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粉红色 暗恋》茉莉深雪

11、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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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洗完澡，我就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将手反到后背，自己给自己上完了药。

　　因为是背着手擦的，控制不住擦药的力度，我一度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我答应了叶同学，要好好擦药的，咬咬牙，也就涂了。

　　光靠手掌肯定是不够的，很多地方是我用手背强行抹上去的，最后弄得手掌手背包括手腕手臂全是红花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伤着的是手呢。

　　我最后照了照镜子，保证自己背后的每一块皮肤都涂抹均匀，叹息一声，用沐浴露将手臂上的红花油冲洗干净，这才走出卫生间。

　　几位室友看见我，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什么。

　　最后其中室友还是上前一步，主动找我搭话：“陈同学，如果你需要帮忙涂药的话可以找我们。”

　　我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的。”

　　另一位室友挠了挠头，模样有点不好意思：“你也别跟我们客气啊，都是室友嘛，举手之劳。”

　　我心里感动，还是坚持说：“真的不用，我自己已经涂好了，非常谢谢你们的好意。”

　　我目光真诚地看着他们，看样子确实是自己涂好了，感谢也是真的，就是说话太客气了，大多数人遭不住，这也是极少有人跟我说话的原因之一。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室友们也不再强求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找我们啊。”

　　我感动不已地点头，却从未想过真的找他们帮忙。

　　即便如此，这番好意也足够我认真感谢了。

　　室友们受不了地摆了摆手，一脸我太夸张了的表情，看我这样子，也没觉得我真听进去了。

　　不过别人的事情，能多嘴关心一下就是好的了。

　　更多的既然别人不要，也没办法强行塞给人家不是？

　　我跟室友们陆续上了床，如以往每一天一般相安无事地合上了双眼。

　　即使今天说了好几句话，关系依然没有多么亲近。

　　我像一个无趣的老古董一样，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限制在一条条所谓合适的线外。

　　或许一开始，他们会在线外好奇地张望我，尝试与我说话。

　　然而一旦他们试图朝我伸手，甚至想要踏进线里触碰我，我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一般，跳着脚远离，同时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线，用所谓的礼貌将那些人一个个恭敬地推开。

　　力气不大，却不容置喙。

　　即使有人没有因线退却，继续大大咧咧地朝我靠近，与我亲近地开玩笑，然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就如一滩死水一般，沉默无趣，死气沉沉，任凭清风拂过都吹不起半点涟漪。

　　无论多么有趣的话题一旦碰到我，便如沉入大海的石头一般，噗通一声，彻底消失无影。

　　就好像那天早餐一般。

　　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人愿意与我说话了。

　　34

　　叶同学说话算话，说是要检查我有没有好好擦药，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就把我拉去了男厕所，随便找了一个空格间便推了进去，一进去就开始扒拉我的校服衣摆。

　　我惊慌失措，本能地攥紧我的衣摆不让掀。

　　叶同学一挑眉，单手撑在了我脑袋后面的门背上，慢悠悠地说：“怎么，不让看啊？”

　　这问话不对劲吧？

　　我脑袋里一片眩晕，一面是厕所里好脏啊，一面是小说影视里的各种厕所壁咚强吻xxoo不和谐小剧场，结结巴巴地说：“没，你、你要看什么？”

　　叶同学的手掌像是薅狗狗似的在我脑袋上面撸了一把，笑道：“昨天不是说好今天要检查你有没有好好涂药吗？怎么，你以为我要看什么，嗯？”

　　我脸一红，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叶同学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是因为我俩关系熟悉了，所以叶同学才这么……这么骚吗？

　　我从未想过，我会用这样一个字眼来形容叶同学。

　　不过无论是开朗阳光的叶同学，还是眼前这个有点小腹黑有点小骚气的叶同学，我都很喜欢就是了。

　　我快速瞄了一下同学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睛，乖乖地说：“没有不给看，我、我脱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听到头顶的叶同学轻轻吸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想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因为厕所真的很不卫生，叶同学这一口气，该吸了多少臭臭进去呀……

　　我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转过身，背对着叶同学，露出一片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满满青涩气息的削瘦后背。

　　我本来以为看一眼就够了，但叶同学半天都没说话。

　　我不知道叶同学是不是真的在认真检查，只能强忍着羞耻，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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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出现了。

　　心跳加速，脑袋也一阵阵地发晕。

　　我忍不住伸手撑在了门背上，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抖。

　　我觉得我甚至产生了幻觉，也可能是我自己龌龊的臆想。

　　因为我竟然能感觉到叶同学视线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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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真是疯了，忍不住轻声问道：“叶同学，你检查好了吗？”

　　叶同学的声音有点飘忽，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沙哑和磁性，挠得我的耳朵里一阵阵地痒。

　　“没有，马上……”

　　我没胆子转身去看叶同学，也没胆子忤逆叶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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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条件反射地往门上一扑，要不是叶同学及时捞住了我的腰，我差点就要重蹈覆辙地跌倒在脏兮兮的厕所。

　　如果真的那样，我会想死的。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让我死在厕所里算了。

　　我上衣还没穿，叶同学结实滚烫的手臂就这么直愣愣地横在我的腰间。

　　他成长得很好，健壮的体魄和结实的肌肉已经完全趋近于一个成年男人。

　　如若不是穿着校服，这最后一点点几乎可以完全忽略的少年人的青涩气息也将荡然无存。

　　而像现在这样，叶同学从我的背后紧紧地抱住我，环住我，将我压制在他粗壮的手臂间，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却真实地发生在了男厕所里。

　　或许我真的在做梦也说不定呢？

　　……完蛋，我感觉我的腿更软了。

　　“什么声音？”

　　隔间外面正在上厕所的同学疑惑的声音传出来。

　　“嘘。”叶同学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耳畔。

　　我连忙捂住嘴，吓得一动不敢动。

　　“艹，什么鬼，该不是有人在厕所里干事儿吧？”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刚才的声音朝我们的隔间走来，最后站在了我们的隔间门前。

　　我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叶同学却带着我忽然后退了两步，抓着我的手按在墙上，然后松开了我的身体。

　　我赶紧扶着墙，以免我真的跌坐在地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外面那人似乎在隔间门前做了什么，然后对方惊奇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只有一双脚啊！”

　　我：“……”

　　我很少骂人，但这一刻我真的很想说一句艹。

　　这人平时都看的什么啊？怎么会想出看厕所底下有几双脚，来判断厕所里有几个人啊？

　　不对，怎么会只有一双脚呢？

　　叶同学的脚去哪儿了？

　　我猛一回头，就看见叶同学正双脚踩在马桶盖上，以一种亚洲蹲的姿势，沉默地捂着脸，冷静得如同正在蹲坑的思想者——如果不去看他指缝间泄露出的泛红的皮肤的话。

　　我：“……”

　　外面那人的说话声伴随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奇了怪了，那刚才娇滴滴的叫声是什么声音啊？总不能谁在厕所里看片儿吧……”

　　娇、娇滴滴……

　　我怎么说也是个一米七几的男生，莫名被一个陌生人这么形容我的声音，我的心情异常复杂。

　　确定那人走了，叶同学连忙从马桶盖上跳了下来。

　　这回不管叶同学检查没检查完，我自己便赶紧把上衣穿回去了。

　　“咳，现在外面好像没人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叶同学全程看也没看我一眼，自己打开了隔间的门，然后背对着我走到镜子前面去洗手。

　　我盯着叶同学同手同脚的背影，无措地张了张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醒他。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为什么害怕被人发现？

　　为什么要等外面没人了才敢出来？

　　怎么搞得好像我跟叶同学在男厕所里偷情似的？

　　我跟叶同学，明明什么都没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