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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马车里不知何时只剩下白千满一人,那声音出自何人已经容不得认证,白千满自认胆子很大,胆子再大也顶不过事情太邪门,稀里糊涂地怎么出了马车已经记不得了,反倒是大白脸存在感极强地一直贴着他,每一步都紧跟着,对着他耳朵吹气,直到脚踏在枯草上,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才消失。

      周围树木林立,明明已经入了春,这里却一点生机都没有,枯败的杂草里夹杂着跌落的树杈,一脚踩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极了爆竹,在这诡异的林子里回响着,刚走了两步白千满就不敢动了,两眼空茫。

      身后是那不知道藏了什么的马车,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子……是了,这林子也过分诡异,竟是连一只麻雀都瞧不见,白千满原地不动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连风都不曾有,一眼能看见很远,又好像什么都瞧不见。

      白千满下意识往怀里摸,扯到一个小木棍似的东西才心安了些,将小傀儡放在眼前:“就剩咱们俩了。”他找了一根怀抱粗的大树靠着,双手死死地抱着小傀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错过任何风吹草动,一边从兜里摸出几枚铜钱,掐着手指算卦。
      两方已经占用了白千满所有的经历,自然就没有注意到脖颈上挂着的铜钱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

      彼时另一端,晏疏正坐在一堆柴火边,手指一点,一个火苗蹿了上去,懒懒地说:“那小傻子一人不会吓死吧?”

      萧亓抱着几根小臂粗的木头回来加到火堆里,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死不了。”

      晏疏点点头,虽说事发突然却也留了线,还是前一天晚上胡乱送的收徒礼,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至少能保证那小孩儿在遇到危险时护上一护。

      晏疏侧头看着萧亓忙碌的身影,倒是对他的疑惑越来越深,那张大白脸就算没有攻击性,单看着都挺吓人,修行之人也就罢了,怎的这普通少年竟这样沉得住气。

      *

      方进这里时,众人是打散了,晏疏最开始遇到和白千满一样的情形,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有个大白脸对着他耳朵吹气。
      第一次吹气晏疏没反应过来,第二次刚嘟起嘴,就被晏疏一巴掌拍了回去,而后甚为嫌弃地擦了擦手,将面前桂花糕规整地包回油纸里,下马车前说了一句:“跟着就散了你。”
      之后就清静了。

      出了马车就是茂密的林子,晏疏本以为找人麻烦些,结果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过了一棵粗壮的树,直接在杂草堆里先捡着了一个。

      这个过程太过顺利,顺利得晏疏都以为有诈,眯着眼睛还没确定是不是幻觉,就见对方看过来时一双眼睛倏地一亮,用着只有萧亓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晏疏轻笑,伸手去摸萧亓的头发,长辈安抚小辈那样。

      “吓着了没?”这是晏疏说出的第一句话,手还没落到发顶,先一步被人拉住,却又很快放开,又是那看不懂的眼神。

      晏疏恍若未觉,自然而然地收手垂在身侧:“莫怕,一个阵罢了,鹤温谷就喜欢故弄玄虚。”他解释着却没人听,晏疏不在意,视线落在萧亓脖子上缠绕的白布,眼神揉了揉,“若是师尊叫不出口,叫师父也好,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尊’这个字。”

      尊字太高,高的好像晴朗天空中的月,清冷地一个挂在那,便是星星都不愿靠近半分。

      过了一会儿,萧亓“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肯定了“师父”这个称呼,还是认可了对“尊”字的厌弃,反正到最后也没能叫个称呼。

      萧亓的眼神炙热又直白,晏疏原本还想装作无视,最后实在是被盯木了,头皮跟着痒了起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哧笑出声:“我先前就想问,咱们之间到底有何纠葛,你这眼神若是放在黄花大姑娘身上,估计要把你绑起来扭送官府,告你非礼了。”

      “非礼”二字像是一只手点到了萧亓的额头上,他脸上先是一阵空白,之后耳朵迅速蹿红,却又不肯偏头。

      “没有纠葛。”说这话是萧亓似乎有些生气,晏疏觉得这可能是羞恼,可爱得很。

      说完这句萧亓僵硬地偏了头,可能是怕晏疏再说什么惊天骇地的话,打量起四周,话题转得生硬,“这里是什么个鬼地方,也不知道那几个带路的跑哪了,瞧见他们一定得将他们几个绑了揍一顿。”

      “这么凶。”萧亓大多闷着一句话不说,偶尔一开口说话忒逗人,晏疏笑道,“行,听你的,等会儿若是遇到他们全都捆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又是哄小孩子的口气,萧亓用力抿了抿嘴,只有耳朵依旧很红。

      带路的那几个指的自然是鹤温谷的赵正初等人,晏疏怎么看赵正初都不像是个阴险之辈,虽然他看人的眼光不算好,却异常自信。

      晏疏没在这上面和萧亓多理论,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划着:“平时看着你跟个小绵羊似的,一个招惹不好就变得凶巴巴。这阵法算不得什么,找到阵眼自然就破了,就算找不到阵眼也不是大事,没什么新鲜,别急,也别生气。”晏疏先安慰了一通,又说,“你过去家里是做什么的,小小年纪入得此境竟能如此镇定,先前我倒是小看你了。”

      萧亓听见此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一刻还通红的耳朵瞬间没了血色,脸也跟着惨白一片,不过萧亓本来就很白,这一变化不算明显。

      晏疏在地上乱七八糟画了一堆难以看懂的图,仔细瞧却又觉得是有规律的,只不过那规律难以捋清。

      晏疏没想萧亓会回,他不过随口一说,不承想萧亓摇了摇头:“算不得光彩。”之后又说,“仙门修炼除去门派秘法,很多也不是隐蔽的事情,听说过一些,白千满不还在路边书斋买了许多关于卦术的书籍吗?”

      晏疏刚醒没多久,不知道世道如何,想想白千满抱着的那一摞子书和他念叨了一路的卦术之法,觉得萧亓此话不无道理,点点头,未再深追,收起木棍跟着打量起周围。

      晏疏不知道,白千满那一包袱的书,只有路上念得一本堪用,便是当初在白千满家里暂住的老道士留下的那一本,其余都是添油加醋更像话本子的所谓术法之书罢了。

      晏疏捏了几只蝴蝶出来,灵蝶飞得不紧不慢,像极了晏疏的脾气,围着二人转了转,之后寻了不同的方向各自散开。

      “先找一下千满,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刚刚简单探了一下,此处虽诡异,未见凶险,或许只是为了将人困住以达到什么目的,至于缘由就只能找到赵正初等人再细细询问。”眼看着灵蝶飞远,晏疏抬头看了眼天,“若是找不到阵眼就只能强破了。”

      萧亓侧头看过来:“不应该先觅源头,寻因果,即便没有阵眼,待因果成型,阵不攻自破吗?”

      晏疏眉头一挑,就地找了块石头坐下,胳膊肘垫在膝盖上,甚为松散地托着脸颊:“你连这个都知道?小小年纪当真不简单。我之前就觉得你虽根骨极差,灵性却好,若换个好根骨,幼时去仙门好好修行,想必也是个搅弄风云的人物。”
      他说话毫不遮掩,好的坏的通通丢到人面前,之后再垂着眼皮有些疲累地说,“一点点寻因果太麻烦了,这个阵不知多大,不知方寸,要找猴年马月,总归不会是毁天灭地的大阵,强破了就是。”

      他说得轻飘飘,好像强破一个阵不过吃饭那么简单。

      萧亓低头看着地上杂乱无章图,繁复的文字紧贴在一个个圆圈内,又被几条直线拦截,那其实是一个甚为复杂的阵,非极其专注坚定之人所不能成,便是如今仙门的几个以阵法而出名的仙师,都没办法一边聊天一边极快地完成此阵,而晏疏却不声不响地做完了,甚至还往那阵上丢碎木头,没多会儿就架起了一个柴火堆。

      两人待了这么久,林子里依旧没听见第二个活物的声音,晏疏拢了拢衣服:“如今春天都来得这么委婉吗?天冷成这样,你看这草都不愿意冒头了。”

      萧亓坐到晏疏旁边,下意识顺着话看向脚边杂草。
      晏疏像出来踏青没踏成,随口多一句埋怨,萧亓原本悬着心,因为晏疏的态度,不知从何时起心态就平和了。

      “我之前就想问。”萧亓想了想,晏疏侧头看过来,“想问什么?”

      “鹤温谷为何会邀你至此?你是不是……”
      刻意露了马脚,让人猜测你的身份又得不到证实,才将你带回门派。

      后面的话萧亓没说完,他看着晏疏,话就停在了一半。

      晏疏手里闲不得,这会儿又从旁边扯了根藤蔓把玩着。

      “我和鹤温谷目的一致,过程就不那么重要了,我想知道关于秽……邹家大公子的病由,而鹤温谷也想从我身上得到某种东西,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晏疏怕萧亓想多,可以换了称呼。

      互惠互利……
      萧亓视线落在半空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静谧了这么久的林子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带乱了晏疏的银发,萧亓突然站起身,怀里抽出一条缀满暗纹的月白色发带,不打招呼地站在晏疏后面,拢起那些乱飘散乱的头发。

      晏疏只眉心一动,之后安坐着任由萧亓折腾,指尖穿过发丝不经意扫过头皮时,晏疏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早年自己实在过于迂腐,这样收个徒弟也不错。
      头发束好,萧亓站在背后久久未动,盯着晏疏的背影不知道想什么。

      少顷,晏疏低笑:“你站在那不会是准备偷袭吧,虽说我手无寸铁,看起来也不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其实我很能打。”
      说最后几个字时,晏疏侧头看向身后,像是认证自己很厉害的样子,手攥成拳头在萧亓面前挥了挥,“不乖就把你架在火堆上烤,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野兽果子,饿了就吃你。”

      萧亓丝毫没有被吓着,垂眼指着晏疏的怀里:“我看见油纸边了。”

      明明被戳穿的是晏疏,结果晏疏笑得开心,萧亓一脸冰碴地坐在旁边,又当起了石像,直到晏疏将油纸包拿出来放在萧亓的手里,他表情才算好点,只是没吃,将那油纸包又原样放了回去,开口说:“你那些蝴蝶多久才能回来,蝴蝶命短脆弱,如今这不知深浅的阵里,万一碰到了不该碰的怎么办?”

      “无碍,那不是普通的蝴蝶。”晏疏没给人当过师父,只偶尔同门教授徒弟时见过一二,知道师父职责之一就是答疑解惑,遂手指一捻,一只蝴蝶便立于指尖。

      他将蝴蝶递到萧亓面前,让其落在萧亓的手上:“这是灵蝶,用以魂元化成,修行之法我不知你了解多少,修行修的就是魂元,化以为形称之元灵,不同人的元灵不同,大多以自身意念为主,元灵化成上古神兽之行也不是不可,但也要量力而行,若是失了控很容易反噬,唔,就像没了肉的果子。”

      这个比喻真好,萧亓顿时觉得手上的蝴蝶有些重。

      晏疏讲东西东一头西一棒,没什么逻辑,他自己又不觉得这有什么,用到哪讲到哪挺好,方便记忆。
      他眼底含着笑意,手指虚虚一点,那蝴蝶的翅膀上就泛起了光,扇动着翅膀飞到萧亓眼前。

      “既是元灵,不应该越强越好吗?上次你在邹宅何人对峙时,那头猛狮一巴掌就能拍死一片这种蝴蝶,作何不换成一个更为凶猛的兽?”那蝴蝶好像听出了萧亓话里的嫌弃,翅膀搔着萧亓的鼻子,萧亓想要赶走又不舍得,漆黑的眼睛被蝴蝶映出蓝色的光,乍一看竟和晏疏的眼睛十分相像。

      晏疏如今的乐子就落在萧亓身上,不管怎么样都要逗弄一番,见他被蝴蝶闹得有些恼,快速抓了一块桂花糕塞到萧亓的嘴里:“吃点甜的笑一笑,别每天皱着眉头不说话,年纪轻轻活得像个老头子。”
      他没有解释蝴蝶,又是哄了哄小徒弟,自己也咬了一块糕,“快了,很快就有结果。”

      话音方落,远处突然传来扑腾声,像一群停留在灌木里的鸟儿齐齐扇动翅膀。

      萧亓内心突生警惕,他刚要起身探探情况,就在这时听见一阵沙沙声。
      那声音像是布料和枯枝摩擦的声音,起初很小,后来还能听见软底布鞋和枯草摸索的声音,越来越大。

      萧亓看了眼晏疏,见他正专注地用木棍摆弄着火堆,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警惕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晏疏身后,看似因为陌生声音而害怕才躲过去,实则守住了晏疏所有的盲点,护住了晏疏的身后。

      *

      与此同时,白千满正双眼呆滞地在林子走着,怀里揣着那只有脸却依旧黑乎乎的小傀儡。

      小傀儡刚得的五官可能还不太会用,一整个挤在一起快凝成麻花,手抓在白千满的衣襟上想要用力拉扯,衣服坏了好几处却依旧没能得到回应,小傀儡最后无法,只能藏在白千满的衣服里,只留下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白千满不知着了什么魔,好在没有直冲冲地撞树,遇到障碍物还知道绕一圈,就这么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路,前方树木不再茂密,白千满脚步就停在林子尽头,冷风吹得一个激灵,白千满突然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茫然,鼻子率先闻到了水腥味,那是江河湖泊才会有的味道。

      宽阔的湖边,一节断木上,坐着一头白发的老人。

      白千满皱着眉头仔细看着,第一眼觉得眼熟,看好半晌,心脏突地一跳,沉在记忆里多年的身影在这一刻严丝合缝地与之重合,他踉跄地往前走两步,却也只是两步就定在了原地。

      那老人好像无所觉,这么多年不仅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穿着也依旧那么随意,手里拿着一根枯枝做鱼竿,一根线遥遥落在水里一直不见动静。

      风扫过白千满的脸颊,却没有吹动湖面,那水面就跟镜子一样没有丝毫涟漪,而那根钓鱼的线就这么突兀地伸了进去。

      白千满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些局促又有些茫然,他可以当着晏疏的面侃侃而谈当初带他入门的老道士,可以说过去自己如何靠着一本书摸爬滚打,而如今见着人,他应该怎么说?

      单独拎出一件事来看,那老道士也算是半个师父,虽没有亲自指点,也亏得他才让白千满在那场火灾里活了下来,甚至有机会接触寻常百姓所不能触及的东西,这么论下来他应该是感恩戴德了。

      可是若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白千满还是怨的。
      那时候父亲因为救了老道士,难得起街上多买了很多吃的,也因为天冷多砍了很多柴,白千满对老道士神神道道的说法很感兴趣,被他爹抓着揍了好几次,这些算不得什么,前面都还算和睦的,那后来呢?
      后来,老道士走得很急,没有任何征兆就告辞离开了,留下了银钱和一句话,一句他们家就要遭灾的话。

      那时候家里还剩了很多吃食,很多柴火,白千满年纪小只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又暖和又有好吃的,还有□□士留下的书,再后来,他夜里看书一不小心睡了过去,翻了油灯,点着了窗外墙脚堆的柴。

      这事儿也不能怪老道士,可人大悲之后总是需要找个情绪突破口,不然他也就死了,所以白千满会下意识地想要埋怨,有了一处宣泄他才能活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讲道理,所以也从未想过找道士算账,说到底他明白,这事怨他,他身上背着自己一家人的命,所以他想学卦术,想算算家人来时过得好不好,万一还能会点别的,是不是可以超度父母,送他们早登极乐,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只可惜,白千满弯弯绕绕了这么多年,连明天如何都算不明白,又如何算前世今生。

      白千满在湖边站了很久,久到那边的人什么时候转过头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时,见着那老道士一脸和善地挥着手,招呼他过去。

      白千满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靠着老道士坐了下来。

      老道士似乎忘了他是谁,眯着眼睛收回视线看着湖面,小声念叨:“最近的鱼儿真少啊,怎么都钓不到,小孩儿,你知道怎么钓鱼吗?”

      白千满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看向湖面,他哪懂得钓鱼,默不作声地看着鱼线。

      老道士没得到回音也不恼,笑呵呵地一手抓着鱼竿,状似漫不经心地打量起坐在身边的少年,视线突然就顿在少年怀里的小傀儡身上,

      小傀儡在视线对上的瞬间突然瑟缩了一下,然而它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白千满更没来得及做什么,老道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小傀儡拎了出来,一脸惊喜地说:“这不是有上好的鱼饵嘛。”
      说罢一收鱼竿就要将小傀儡挂在钩上。

      白千满急忙要去抓,嘴里还在说:“这不是鱼饵,这是我的,你放开它!”
      他的话对老道士一点用都没有,那老道士看起来不高,年岁也大,浑身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老人味,动作却异常灵巧,在白千满几次要触碰到的瞬间精准避过去,稳稳地将小傀儡挂在鱼钩上。

      白千满快哭了,这小傀儡在他心里意义不同,他此时已经顾不上道士如何,只想把小傀儡抢回来,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道士越发放大的笑脸。

      道士看着追着鱼竿跑的少年,笑眯眯地说:“你看,这鱼不就上钩了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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