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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喂!后悔吗? ...

  •   就像我希望杀死涅墨一样,我相信涅墨也期望将我撕成碎片。

      当我们之间开战之后,他刻意压抑的怒火终究爆发。
      我逃出了他圆的包围圈,避免了他的操控,与之一起需要躲避的还有他的相机。

      我能做的只有逃,而涅墨却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追捕我。

      当我们这样的追逐战进行了半小时之后,我明确的感到涅墨圆的范围在缩小。同时使用操作系与具现化的能力绝对是对念的一种超大消耗。
      涅墨也意识到这样暴怒的失去理智的战斗方式是极端愚蠢的,他停了下来,暂时收回了圆和相机。

      “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他盯着地面喃喃的说,“最后我的恋情竟然会变成相互残杀,而且是必须置对方于死地。我最害怕最想逃避的事实还是到来了,翎霜,我可以收回圆的能力。我们来一场真正的决斗吧。”

      “不可能。”我立刻回绝,“对于我来说,公平的决斗是不存在的,只有你死。”

      “你是逼我吗?”他含着愠怒的问我

      “才发现吗?”我昂了一下头,把刀尖指向他,“想死,我送你一张特快的单程车票。”

      “那么你要做一个叛徒吗?”涅墨已经察觉到我为西索死守身份的原因和流星街或者旅团有关,“一面指责我的同时,你要当一个真正的叛徒吗?为了一个男人,走下这样一步。”

      “所以啊,”我嘴角弯了弯,“你必须死。”

      我们重新打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与涅墨真正对刀交锋。他的相机里藏着数不清的兵器,可以随时取出根据与我的战斗而调整。
      而一旦他找到时机张开可以控制我的圆,我就开始跑。

      这场战斗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我相信我们都接近于一种疲累的状态,而涅墨到最后没有多少念量来大幅度的张开圆。

      日进黄昏,盛夏的艳阳依然刺目。
      其实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杀死他,两败俱伤是最后最有可能的结果。但是不能让他把西索的事情告诉库洛洛,而他也一定不想让我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如果说放下兵器求和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就此捆绑尽释前嫌。

      可是我不愿意,我宁愿死。

      就在我再一次与涅墨打斗的时候,我突然瞥见远处一座岩石上有个熟悉的男人身影一晃而过。

      那是……?!

      我愣了愣,却被涅墨抓住了漏洞,一个致死的招就给我劈下来。

      “等等涅墨,”我边躲边叫起来,“库洛洛来了!”

      涅墨听到我这话也一愣,急忙要收回手佯装无事。
      就在我们都要刻意掩盖之前那场殊死争斗并四处张望之时,有那么两秒的寂静,然而我们很快觉得事态不对。

      我们想要立刻逃亡,然而我们毫无差别的感觉到,一个强大的圆的气场已经向我们奔了过来。涅墨想要张开圆,然后一个高长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杀手先生?”涅墨问

      伊尔迷站在我们面前,没有出手的意思,却冷冷的对涅墨说道:“有人出大价钱卖涅墨先生的命,不过事发仓促,未能发出信函,谨代表揍敌客家深表歉意。”
      他整个人今天看起来都有点古怪。

      “你见过这等蠢事吗?”涅墨此时与我背靠背,偏头对我笑了笑
      “没有。“我也摇头,就算伊尔迷发现我与涅墨反目,他也不能保证我此刻不会站在他的那边。

      可是伊尔迷好像不大在意,他突然往后一抬手,我们顺着他钉子发射的目的地望过去,就看见库洛洛也站在不远处的山岩后,只露出了半个身子。
      “卡世白权杖被盗,”乘着我和涅墨惊讶之际,伊尔迷又说道,“涅墨先生和库洛洛先生的命都被买了。”

      我再看过去,库洛洛的身子隐没到岩石之间去了,可是我听到了岩石爆裂的轰鸣声。

      是席巴和桀诺在那边对他进行联合攻击吗?我的心里慌起来,离开涅墨想也不想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时候,我也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事情又古怪又荒诞。

      那人真的是库洛洛吗?为什么他没和旅团离开而是来到了这里。不对,同伴之间不会这样,库洛洛不会这样。
      我没有收到他到来的任何信息,我没有接到他任何配合的暗示,任何默契的气息,都没有……都没有……

      不对!
      我想要退回去,可是前方的岩石突然发生了爆炸。不仅如此,后退的路也被阻断。回头过去,我看见席巴正对涅墨进行一场毁灭性的攻击。
      席巴不在岩石后面?伊尔迷去了哪里?

      我突然意识到了事实的真相。
      岩石后面没有库洛洛!
      真正的伊尔迷应该才在那里面,或许还有揍敌客家的其他人,而刚才出现在我和涅墨眼前的“伊尔迷”,是揍敌客家的家主假扮的。

      如果古古力先生执意要买涅墨的命,以绝后患,我能想得通。
      但是揍敌客家可以引开我单独执行这项任务,如今要牵扯我入其中,只有一个解释——翎霜属于他们的另一项委托。

      当我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脱身。

      我看到了“库洛洛”的身影从岩石之后跳了出来,他此刻正与桀诺对决。我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他的手他的姿势我都无法看得清,可是我看到桀诺双手发出了犹如长龙的念气。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库洛洛,桀诺都没有手软的意思。

      我只想上前去确认对方身份的真伪,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更何况我前后都是轰轰烈烈的战场。
      然而我实在是太不幸了。
      当他们又钻入了乱石堆的战场之中,当我想要尾随其后之时,他们突然全都跳了出来。
      我没能躲开,因为那时候我感到身后,涅墨的念力在那一瞬间消失了,不,确切说是被击碎了。
      我心下大惊,尽管之前要杀涅墨的心是那样的坚决。然而他念力当消散的那一刻,我感到惊愕,我感到空落,我感到了失去同伴的刺痛感。
      那一刻本就顾暇不及,一眼又瞥到桀诺的龙头戏画朝“库洛洛”这边奔了过来。

      我到那会儿都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库洛洛,因为他没有和我说话或者看我一眼,在这种紧急的时刻都是情有可原。
      所以我犯傻的伸手去拉他,在我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失误。

      我的失误是我没有躲开龙头戏画。

      龙头戏画击中库洛洛的肩膀,弹过来直奔我的咽喉。我徒劳的躲避只是让它的击中我的位置稍稍高了一点——巨大的念力犹如磅礴的瀑布一般撞击我的下颌,试图贯穿我的脑袋。
      就算我把所有的念力集中到我的下巴也没用,就算我那里有合金钢的保护零件也没用。

      

      世界突然安静了……
      我所确知的是,鲜血从我的下颌涌了出来,就像之前龙头戏画从桀诺的手中流出来一般浩荡。我胸前的衣襟瞬间湿透一片,滴滴答答的血点好像盛夏的暴雨侵袭凹凸不平的地面。我跌跌撞撞的,倒退的撞到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然后,缓缓的滑了下去。

      我伸手,按住自己的伤口,我彷徨地期望我可以止住那些源源不断流出的生命的液体。可是我知道没用,我好像一只被拔掉栓头的充气玩偶,又如一条垂死挣扎的搁浅的鱼,鲜红的生命在从我的身体里褪去,然后余有苍白给我灌注。
      最后我的手也松懈了下去,它战栗着无力再去感受血液的流逝。

      太阳红得犹如旧年画上面艳丽的儿童涂鸦,黑夜已经在把它的沙袍悄悄撒向荒地。

      背着光,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到我上面,他先是垂头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凭他的动作感到他是看了我一眼。因为他背着光,完全看不到样貌。
      然后他蹲了下来,伸手扶住我的脖子,把我抱起来一点,却依然让我的身子挨着那被骄阳烤得火烫而还未退去余温的地面。

      他看了我片刻,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一个字。

      然而我说话了,我的声音沙哑着,好像从自己也不曾到过的远方飘过来一般,我只说了三个字:“库洛洛……”

      这是询问的三个字,多余的话我已经无力说出。

      我期望他不要骗我,就算之前都是骗,我期望他看在我此刻这令人难过的份儿上不要欺骗,我幻想他会难过。

      “死了。”他这样回答我,简短的回答,声音没有颤抖,语调那么冷静。可是我还是听出了一点其它的意味。
      他很快又轻声的对我说:“你告诉我他从前住哪儿~放心~我一定将他安葬到家乡的住址附近~”

      果然,我确定了,这是一种哄骗的语气。

      这次我用尽全力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库洛洛……”我重新轻飘飘的吐出这三个字,与此同时我感到有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那是濒死的人才会有的凉透的泪水。

      可是他还妄图从我口中套出些什么话,他继续用听起来有些着急的口吻对我道:“你快告诉我他一直以来的住处啊~我会把他的尸体送回去的~你告诉我啊~”

      我想摇头,然而我的脑袋只是偏向一边,就再也没有力气回过来。就像所有要死的人那样,对自己的身体失去的控制力。

      “死了吗?”我听到另外一个男人在一旁问道

      “还没有~”抱着我的男人依然冷静的回答,“不过我好像没有委托过你们这样的任务呢~”

      “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另外的男人说,停了一会儿,也许他们对视了一阵子,他又说,“好吧,不收你戒尼。亏本我认了。”

      “没我损失惨重吧~”抱着我的男人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大,可是有种被什么卡住喉咙的吃吃的感觉。
      “给她来一针~”他突然询问道,似乎有一点点请求的意思。

      “女人吗?”另外的男人无声调的话语里一种另类的歧视,“可能会死得更快。”

      “那就让她赶快死~”我听到了这咬眼切齿的话

      我奋力的睁开了眼,因为我已经听到了死神前来的脚步声,我想看看死神是长什么样子的,这真是可笑……或许这只是借口,我只想看看,西索,这个男人,他是否就是死神的化身。

      他那时候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前方。

      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何不同。假如翎霜死了,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这甚至不如他曾经在卡特蒙血洗赌场那般兴奋,也完全没有杀死一个极致对手那样的成就感,好像我将来会走到什么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去,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眼角稍微偏了偏,我看到了伊尔迷,站在残阳将没的画景之前。他长长的黑发犹如死气沉沉的失去生机的触角一般落向我,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笔针,里面装满了淡蓝色的蜡样的浑浊液体。

      我想象着,他纤长的手指一推,针尖是否会挂上可以折射出阳光的液珠。

      然而,没有闪着光泽的液珠,

      最后的一抹夕阳也被冰硬的山岩埋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喂!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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