知从哪掏出一枝仙客来闻了闻,递给了褚怀。
褚怀略带疑惑地接过,在仙客来落入他手的一瞬间,变化为了锁魂灯。
“这要怎么用?”褚怀问。
“你不需要知道,到时候告诉我你要锁谁便好。”陈国师又不知从哪拿出一株蒲公英,对着褚怀的脸吹。
蒲公英扑在脸上的感觉说不上好受,在褚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时,便已经被送出天机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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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怀!你在做什么!”褚敬文起身,指着褚怀痛斥。
就在方才,柳志缘来找他商讨政事时,帐中的侍卫忽然对柳志缘发难,将其压倒在地。
褚敬文还在怀疑是否是侍卫发现了柳志缘一些其他的动作时,褚怀带着他身边的侍卫走了进来。
“父皇这说的什么话,柳大人意图刺杀父皇,儿臣这是在保护您。”
褚怀走到柳志缘身边,低头看着他。
“柳大人,你可知罪?”
见柳志缘不打算说什么,褚怀便让苓墨在柳志缘身上搜查。
“殿下当心!”
褚怀关注着柳志缘,没有看向褚敬文,毕竟这帐中有这好些人,褚敬文哪里伤的了他,见一位侍卫惊呼,才转身看去。
褚敬文拿着一把剑向他刺来,一边的侍卫正要拦住他。
而在下一瞬间,褚敬文刺向褚怀的剑从他手中消失,刺穿了他的心脏,瘫倒在地。
这是意外,确实是。
毕竟褚怀是更喜欢自己动手的,这想必也是神的手笔。
“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褚怀皱眉看着愣在一旁准备拦住褚敬文的侍卫。
“为什……么?”褚敬文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但他想或许自己还有机会理解一次自己这个难懂的孩子。
褚怀接过苓墨从柳志缘身上搜出的香囊,是谢月莺送去的那个,拿在手里看了看,才走到褚敬文身边蹲下,手好像要摸上那把剑,却未落到实处,只听他说:“这剑是柳大人准备的吧,儿臣也不知道柳大人为何要刺杀父皇,儿臣也痛心啊。”
“你……闭嘴。”褚敬文似乎是受不了褚怀的胡言乱语,出声说,尽管已气若蚊蝇。
褚怀并没有如褚敬文的愿,反而凑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父皇,你真是太自负和任性了。”
褚敬文最后仍是死了。
救不活的,无论太医来的及不及时,和他母亲一样。
而在宁将军将肃王褚烨压到营帐中时,这出好戏才算正式开场。
从褚烨身上搜到了一张柳志缘写给他的字条,上面写着:
旧花已败,可舍去,栽新种,柳志缘留。
这话是什么意思现今一看显而易见。
这便是当初谢月莺为褚怀伪造的那张,那字迹确实有问题,褚怀看得见,但那并不重要,根本无从影响此事的结果,毕竟这出戏本身就是一个笑料,他就是要把脏水泼到柳志缘身上,他柳志缘躲得了么?
而褚烨也如他安排的那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柳志缘就算再否认又能怎样,那把剑可是他自己准备的,他褚怀可以一下都没碰。
而在谢国公赶到这里时,褚怀拿出了那封信,感谢国公提醒,可惜的是仍没有保下皇上。
这封信谢安华自是没有写过,可这并不妨碍他承认这是他写的,这可是这位新皇帝给他的投名状,他没什么好不接的。
至于柳志缘,或许是见事情再无转机,抢了压着他的侍卫的剑自刎了。
自此,太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