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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初入地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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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陛下,您伤刚好,不宜走动。”侍女赶紧扶住起身的赫炎穆,为他披上毛皮斗篷。
“去舞榭殿!”赫炎穆不顾阻拦,中伤期间,他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直接的母后迁怒于舞妃,将她打入大牢,他拼命的想醒来去阻止,却控制不了无力的四肢。
即便醒来只是一场梦,赫炎穆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见她了。
“你好了?”水水看到伤势大好的赫炎穆,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在关心本王子?”忍住心中的窃喜,却依旧有着一丝疑虑。
水水一愣,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对他冷冷冰冰了。于是轻轻点了下头,转开话题,“医官怎么说?”
“已无大碍,委屈你了。”赫炎穆眼底的关爱暴露无遗,却让水水一阵心慌,
突然不习惯这种感觉。
“没什么,反正我在宫中没有熟人,也没地可去。”其实身处王宫之中,对于水水来说已经是一种软禁,目前只不过范围缩小罢了。
赫炎穆一个眼神的示意,所有人退了出去。
“以后本王会多来看你。”水水黯然的神情,让赫炎穆心头一揪,不知所措。
“不用的,如果可以,就让我出宫走走吧!”
她想出宫?终究是厌烦这里么?
微微蹙起了双眉,水水转而一想,喃喃自语:“可是王宫真的很无趣。”
多少人梦寐进入的地方,她却觉得乏味,果真是特别的女子,特别到自己越发的想得到。
“谁说宫中没有好玩的地方?”
看着水水好奇的样子,赫炎穆满意的笑了起来:“很小的时候,无意发现父王的一个秘密。”说话间,凑到水水的耳朵边,神秘的说道:“你知道地宫么?”
水水一愣,那日给她解药的男子要的不就是地宫的钥匙和地图么?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了。
“地宫?”配合着摆出了更夸张的表情。
“父王有一次消失在龙塌后面,经过多年查访,我发现那里可是个神秘的地方。” 经过这次刺杀事件,赫炎穆对水水已经少了心防,所以这次,也并未因为那是王家密地而有所隐瞒。
“我们能去的了么?”
“跟我走。”
水水就被拉着来到了邑澜殿,此时正好早朝之际,没有多少人,赫炎穆没有带着水水走邑澜殿的正门,而是避开侍卫,走到了侧门。
侧门守卫不多,都是守卫长廊的,借故水水掉了手帕,将侍卫支了开。
原来赫炎穆小时候发现地宫之事后,偷偷配了侧门的钥匙。
熟门熟路的从床榻最下层的暗格里拿出了金钥匙,带着水水来到龙塌后的屏障,那儿有一堵石墙,移开花瓶,用钥匙打开一个金属小窗,只见里头一个太阳形状的石质按钮。
赫炎穆微微挪动安扭,一个三尺高的小门缓缓打开。
两人赶快钻了进去,石门又偷偷关起。
有一条窄小的梯子,墙上安置着许多夜明珠,每颗珠子虽然不是很大,三颗做成一盏灯,倒也通明。
“这里有些什么呀?”水水带着极大的好奇,四处打量起来。
“楼兰是一个小国,修建几处秘密地室也是正常,里面有一口温泉,特别舒服。”
原来这是一个逃生的地方,难道楼兰国时刻面临亡国的危险么?这样一个气候干燥的地方,地下竟然有温泉,倒也稀奇。
下了十几级台阶之后,终于看到一个石厅,可放眼望去,仅仅只有这么一间而已,和“地宫”一词也太不相配了。
“快过来。”打断了水水的发愣,赫炎穆走到泉水旁,脱掉羊皮靴,将脚浸入温泉水中,舒服极了。
这里看上去如此简单,何需地图一说?
“我先看看这墙上的画作。”虽然看不出其他端倪,但是墙上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彩画吸引了水水的注意力。
第一面壁画上是一个金驼和银驼互相撕咬着,一个穿长袍模样的人站在中间,做手势让两驼分开。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水水好奇的问道。
赫炎穆慵懒的看向水水,指着壁画说道:“金驼和银驼是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只有帝王才得以拥有。”
水水点了点头,但是更吸引她的壁画在后面。
画上一个绝美的女子,胸前滴着血,脸上的神情无奈而决绝,手里抱同样美丽的小孩,孩子的额头上有太阳状的血色纹身,画面的背景是熊熊大火。
相隔的壁画同样有着那个绝美的女子,她一脸惊惧看着身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华丽衣着的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看上去很是奇怪,一半脸是黑色一半脸是白色。
这是楼兰古国的传说,还是风俗的画作呢?她想开口问赫炎穆,只见对方沉沉的闭着双眼,仰靠在温泉池壁上,便不作多问。
在夜明珠朦朦光亮的笼罩下,水波升起淡淡的薄雾,一抹金光吸引了水水的注意力,那是金匙。
该怎么得到它呢?这样过去拿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水水走到池边,脱下靴子,将脚放进温泉中,从进来的一刻她就满腹疑问,这地宫绝不是只见所见的只有一厅。
这儿真的好安静,静的只有水声,只要愿意,连呼吸也可以聆听。
凄凄泪,
寂寂花,
谁见幽人独往来?
蒙君爱
美人仇
欲以香消换太平
以为是来自心底的声音,却真切回响于耳畔,水水突然惊醒,寻找声音的源头,那份凄美毫无预兆的打乱这地宫的宁静。
“很久了,她一直唱,也许是一个幽怨的女魂吧!”赫炎穆的声音缓缓响起,平和得看不出任何感情,没有一丝戏说的样子,他是那么认真。
女魂?
怎么可能?这世界若真有鬼魂,岂不有违常理。
“这不可能…”水水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颤抖,这样凄美婉转的歌声,仿佛来自地底下,听着听着,好像感受着一个花颜渐去的美人咛咛倾诉。
“当你面对孤寂,黑暗,尔虞我诈的世界,你宁愿相信一些不可能。”
是自己的错觉么?为什么赫炎穆看上去很落寞,毫无平日里气宇轩昂的模样。
水水不再言语,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或许真是那个宫中女子将歌声流连于此吧。
“小心!”
水水竟然入神的跌进池中,赫炎穆赶紧跃身下去,抱住水水,丝毫没有注意
一只手靠近他的腰间。
“你没事吧?”看上浑身湿透的水水,赫炎穆一脸关切。
“哎呀!刚才我好像扯到什么了?”因为被救的及时,水水没有被呛到。
“是金匙,我下去找!” 赫炎穆一观察,转身就打算跳下去。
水水却一把拉住他,隐隐看到他肩膀处渗出的血迹,估计是刚愈合的伤口又撕开了。
“你不能去,你的伤,况且刚才那里是活水交替处,怕是流走了。”
“若你一定要去,我就亲自找楼兰王领罪。”水水倔强的说道。
“算了,再想办法吧!先带你换掉衣物。”拗不过水水,赫炎穆打算先安抚下她。
水水撇了眼那活水处,心里舒了口气。
“包扎好了 ,真的不要请医官么?”伤口还微微有些发黑,看来毒还没有除尽,得尽快做好一份地宫图来换取解药。
“你亲自帮我包扎,比吃什么药都有用。”
眼眸微微有些泛湿,这样的真情是在乐色坊里少见的,即便是那个霍尘,自己也不敢相信。
即便不爱他,也一定会治好他的伤,水水心里暗下决心。
“我去给你倒杯水。”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明日汉使来访,会有舞宴,和本王一起参加吧!”赫炎穆拉住水水。
“这应该找穆王妃一起吧!”毕竟人家是正室,自己还是不去为好。
赫炎穆一脸惊讶,可是水水眼神里并没有半分参假,任何一个楼兰人,都应该知道楼兰与匈奴交好,而匈奴与大汉时有摩擦,一场大战之时迟早的事情,作为西域要塞的楼兰,是身在夹缝里的蝼蚁,岌岌可危,汉使来访,怎么可能让匈奴公主出面。
这水水可是汉人,难道自己又一次错了。
“你到底是谁?”瞬间褪去的温柔,犀利的双眼竟然让自己有点慌乱。
对方是在生气自己不陪他去么?水水不明白当前的时局,并不知道赫炎穆真正所想,以为对方是介意自己的身份。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未来二千多年吧。
“你说我就信!”肩膀被抓的有些深疼了,那样犀利却真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欺骗。
水水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幽竺姐姐接到王命前就死了,所以让我来代替,我是从汉朝逃过来的,是幽竺姐姐好心收留我学舞。”
说的似乎没有半点纰漏,只要找安飒对质即可,所以赫炎穆暂且信了她。
“那你真名叫什么?”想起自己平日很少称呼他,就是不愿喊着她的假名“幽竺”。
“水水。”
“果真是玲珑剔透如水一般。”
突然被这般一夸,水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子陛下,舞妃殿下,安大人求见。”阿蘑在门口处通报道。
他怎么来了,看出赫炎穆的疑问,水水对着阿蘑点了点头。
一脸焦急的安飒匆匆赶了进来,并不知道赫炎穆也在,赶紧下跪行礼,卡在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找舞妃有什么事么?”
“这…”安飒看了看舞妃,一时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连本王子都不能知道?”赫炎穆此刻的样子,威严无比,只有对水水才会透露出罕见的温柔。
“安大人,有话直说。”水水看得出事态有些严重。
“卑职该死,娘娘让我照看的妇人,自杀了!”安飒不敢抬头。
“什么?她有没有事,宣了医官没?”水水快步向前,一脸急色,自己将那疯女子带进宫,却忽略这么久,如今出了这般事,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没有旨意,一般人等不可宣召医官的。”
“简直是糊涂!”水水又急又气,催着安飒赶忙赶了去。
水水实在是着急过头了,把赫炎穆凉在了房里,虽然感到一丝失落,赫炎穆还是追了上去。
“王子陛下,国王陛下在邑澜殿喊你过去一趟。”此时,楼兰王身边的侍从正好来到了舞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