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已退回

17、第十七章

　　早上两人起得晚，周陵早上起来差点被自己给臭死，抓了把头发就开始洗澡洗漱。

　　出来的时候乌冥渊已经醒了，光裸着上身，周陵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呆滞的看着他“怎，怎么了？你怎么不穿上衣”

　　他记得刚才起床的时候，有上衣的啊……有吧？

　　“你扒的”乌冥渊懒懒的抬眼望着他，颇有一种“你对我耍流氓了，你要对我负责”的良家妇男既视感。

　　“！？我，什么时候！”他完全没印象啊！

　　“睡觉的时候”

　　昨晚睡到一半，周陵喊着说热，偏要踹被子，脱衣服，但是脱的是他的衣服，脱完之后就安静了，所以，到底谁热？

　　“那行吧……”反正都是男朋友了，脱个衣服怎么了？？

　　“起来吧，良家妇男”周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腹肌，真好看，均匀分布，真适合用来……画画。

　　“哦，你现在都不珍惜我了~”乌冥渊顺势歪头揽过他，蹭着他的腰腹，好闻的沐浴清香。

　　“快点起来吧，你好臭！”周陵嫌弃的推开他的头，走到床尾，示意他快点。

　　“小没良心”

　　起身任劳任怨的把四件套都拆下来，抱着进洗浴间，又折返回来，狠狠地亲了一下小没良心。

　　周陵被他这回马枪给吓住了，嘴唇被啜得一疼，听到洗浴间咔哒关上了门。

　　他摸摸嘴唇，感觉都要干裂了，边从柜子里拿出被套，一边嘟囔“幼稚”

　　“幼稚乌冥渊”
　　“幼稚乌头头”

　　放寒假了，即将要过年，要回各自家，乌冥渊家一直都在云山市，而周陵今年不回云山市过年，他们要好多天见不到面了。

　　周陵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几天越发的粘人，去哪里都跟着。

　　乌冥渊也知道，去哪里都带着他，连去更进项目聚餐也带着他。

　　公司里的人对他可好奇了，很多都是同学校的学长学姐，也是经常上网冲浪的人，知道他俩的事情，还有人磕他俩CP呢。

　　突然见到两人同框，激动了好一会儿。又不敢调侃小朋友，就借机拉乌冥渊扯八卦。

　　乌冥渊牵着他的手，放松的回答他们的问题，时不时看看他。

　　周陵刚开始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们很友好也放松了下来，认真的听他们讨论。

　　从股票基金，讨论到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从学校毕业很多年的法务部学长对在座的学弟学妹们语重心长的说“谈恋爱一定不要谈异地，太难受了！就算要谈，也要有共同话题！”

　　“看不见人，摸不着”

　　“是啊，我跟我男朋友异地一年多了，最近老吵架”一位学弟垂头丧气的说。

　　周陵捏紧了乌冥渊的手，被安抚的拍了拍，“没事的，我们不会这样的嗯？”

　　周陵耳朵烧了起来，别扭的回了句“你不准跟我吵架！”

　　“嗯，不吵，我亲你，要吵架的时候我就亲你，你说一个字我就亲你一下，说多少我就亲你多少下……”乌冥渊知道他没有安全感，睡觉都要抓着东西，起床的时候会摸摸他在不在，才放心。

　　“……流氓”周陵推开他的头，红着耳朵对上了对面学姐笑吟吟的目光。

　　他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学姐抬起手里的手机，说“我给你们拍了张照，我发乌冥渊了”

　　乌冥渊朝她道了声谢，低头单手解开手机，像素很高，他俩坐在有些阴影的地方，可以完整的看到周陵的正脸和乌冥渊的侧脸。

　　两人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一蓝一黑的毛衣，黑色衣服的人嘴角带着宠溺的笑靠着蓝色衣服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蓝色衣服的人耳朵和脸都红了，微微低头，两人的手臂交缠，可以看出牵着手。

　　明明没有什么过界举动，但就是亲密，暧昧。

　　周陵另一只手伸出前掌，食指和中指捏着筷子把玩，旁边的乌冥渊可能一直在逗他，一个笑得张扬宠溺，一个笑得有些娇嗔欢喜。

　　“拍得真好看，快看，陵崽”乌冥渊长按保存。

　　周陵好奇的凑过去，也觉得好看，乌冥渊侧脸好好看。

　　“你看，你像只小仓鼠”指着他只有两根手指伸出来的地方。

　　周陵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这么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苟言笑聪明的大帅哥。

　　但是也没让他删掉，确实是拍得很好看，以后也是他们很珍贵的回忆。

　　聚餐吃了很久，因为他们两个年纪还小，且组长下死命令不能让他们喝酒，就没人敢劝酒，接下来一群人还打算去深夜KTV，问他们去不去，但是又让代驾把他们送回了出租屋，才走。

　　跟他们挥手告别，也挺晚了，他们在小区里闲逛消食。

　　明天乌冥渊就要坐高铁回家，之前爸爸们还问他要不要带小朋友去家里玩。周陵有些担心周母，自从那天回去报了个平安就没有再发过信息来，所以他拒绝了。

　　乌冥渊也不强求他，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牵着手晃悠着手走在路上，他有些感慨十月到一月，快四个月时间，这人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他感觉自己人生有点圆满，每天都过得好幸福。

　　想到以后可以一起变老，真是是嘴角都忍不住咧到太阳穴。

　　“你笑什么？”周陵撞了他一下，这人一直在笑，还要一直看着他，被他感染得自己也嘴角往上扬，想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在想——”乌冥渊拉长语调，吊着他胃口，在他眼前站定“周老头~”

　　“什么周老头？”

　　“我，是乌老头”他反手指着自己，又指向他“你，周老头”

　　周陵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又暖着心，拿手去扯他的领子，没接话。

　　“同意吗？”乌冥渊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正对自己，嘴唇嘟起，眼角都有些发红。

　　周陵知道他在给自己一个承诺，一个长达几十年的承诺，他很心动很心动，鼻子都在泛酸。

　　他们对视着，旁边有自行车骑过，看他们姿势，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蹬远了。

　　周陵从喉间发出应答声，有些哽咽，乌冥渊开心的亲他柔软的唇，“爱你”
　　“嗯”
　　“啾~”
　　“别，亲了”
　　“啵”
　　……

　　亲亲怪上线，回去的路上时不时被偷亲，他已经麻了。

　　第二天周陵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轻轻推开肩膀上的人，摸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刚才还睡着的人已经坐起。

　　听到响声朝他张开手臂求抱，他抱住并且躺了回去，整个身子回到温暖的被窝，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最近没有海盐味沐浴露，但是乌冥渊的身上还有细微的味道，周陵捏了捏他的耳朵，慢慢的闭上了眼。

　　到时候回来把沐浴露换成海盐味的。

　　再次醒过来，发现已经十点，乌冥渊的高铁票是下午一点，还有时间，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一起洗漱。

　　看着镜子里两人动作一致，肩膀贴在一起，周陵看着他撑在台子上的手，修长，使了劲的手背青筋比平时更为突出。

　　感觉自己有些变态，他连忙吐掉嘴里的泡沫，洗脸，背对着他整理衣服，脑子里一直在回想。

　　乌冥渊跟他挨着，每天在一起形影不离，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异常，他只是在等，什么时候会主动呢？

　　他把手从冰凉的洗手台边收起，洗漱刮胡子，抬眼抓住偷偷瞄自己的人，顿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周陵红着脸打算出去静一下心，心里念着大悲咒，啊啊啊啊，可是刚才乌冥渊整理领子的样子真的好帅，好性感！

　　刚踏出去一步，就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慌张的一只手抓着乌冥渊的肩膀，一只手撑在身侧的大理石，紧紧靠着身后的大理石寻求支撑点。

　　看他惊慌的小兔子模样，乌冥渊与他贴的更近，眼前的人耳朵脖子红成一片，睫毛扑闪扑闪，怎么这么害羞啊？刚才看着他的手……

　　乌冥渊抬手刮了一下他的脸，又开始整理衣服。

　　周陵不知道他想干嘛，他们贴的很紧，腿脚前后交缠，身前的衣服随着乌冥渊的动作来回摆动，靠在一起，他看着近在眼前性感的手在衣领之间来回穿梭，心跳得很快，不自在的掂了掂脚。

　　突然被直接抱上了洗漱台，他被冰得惊呼一声，被动消音，乌冥渊肩膀上的衣服被捏得皱起，绷紧的双腿紧贴着他的腿侧。

　　乌冥渊含着他的唇，双手将他揽在胸前，又怕他冻，把人抱起，自己贴着墙深深地看着他。

　　周陵深喘着气，低头看他，“我不重吗？”

　　他自己也有179，重量肯定不小。

　　“不重”说着还往上颠了颠，侧头在他手内侧落下了个吻。

　　乌冥渊微微抬头看他，笑了起来“我手好看吗？”

　　周陵被抱着有些不好意思，动了动“嗯，好看”

　　低头又亲了一下自家男朋友的唇，补上刚才因为害羞没有主动的早安吻，但又被抓着深入。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吃完早午饭就要送乌冥渊出门。

　　因为周陵有些晕车，所以乌冥渊不让他跟到高铁站，只让他送到小区门口。

　　周陵跟着出门的时候，还在不满，自己又没有那么娇气，坐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乌冥渊锁上门，捏了一下他的脸“天气冷”给他带上了针织帽。
　　“嗯”

　　伸开手，掌心向上，另一只稍大的手覆盖，十指相扣。

　　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要分开这么长时间，两周，好久啊。

　　周陵自己走回家的路上，觉得身边空荡荡的，手冰凉，他把手缩在口袋里，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就留下双眼，低头看人工湖里的残花。

　　秋夏已经过去了，荷花的枯枝还漂浮在湖上，没有人来处理，下面有些小鱼在游动，成双成对的。

　　什么鬼，这鱼还成双成对？是不是故意的？周陵捡起旁边的枯枝搅动湖面，看着它们惊慌乱蹿，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毛病。

　　起身拍拍衣服，打算回去。一转身，看到了刚才就应该走了的人，站在身后笑着看自己。

　　“你怎么……”刚才自己那傻子样不会被看到了吧？

　　他别别扭扭的走过去，想捂住他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眼睛。

　　撞进熟悉的怀里，他忍了一早上的不舍，一下子沾湿了来人的外套。

　　“我改时间了”乌冥渊抱着人进屋的时候说，刚才他坐进车里，看一直乖乖巧巧的听自己絮叨的人，就很想也把他带走。

　　所以车开出一段之后，又让司机兜了回来，高铁票改签，跟爸爸们说清楚之后就又提着行李回来。

　　刚好遇上没好好听他叮嘱早点回家的人蹲在湖边，不知道里面的小生物干了什么惹他生气，就拿起枯枝搅和一通，外套都拖地了。

　　“那你爸爸他们……”周陵有些担心他们会生气。

　　“没事，爸爸他们工作很忙”

　　他没说因为没有把小朋友带回家，所以刚刚被挖苦了一会儿。

　　“嗯嗯”周陵也想跟他一起回云山市，但是妈妈那边……

　　“不要担心”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乌冥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安抚道。

　　“今天想干嘛？”

　　“嗯……莫姐姐说想见你”周陵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之前莫姐姐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就一直说要见面，把把关。

　　虽然他自己想让乌冥渊见见莫姐姐和莫老头，但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上次那个游乐园的姐姐吗？”

　　“是”周陵扯了一下他的袖口“他们很好的”
　　“我知道”乌冥渊笑着亲亲他的脸，上次见对方也没有什么敌意，而且能看出跟小朋友很亲密，所以他才那么吃味。
　　“嘿嘿”

　　下午过去的时候，心理诊所因为有个客人所以晚了点，叫他们在外面先等一等。

　　每次来心理诊所，周陵都会紧张，即使知道他们不会伤害自己，自己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害怕。

　　乌冥渊和他坐在椅子上，两手紧紧相扣，时不时拿头蹭他的脖子，还要跟他比脚长，真的好幼稚。

　　周陵拿脚踩住他的鞋带，但没有把它碾开，得意洋洋的跟他炫耀，看吧，抓住你了。

　　乌冥渊笑着膝盖顶他腿侧，求饶般，整个人都要倒他身上。

　　莫子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场面，感觉自己还没吃呢，就有些撑着了。

　　“莫姐姐！”周陵听到响动，向前看，笑着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乌冥渊也跟着站了起来，“莫姐姐好，我是乌冥渊”

　　莫子钰抬头看了一下打招呼的男生，之前在游乐场没有好好的看过，确实是很帅，看起来就很开朗活泼，又看了看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陵崽。

　　她笑着说“你好，莫子钰”

　　“那我们走吧”莫老头也从隔壁办公室出来，穿着一身休闲服，朝他们招手。
　　“好”

　　餐厅离心理诊所很近，所以他们徒步前往。

　　莫老头和莫子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交谈一些生活上、心理学上的知识，偶尔也会转头跟他们说上几句话，气氛很融洽。

　　乌冥渊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放松，两人肩贴着肩走，有时说几句悄悄话。

　　是一家火锅店，最近新开的，生意很好，提前定了位置，所以直接由服务员引着到包厢里。

　　“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莫子钰翻着菜单，时不时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没什么忌口的，多点肉吧，陵崽爱吃，冥渊呢？想吃什么可以跟莫姐姐说”吴老头倒着茶水，和蔼的说。

　　“好”周陵凑过去看菜单，多加了几个乌冥渊喜欢的鹌鹑蛋和菠菜。

　　“莫姐姐，多加点菜吧”乌冥渊把厨具洗了洗，提议道，“陵崽要多吃点蔬菜才行，营养有些不均衡”

　　之前两人一起去体检过，有医生的建议在上面。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要不然我俩今天真的点全肉席了哈哈哈哈，对，还有陵崽点给你的菠菜”莫子钰笑着画了几个勾，递给服务员。

　　“这是火锅昂，可以不吃青菜的”周陵自言自语的，他已经吃了很多青菜了，感觉自己的脸色都是青的了。

　　“什么？”乌冥渊笑着凑过来听他在说什么，“说我帅吗？”

　　“不要脸……”周陵推开他的头，又忍不住的笑。

　　莫子钰发现了，确实恋爱会让人焕发精神，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周陵的时候还是高二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在云山市，她大四快毕业，夏天暑假到爸爸诊所玩，正好撞上校服有些脏的周陵。

　　那时候的周陵比现在瘦一些，也没有那么多的笑容，整个人是安静，应该说是死气沉沉。

　　她跟着他，看他坐在椅子上，也不找医生，就是坐着，偶尔看看外面的树，看看地上照得发亮的瓷砖，看树被越拉越长的影子。

　　她忍不住好奇的上去问，“您好，您是来找谁？”

　　周陵有些被吓到的抬头看她，小猫眼里哟黑亮，微微睁大。

　　“没，没有”他惊慌的捏紧了校服衣摆，把唇抿得紧紧的。

　　“哦，好的，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我，我可以解答。”她笑着安抚道，坐在远处佯装看书，不知不觉也看进去了。

　　“您好……我，我想问……”细微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像小猫咪一样窸窸窣窣。

　　“嗯，你说”

　　“我想，问一下，你们诊所一次咨询多少……钱啊？”他捏着手里的钱包，有些局促，生怕高价自己付不起。

　　“不用担心，我们进行咨询之前会先做个测试，不收费，然后根据情况做咨询，一般一次是不贵的”

　　“好，我可以找谁做咨询？”

　　“可以找莫远飞”莫子钰刚好看见自己爸爸出来，指着他说“就他，你可以找他”

　　“谢谢”周陵抱着书包，捏着钱包跑上前去跟刚出来的医生交流。

　　莫子钰看到了，男生手上新鲜的冒出血的抓痕，隐秘在内侧，还有之前就看到的，咬破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