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客》韩熙月

2、2黄沙溯仇

　　这一天，他们从清晨一直畅饮到黄昏，风沙肉眼可见的起来了，虽然风沙还未暴起却也半点儿不容小觑、
　　看着窗外的风沙，在喝酒的醉汉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着黄沙朗声一笑：“今日多谢掌柜的款待，咱们有缘来日再见。”一个金饼子扔在桌子上，醉汉站了起来就要向外走。
　　“客人，外面黄沙要起了，还是再留宿一宿。”
　　“多谢掌柜的好意，言有要事要做。后悔后期。”一句话落，男人推开小酒馆儿大门，直接的走出去，一声呼哨，一匹英俊的枣红色大马跑了过来，它亲昵的蹭蹭醉汉的肩膀，只见醉汉轻飘飘的翻身上马，一人一马消失在茫茫荒漠之中。
　　店小二捡起来金饼子看了一眼：“掌柜的，这是什么人啊？出手就是一个金饼子，您看他的穿着。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可以拿得出金子的人啊，就是银子，估计也够呛。”
　　听见了福子的话，掌柜的收起来那温和的笑模样，端起来旁边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福子，这短短数日的安定日子，就让你忘记了人不可貌相吗？”
　　“掌柜的，您是说，说那人，那人非，非凡人？”
　　“凡人，什么是凡人？福子，你忘了你出身在哪儿了，就回去在回忆回忆吧，如果还回忆不起来……”男人整理一下衣摆，站起来向着楼上楼：“想不起来就回去再练练。”
　　留下来呆滞的福子直接的跪了，看着他们家掌柜的背影，沉默不敢在说什么，回想现在的自己，又能说什么呢，能孤身一人闯进大漠，能这么平安的过来，哪怕是一稚子老翁能在这儿，那也绝非凡人。沉默中，福子站了起来。不大的酒馆儿里面恢复成安静无声。
　　大漠黄沙卷狂龙，一骑红尘身后葬，勒马停在一个沙包之上，醉鬼看那将将还剩半个身子的太阳，手搭凉棚微微眯眸。听见身后的嘶鸣声，醉鬼动都没动，依旧是目送着太阳慢慢的落下去，虽有黄沙铺面。
　　身后来的是一个马队，他们正在沙漠正赶路，似乎是迷路了一般，此时他们带着慌乱，领头的那个男人更是看见了醉汉之后，就像是看见救星一般，立刻跳下骆驼：“小哥，受累向您打听，附近哪里有可以修整的地方，眼看着漫天沙要来了。”
　　醉汉没有搭理他，依旧是看着太阳，
　　“小哥，这沙可是要命的，请问哪里可以躲避风沙？”
　　一连问了三次，那人还是没有回答，男人手下已经有那急脾气的在叫骂了，可是马上的那人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一直到太阳要落下去了，大胡子他们也短暂的修整完了，要继续的赶路的时候，醉汉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摸向了腰侧。一双眸子冷冽的带着杀意。
　　单薄的唇微微的动了一下，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手腕用力，一把软剑出鞘，醉汉的身影迅速的冲入了商队装扮的人群。
　　一人，两人，五人，十人，商队里的人虽然也反应过来了要反抗，但是终究还是不是对手只是片刻的功夫，六七十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单薄的软剑依旧是银光闪闪，半滴血都未曾沾染，大胡子被十几个人护在中间，人惊慌的看着向着他们走过来的醉汉，声音带着颤抖的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醉汉一声轻笑，向着被护在中间的男人走去，他走得十分的慢，慢到这一步落下去，黄沙慢慢的遮掩了他的足面，他才抬起来下一步，就是这样的慢，却也让那面儿吓得够呛。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片黄沙风声中是那样的明显。
　　“小兄弟，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和我过不去，是求财吗？我这车上都是金银，兄弟要的话，就拿去。”
　　“兄弟，你是江湖人吗？还是接了什么花红，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你能不能饶我一次？”
　　一个，又一个，那十几个人又倒下去一大半儿，男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有两个人扔下了手里的刀要逃跑，被男人一剑斩断了头颅，随着黄沙咕噜下去，片刻的功夫在，这一片黄沙之中，就只剩下一个大胡子和一个醉汉仍然会喘气儿。
　　大胡子手扶着骆驼站了起来，人粗粗的喘息：“这位兄台，我记住你了，留下名号吧。”
　　醉汉的软剑抬起来横在了大胡子的脖颈之上，剑锋冷厉的气息划过他的脖颈，明明还没有伤害到他，但是却也已经是汗毛倒竖。
　　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在这片荒漠之中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醉汉哈哈冷笑：“你也会害怕吗？怎么，夺走人家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见怕呢。那没有求你的书生你整整砍了他三十刀，从他的脚底开始，一刀一刀；强抢人家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见害怕啊，当人家女儿拼死反抗的时候你怎么不见害怕啊。阿鲁汗，知道我是谁了吗？”
　　是谁，大胡子傻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他眸子带着绝望的看着那已经在他腿上片掉了一片肉的醉汉：“你是一醉山庄的人？”
　　“一醉山庄、易旭元，你杀的是我兄长□□的是我兄嫂。”醉汉一声冷笑收起来软剑，几根纤细的细线出现在手中，紧紧地勒在了大胡子的身上，起身上马，一声鞭响，马儿在沙漠中跑了起来，而被拉在后面的大胡子，立刻痛苦的喊叫了起来，鲜血更是从细线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流出来，染红了丝线，滴滴答答的血液被黄沙瞬间掩埋。
　　夜色渐深，在黄沙的中心，一座诡异的庭院矗立在那儿，醉汉勒住缰绳，那已经快要被拖死的大胡子狼狈的睁开眼睛，当他看见那大大的杀字之后，一颗心瞬间就更加的冷冽，犹如沉浸了冰湖一般。
　　“你，你究竟是谁？”
　　醉汉理都没有理大胡子，一声响亮的哨声，庭院的大门打开，几个干练的白衣小伙子跑出来：“阁主。”
　　“把他拉进去，爷拿他祭我兄弟之灵。”醉汉声音淡淡的，给大胡子直接的画上了死亡的休止符。几个小伙儿利索的把大胡子给折腾起来拉着就往里面走。
　　走进客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账本：“阁主，这是最近的消息。”
　　“西武岭那里有一批金银，安排人接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另外表小姐来信，说是要见您，信已来十封有余。”
　　醉汉只是微微的一摆手，青衣管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