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困兽 ...
-
接下来的一周里，齐韫几乎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只要是空闲下来的时间基本都在忙工作，几次差点低血糖晕过去。
基本就是片场、公司、节目组到处跑，李昕替他租了一间不大的小公寓，算不上豪华但却十分安全，很适合他这样的艺人入住。
每天回来齐韫都只是随意梳洗下就昏睡过去，根本没什么精力去多想。
盛源呈给他带上的那条信息素抑制环被他收起来装进了盒子里，换上了一条更加“正经”些的，毕竟他还要出去工作。
节目组那边几乎是每天都会派人过来跟拍他的行程，练舞的记录倒是没多少，更像是在拍齐韫的vlog一般，忙得跟拍的摄影师都有些扛不住，中间换了个摄影师来接手。
前一个摄影师走之前还留了这么一句话：“齐韫你要是不火真是天理难容啊！”
齐韫也觉得，自己要是这样都红不了，那就是命了，偏偏他还不信命。
苏武志也很守约定的将剧本发了过来，剧本的封面上写着《困兽》二字，封皮上画了一只被困在泥潭中的怪兽。
苏武志还特意发消息告诉他，这个角色可能会突破他原本的形象，劝他慎重考虑是否要接下这个角色。
齐韫倒是很好奇，这是个什么角色。
角色名：辞修
背景介绍：
辞修是个混血儿omega，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国混哪国。他刚出生就被遗弃，被一个“好心人”收养，十五岁的时候他被卖给了当地最大的□□组织当“仆人”，同样也做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给他的外表描述是：阴沉，病气，长相十分艳丽。
齐韫这病怏怏的身体倒是很像辞修，可他怎么都不像个阴沉的人吧？难不成自己表现得死气沉沉吗？
他一共就出现了三幕，前前后后就十分钟的戏份，第三幕还不需要他出场，因为他已经死了，出场的是个墓碑和他的遗照。
一些露骨的戏份和台词甚至让齐韫怀疑这剧能不能播出。
齐韫：“……”
这角色……可真是吉利。
虽然角色不算大，但齐韫能明显看出编写剧本的人很有笔力，描写的场景和人物心理都十分生动，一下就能让人代入其中。
这是一个带有些悲剧色彩的英雄故事，而辞修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戏份不多但是却很容易出彩。
不如，就从这个辞修开始吧。
齐韫会心一笑，他一点都不反感这个人物，甚至可以说很是喜欢。
……
齐韫抱着剧本来到了导演约好的地点，他没让李昕陪着，而是选择自己开车来。
“这位先生？您是……”一位场务人员发现了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齐韫，还以为是哪个明星的私生饭。
齐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说：“我是来找苏武志导演的。”
“请您摘下口罩，我要确认身份。”
场务是个beta，对于其他两种性别的认知比较浅淡，更多的是欣赏beta美人，眼前这位脖子上戴着颈环，明显是个omega，但他却实实在在被惊艳到了。
这位omega没有化妆却皮肤雪白，明明是圆眼但却轻微上挑，垂着眼眸却有些勾人，可身上却是清冷的气质，像极了夏日里最舒适的一缕冷风。
“请进，我带你去找导演。”场务猜这人应该也是试镜的演员，只不过这位演员为什么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他领着齐韫来到了等候室，《困兽》已经开始了试镜，不少演员已经走进了片场。
齐韫粗略地扫视了一眼，发现了不少出名的演员，看来连这么个小角色竞争的压力也不小。
苏武志可以说是国内最出色的一批导演，有着不少国际上获奖的作品，这次的剧本也是想着冲击年底的大奖准备的，舍弃了一些热门元素，追求更加完美的画面冲击力和戏剧性张力。
“成卫往里靠一靠！对了！莫琪琪你稍微看一眼男主角啊！你们俩是搭档，也是情侣知道吗？这生份的和她是你仇人似的！”苏武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此时全然不同之前的和善亲切，就差没指着两个演员鼻子骂了。
这还是两位主角，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外面不少人都有些忐忑，这位大导演的标准很高，就算是一些资历很深的演员也没少被他骂。
苏武志此时很不满意现场的灯光，脾气格外暴躁。
“这演得都是些什么东西？修辞是个奴仆，但不是鸭！你看看你那姿态！下一个下一个。”
不断有演员进入片场，可出来的时候都是垂头丧气，显然是没通过。
齐韫已经把那几场戏的台词记得烂熟，每一场戏都在自己脑海里反复演习了好几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是一个沉浸式的演员，再多的演练也没有真正入戏后的表演来得真实。
而他的依仗，就是自己见识了形形色色的普通人，或者说他齐韫就是万千普通人的一员。
这些荒诞的现实人物经历，往往比戏剧写出来的更加有意思。
“齐韫，你来了？”苏武志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你看了剧本了吗？”
“看了，没问题。”齐韫将做满笔记的剧本交给了苏武志。
满篇都是标注，可见齐韫真的是下功夫了，不是说着玩玩的，这比之前那些演员都认真。
苏武志也放下了心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辞修是毒枭集团的奴隶，他是个长相艳丽的omega。
这场试戏是男女主第一次和辞修见面的场景。
不过只是远远一暼，混在一群彪形大汉中瘦小的修辞立刻吸引了男女主的注意力。
他不像是毒枭中该出现的形象，可莫名融入到了这一群人中，甚至毫无违和感。
少年的脸上干净却病态，男女主二人知道这孩子的袖子下肯定全是针眼，这里每一个“奴隶”都是这样。
一开始只是给他们尝尝甜头，等他们上瘾后，用毒彻底将他们控制住直到废弃。
男主成卫之前尝试着劝一个奴隶少年逃跑，但那个少年只是麻木的笑笑说：“跑，我能跑到哪里去呢？还不如在这醉生梦死，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在这个混乱的地区，毒枭的老巢反而成了一种变相的保护，多么荒唐且不可思议。
这个奴隶的长相格外突出，首领用一根细细的铁链拴着少年，少年顺从地跟在首领身后，尊严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少年不似其他的奴隶般视线紧紧盯在地上，而是悄悄打量着他们，成卫发现这少年也看见了自己二人，他眼里闪过疑惑，也正是因为他多看的一眼就被那首领和手下狠狠凌辱了一番。
剧情十分简单粗暴，可张力极强，为了突出这个少年的悲惨，导演还多写了一段他是怎么被首领惩罚，绝望挣扎的样子。
这一段涉及到尺度戏，得征求齐韫的同意。
苏武志讲完了戏问：“你能接受吗？”
“没关系，我准备好了。”齐韫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后，他不再是齐韫，而是一个深陷泥潭却不愿意挣扎的囚鸟。
“看什么看！我允许你那眼睛乱看了吗？”扮演小首领阿茹达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演员，名叫耿迪，演技精湛，台词功底极为扎实，也是来帮忙搭戏的。
之前甚至有演员因为他的大声喊叫被吓哭了，可见耿迪演得很是逼真。
他怒骂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阿茹达用手捏住了辞修的脸，逼着他抬起眼睛与自己对视，恶狠狠朝他骂了一句：“下贱的东西，我和你说过几次了？你的眼睛不许有一刻离开我和地面，听见了没有！”
辞修被那力气大到吓人的手捏着，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可是他是最下贱的奴隶，就算是下一秒被捏死也只是他活该，他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地方，和其他没用的奴隶一样。
修辞满含泪水地点头答应。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抑制住自己想逃跑的冲动，挤出来了个笑容。
泪水和笑容两种不和谐的要素出现在辞修脸上，却丝毫不违和。
“是。”那声音和齐韫平时的声音并不像，更加稚嫩和青涩，正是修辞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
齐韫的泪水顺着面庞落在了另一个演员手上，或许是眼神过于恐惧和无助，耿迪下意识松开了些手，神情也有一丝的动摇。
“卡！怎么回事，耿哥，你怎么倒是先出岔子了？小齐表现得很好，保持！”苏武志正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看得入神，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入神了。
耿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导演，我还以为真的捏疼这小伙子了，这眼泪掉的我都心疼了。”
他家的孩子正好和齐韫年纪差不多，这么欺负个omega孩子总让他有种负罪感。
“没事的前辈，我不怕疼。”齐韫擦了擦眼泪，将抑郁的情绪收敛了些，露出个毫不介意的笑容。
耿迪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事，夸赞了齐韫一句：“小伙子你的演技很不错啊，人也不矫情，我喜欢！”
齐韫的表现完全不像个根本没演过戏的人，苏武志只觉得他表现出来的能力远超了自己的预期。
齐韫不骄不躁地说：“谢谢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困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