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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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闫珩并不意外，默了默，复而问我：“芣苢，令尊令堂知道你的心思吗？”
记得昨夜我回到府邸时浑身湿漉，御史夫妇问起来，我就说在湖边走时没注意，不小心落水了。
她心疼地替我擦了擦湿发，感叹一句“幸好我从前让你习过凫水，识点水性，落水还能自救。”
我没有跟她说其实是卓文远救的我。
但这同样是我不明白的一个点。魏芣苢能自救，何必要旁人救？
不过是成个亲，因为这事轻生可就太傻了。
我觉得她应该没想死，只是想拿轻生要挟御史夫妇废了婚约。因为熟水性，才选择投河。
见我不说话，他软声劝道：“芣苢，我们自小就订了娃娃亲，这婚约不是说废就能废的。我知道你对我无情意，但没有关系，咱日后慢慢相处，总会有的。等来日你嫁进太师府，我名下的金银细软都归你。”
闻此，我双眸一亮，整个人都兴奋不少，“真的？”
他笑着应下：“嗯。我觉得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咱们相处不够，等你嫁进府里，我们慢慢处，会生出情意的。”
我摇手打断他，“不是这句，你说金银细软都归我，可是真的？”
他愣了一下，忙笑道：“嗯，这个也是真的。”
说罢，他便递给我一个镂空雕花的小圆盒。我拧开盒盖一看，里面是一层月白厚膏，散着淡淡的草药香。
他说昨夜落水，怕我进了湿气。将这药膏抹于腹部就能除湿气。
我看着闫珩带着星芒的目光，现在确定了，他是真的很喜欢魏芣苢。
但实在可惜，我不是魏芣苢。
虽然我对闫珩了解不深，但目前主观感觉他会是个好夫君。
但我能替芣苢做这个决定吗？
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也不知道自己哪日要回去。如果魏芣苢回来了，这个身体也就还给她了。婚姻是她的人生，我并没有权利替她决定。
最终，我叹了口气，把膏药还给他，“我府里也有除湿的药，公子收回吧。这门婚事还是算了，这是我的错，我自会同爹娘说清楚。”
闫珩不做声地盯着我，欲言又止。为避免这无休止的纠缠，我背过身当机立断，“竹茗，送客。”
用晚膳的时候，我看着御史夫人不停给我夹菜的手，想了许久。
忽而，我放下碗筷，试探性地问上一句：“娘亲，若女儿想退掉与闫家的婚事，你看可以吗？”
这话一说出，气氛冷了几秒。几秒之后，御史大人勃然大怒，将手中的筷子猛然拍到桌子上，呵斥一声：“胡闹！”
早就料到这一幕，还好我做了心理准备，没被吓到。
我乖乖地将筷子拾起，重新放回我那个“爹”的碗上，赔笑道：“勿气勿气，女儿也就问问。”
言罢，御史夫人放下手中的碗，颇为关切地看着我，耐心问：“苢儿，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可以跟娘说说。”
我默默地扒了几口饭，等酝酿好眼泪后，抬起泪花花的双眸凝视她，“爹爹，娘亲，不瞒你们说，昨日落水其实我并非不小心。”
我“爹”的目光忽然发紧。御史夫人眉头紧锁，抓紧我的胳膊，“苢儿，这话怎么说？”
我佯装万分后悔样，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也知道，女儿平时并非不理智的人。而我实在不愿嫁闫珩，昨日走时越想越歪，一念之间误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话音一落，堂上静得只剩下我紧张的心跳声。
御史夫人低眼默了许久，最后伸手抚了抚我的背，嗓音有点哑：“傻孩子。”
我“爹”也默不作声，连菜也不吃了。只坐着，好像在沉思什么。
半晌，御史夫人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爹，苢儿既这么不想嫁，这婚约就此作罢吧。有什么东西能比苢儿更要紧？我这做娘的，只望她这一生平安喜乐。”
此话既出，我“爹”并未做什么回应。他叹了口气，给我和我“娘”的碗里各自夹了菜，“我自有打算，先吃饭。”
若此时是魏芣苢，对她而言，这顿晚膳应该吃得相当不愉快。但对我而言，嫁不嫁闫珩却不算什么。
我只是在自己能力之内帮她一把，倘若最后她爹非要她嫁，我总不能以死相逼吧？
我平静地用完晚膳离开桌时，无意间瞧见御史夫人用手肘捅了一下他，低声道：“都是你，你瞧瞧，把女儿逼得都变了性了，也不闹。这无事的样子倒让我心里更慌。”
今夜我如常地睡下，夜半醒来时觉得有些内急，便披件外衣去了趟茅厕。
竹茗每夜都会带着衾被在我闺房门口守夜，但她守着守着，也就睡着了。
我昨夜才来，劝过她其实不用这样，她可以回自己屋里睡。
院里自有轮班巡逻的侍从，她一个小女子，也保护不了我。但她十分坚定，坚持要守在我门口，怎么说也不走。
月光凉如水，乌云隐遮半轮。见到她熟睡的面容时，我轻轻脱下外衣，盖在她披的衾被上。
推门入屋时，瞧见我屋内的窗户开了，恐惧之感如毒蔓般一点点爬上我的心。
我明明记得，我睡前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了。
我心下有些后怕，紧张地不敢呼吸。难道我刚才出房门之时，有人进了这间屋子？
我偏头望里探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并不见人影。
那人现在是否还藏在这屋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