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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了炮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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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回到景兰院,先让丫鬟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青鸾端着一碗姜汤进来,放到小几上,关切道:“姑娘,你快再喝点,去去寒气。”
沈乔端起碗,一口气喝下去,同时打量着青鸾。
这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会来事儿,嘴也甜,是奶嬷嬷的女儿,从小跟在沈乔身边,很得她看中,帮着沈乔做了不少事儿。
不过结局不好,为了护住沈乔,被人穆庭深乱棍打死了。
沈乔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青鸾不明所以:“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奴婢脸上有花吗?”
“有,你长得不错,人比花娇,可不就比那花儿好看。”沈乔放下碗,略带调侃地说。
青鸾嗔怪道:“姑娘就会哄人家开心。”
青雀掀开帘子进来,给沈乔行了一礼,道:“姑娘,靖安王府来人了,好像要找您算账,要不咱们出去躲躲。”
她是沈乔的另一个丫鬟,从外头买来的,人倒是忠心,就是嘴碎,喜欢说道,沈乔不是很喜欢,经常训斥她。
结局同样不好,被沈夫人卖了出去。
沈乔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漫不经心问:“都说了什么?”
“说您粗鄙,文墨不通,和贤良淑德沾不上边,要退婚。”青雀跺着脚,气鼓鼓道:“靖安王妃吃准了您痴心小王爷,这才当众退婚,想打您的脸。”
每次都这样,要是听说姑娘作了什么出格的事,王妃都会派人来,说是商议退婚,其实就是想给姑娘难看。
沈乔揉着帕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都坐下,吃亏的不是我,你们急什么。”
这婚事要是那么容易退,早就退了。
靖安王妃也是纸老虎,说了不算,关键在靖安王。
青雀和青鸾心急不已,想去前院打听一番。
沈乔喊住她们:“别去了,你们不用去,一会儿我爹得来。”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给侯爷请安。”
沈乔挑眉,看向一旁坐立难安的两个丫鬟,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两人走到门,见到成安侯,屈膝行礼,逃似得离开。
成安侯进来,盯着沈乔看了半晌。
沈乔一点不惧,清澈地双眸盯着成安侯:“爹,您看我做什么,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您去忙,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她跋扈,和成安侯说话没大没小的,成安侯也惯着,是以也没现沈乔变了,叹息一声,道:“你又做什么事儿,那靖安王妃又要退婚,这个月是第几次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大概是不能。”沈乔撇眼看他,见他要发怒,忙倒了杯茶递过去,“爹,您先消消气,这件事不能怪我。”
不等成安侯发话,沈乔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末了又问他:“您说说看,这件事能怪我吗?”又指了指红肿的脸颊,“您看看,印记还在呢,又红又肿的,我没说谎吧,靖安王妃说我打人,您信吗?”
成安侯了解自家闺女,喜欢小王爷无法自拔,怎么可能出手打人。
定是靖安王妃目中无人,看自家闺女不顺眼,故意来为难。
“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出手打你,这还没进门呢,要是进了门,你还有命在。”成安侯恼怒拍桌。
啪的一声,震的茶杯晃了晃。
外面的青雀等人更是噤若寒蝉。
沈乔抓起成安侯的手,一面揉着,一面拍马屁:“爹,您最疼我了,穆霆深那狗东西这么欺负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有那靖安王妃,摆明了看不上我,这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成安侯猛地抽回手,别有深意看着沈乔,仿佛要把她看穿:“你想退婚,转性了,还是没睡醒?”
往日不是没提过这茬。靖安王妃和穆庭深也同意。
就是这丫头,要死要活的,就是不同意,非要上赶着倒贴。
从这丫头嘴里听到退婚,还是头一次。
“落了一次水,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了一部分,我算是看明白了,穆庭深那狗东西心里没我,这次狠狠打了我的脸,要是这样我还不退婚,咱们侯府的颜面往哪里放?”
话音未落,哥哥沈越掀开帘子进来,直接给沈乔鼓掌:“妹妹这话太对了,就该退婚,穆霆深那狗东西,配不上我妹妹。”
为了沈乔的事,沈越和穆庭深打过几次,他是书生,没能打过穆庭深,吃了几次亏,恨沈乔有眼无珠,看上穆庭深那个混蛋。
沈乔得意挑眉:“那是,要说配得上,也得是我哥这样的如意郎君。”
成安侯眉头紧皱,端起茶盏抿了两口:“行了,你们就别相互吹嘘了,这婚事是你娘和靖安王定下的,岂能说改就改。”
“君若无情我便休,不就是一纸婚约,解除了就是,既然是母亲亲口定下的,让母亲去和靖安王说,靖安王通情达理,又一向疼我,肯定同意。”沈乔铁了心要退婚。
沈越见她神色清明,不再痴恋穆庭深,欣慰不已,揉了揉她的头,夸赞道:“这才是我沈越的妹妹,有骨气。”
沈夫人带着人进来,瞥一眼成安侯,走到左手边坐下,轻轻抚了抚衣摆:“我可做不了主,是不是侯爷?”
成安侯一个头两个大,眉头皱得更深:“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添乱了,还觉得家里不够乱吗?”
沈夫人坐下,并未说话,视线落在沈乔身上。
沈乔疑惑,亲娘还做不了主?
又见成安侯不耐烦,走过去轻轻给他捶背,还不忘给他戴高帽子:“ 爹爹,您就答应吧,反正我不嫁穆庭深了,谁爱嫁谁嫁去,他不是喜欢大姐姐吗,就让大姐姐嫁过去好了,大姐姐就算不能当正妃,也能当个侧妃,也不算委屈大姐姐。”
沈珠不是想嫁给太子吗,她偏要把她凑给男配,打破这所谓的剧情。
沈越非常赞同:“妹妹说的是,咱们都是讲理的人,不好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
沈乔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大哥英明。”
成安侯更是头大:“你们两个一来一往的,话都让你们说了,这事儿交给你们去办?”
沈乔和沈越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爹,您是一家之主,这事儿还得您拿主意。”
沈夫人掀起眼皮,瞥沈乔一眼,随后视线放在沈越身上:“越儿回去吧,你明年要参加春闱,别在这小事上浪费时间,乔儿的事,我和你爹会做主。”
都说越乱越添事儿,这话一点不假。
一言未了,院里响起薛姨娘的哭闹声。
“二姑娘,你欺人太甚,大姑娘虽是庶出,到底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当众让她难堪,这让她怎么做人呢。”
沈乔悄悄翻了个白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做人想要面子,我就不要了。”
成安侯捏了捏眉心,狠狠瞪了沈乔一眼:“还不是你惹的事儿?”
“根儿不在我呀?”沈乔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成安侯被噎住:“难道根儿在我这里?”
“难道不是?”
“那你给我说说,根儿怎么会在我这里?”
沈乔一本正经回答:“您要是不纳妾,就不会有庶子庶女,没有庶子庶女,家里便清静,便没这么多事儿,您自己说说,根儿是不是在您这里?”
沈越赞同点头:“妹妹这话颇有道理。”
“我也觉得有理。”沈夫人在一旁帮腔。
沈乔直接摊开手:“三对一,爹您输了。”
见成安侯要发怒,沈乔端起茶杯,给他喂了口茶,“您喝口茶消消火,您得勇于承认错误,方为大丈夫所为。”
成安侯喝茶喝得猛了,被呛得连连咳嗽,盯着沈乔又气又怒:“别给我谈什么君子,咱们今天就说说你的事儿。”
沈乔一点不惧:“说就说呗,反正我是不嫁给穆庭深,谁愿意嫁人,谁就嫁去。”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成安侯起身,向外走去。
沈乔连忙跟上,至廊檐下,就见雪姨娘跪在院中,看见了成安侯的那一刻,身子摇摇晃晃,要倒在地上似的。
“还真会作秀,早不倒晚不倒,男人出来就想倒。”沈乔看在眼里,忍不住小声嘀咕,“哦,我知道了,男人都吃这一套。”
沈越点头赞同,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妹妹慧眼如炬,姨娘一向如此做作,但是吧,男人就好这一口。”
“你可不能这样。”
“放心,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沈夫人又看向沈乔,总觉得今日的二姑娘变了个人似的。
成安侯被儿女戳中心思,脸上险些挂不住,以拳抵唇,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厉声道:“闹什么闹,你一个姨娘,怎能来二姑娘院子里闹,成何体统,赶紧回去。”
雪姨娘得宠,也恃宠而骄,闻言,伤心落泪,拿起帕子擦试着:“侯爷,二姑娘欺人太甚,您可要为大姑娘做主啊。”
沈夫人看一眼成安侯,上前几步,柔声道:“今儿,就让侯爷给大姑年做主吧,二姑娘落了水,大彻大悟,如今不想嫁进靖安王府了,我看靖安王府小王爷对大姑娘一往情深,痴心不改,这婚事就让给大姑娘吧。”回身看向成安侯,“侯爷,您觉得这婚事如何,左右都是咱们府上的姑娘,小王爷条件不错,受人追捧,没道理便宜外人。”
话音未落,就听雪姨娘急忙阻止:“不可。”
她说出去方知后悔,想起什么,面容惨白。
成安侯双手背在身后,不言不语,半晌看向雪姨娘:“你这是何意呢,穆小王爷条件好,难道还娶不得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