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023章：种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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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刚才看到纸上的字，就觉得那字出自女子之手。
他原以为是温晟榆的亲娘撰写的，如今看来是出自眼前这位姑娘的手。
原本对他来说这个秘方出自何人之手，于他干系不大，可听曹卿芷这样问，他突然来了兴致，“姑娘似乎对这个很了解？！”
“天花这东西，谁听了都害怕。将这牛痘种在身上，可是会长天花的，我因为害怕多了解几分，不是很正常？”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怕吗？！”老大夫当了一辈子大夫，见识过很多人和事，早就失去了很多好奇心，曹卿芷是难得引起他兴趣的人，“鲜少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你的行为很让人意外。”
“要不是我爹娘买下我，我怕是早就忍受不了身体受辱而自绝身亡，压根不会有现在的我。如今他们双双出意外，我照顾他们留下的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对她的说辞，老大夫不置可否，却肯定她的行为，“你爹娘是好的，你也不遑多让。”而后才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老朽活到这把年纪，早就活够本，能在入棺材前亲自经历这么件事，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老大夫已经年过花甲，在这个年代绝对算难得的长寿之人。
“不知姑娘取的牛痘，够多接种老朽一人？”老大夫原本是没一起种痘的打算，可看到人一小姑娘都敢尝试，他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有啥不敢的。
曹卿芷没想到他竟然要跟着接种，“我的身体正处于最好的时候，这意味着抗问题的能力更强。您自己是大夫，想必很清楚，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各项抵抗能力都会比较弱。对我没问题的症状，于你身上可不一定没问题，您确定要跟我一起种痘？”
“小姑娘年岁不大，懂的倒不少。”越听她说话，老大夫对她越感兴趣，“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活到这把年岁，我已经活够本，没啥好顾忌的。”
“这事儿您怕是没跟家人商量吧？”老大夫要接种，曹卿芷并不反对，毕竟这法子是真的预防天花的，既然拿来预防天花，就证明种到人身上不会有问题，“您老真想种，回头跟家里商量了再种。”
“才觉得你这姑娘不错，结果就听你在这叽叽歪歪，婆婆妈妈的，太烦人了。”都说越有能耐的人，脾气越奇怪，这话一点不假。
老大夫活到这把年纪，可以说医术有多好，脾气就有多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忤逆他，“放心，我会留下书信，告诉我的家人，这事情是我自己想做的，跟你们都没关系。万一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保证我的家人不会找你们麻烦。”
人家老大夫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继续推辞，那就太不识好歹，“既然您这样说，那我跟您保证一点，这方法安全得很，绝对不会有意外，您放心吧？”
“所以这法子根本就不是你们那爹留下来，是你这个小姑娘得到的机缘吧？”
曹卿芷眨眨眼睛，“只要方法是好方法，谁的机缘有关系吗？”
这就是默认了，老大夫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道，“我就知道你爹手上要真有这东西，凭借他的脑子，早就把这东西拿出来，压根不可能让这东西‘遗留’下来。”
“看来您老对我爹也有几分了解。”
“对，是个不错的后生。”可惜命不长。
原先只她一个人接种，被关在密封的房间里没什么，如今老大夫也要跟着接种，这样就有点不大合适，可家里再腾不出一间空的屋子来，曹卿芷不由有些犯难。
老大夫却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你不介意跟我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屋子，我都无所谓。”
“有个人愿意跟我做伴，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曹卿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一些事情上，她脑子里总缺根弦，比如男女大防上。
人老大夫说的是她介不介意，跟他同处一个屋子，她却理解成对方问自己介不介意他年龄大。
一旁的温晟榆，听说两人要一间屋子相处，本能想反应，但他立马想到家里再空不出房间来，所以只好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事情商定后，曹卿芷就拿着才取回来的牛痘，跟老大夫一起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温晟榆只跟他们到门口，“一日三餐我会按时送过来，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可以叫我，你们种痘这些时日，我都会在家里。”
其他的事，曹卿芷尚能跟他和平相处，唯独每次到这间封闭的屋子时，她总忍不住刺他，“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做，我们进去了，你钉门吧。”
说把整个屋子都密封，是真的都密封，其他人能进出的地方早都被钉子盯住，等他们进门后，温晟榆将把房间唯一的门也给封死，直到接种成功才会打开。
老大夫看他们这操作，觉得温晟榆做得有点过，“人家姑娘是为你们在尝试这东西，你们却搞得人家跟犯人一样，有点不厚道。”
“家里几个弟弟正是调皮的年纪，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怕一个没注意，哪个小调皮跑到这房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爹临终前要我照顾好弟弟们，所以我不敢拿他们的安危冒险，只能暂时委屈她一下。”
砰的一声，曹卿芷直接将门关了，“你钉吧。”
老大夫看她心里不痛快，有些好笑地说道，“我还当你是个泥人，被人这样对待都没半脾气，合则你心里也不痛快。”
“把房间密封的事是我提的。”曹卿芷说道，“他原本打算把我送到破庙里，是我说我不敢一个人住破庙，还说留家里可以把我待的房间完全密封，他才同意我留在家里种痘。”
这些话不能对温晟楠几人说，难得现在有个能让她吐槽的对象，曹卿芷当即把心里的不爽都说了出来。
“你可是他未婚妻，这小子也太狠心了。”老大夫蹙眉评价了一句，而后很是中肯地说道，“他都这般待你，不给他好脸色太轻了，搁我我肯定不乐意跟他成亲。”
“行了，您老就别再这里火上浇油了。”当她不想摆脱这门婚事吗，不过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咱们还是开始做正事吧。”
说起正事，老大夫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好，我们这就开始。”
水苗法的接种方法非常简单，要不是担心中间出问题，她自己没办法处理，不用大夫她都能自己接种，所以两人很快就接种好。
接种完，接下来就是等身体起反应。
怕中间的时间无聊，曹卿芷早就准备了很多书在房间里，准备趁这半个月好好翻翻地理志，多了解了解这个朝代。
不过，如今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觉得看书，不如听亲身经历的人说好，“您活到这般年岁，又四处行医，想必对国朝跟了解，能跟我说说吗？”
“能得到这种方外之术机缘的人，果然不同凡响。”鲜少有姑娘喜欢这种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你说说。”
于是，一老一少当即开启了一场科普国朝的演说与倾听。沟通是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就几天时间，一老一少，就培养出了一些情谊。
直到第五天老大夫的身体开始起反应，这场演说才被迫结束，老大夫的反应是发热。
曹卿芷照顾他的时候，忍不住叨叨，“就知道您反应比我大，还好温度不是很高。”
“就你这破身子，瞧着好，其实底子亏得厉害。就你这样没反应还好，有反应绝对比我严重多了。”这几天他给曹卿芷号过几次脉，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是清楚。
事实证明老大夫的话没错。
老大夫虽然比她先起反应，但烧得不高，好得快。
曹卿芷第七天开始发热，直接高热，把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地步。得亏老大夫是个医术相当了得的人，及时用正确的方法，帮她把温度降下来，不然曹卿芷觉得自己都要被烧傻。
她发烧这几天，老大夫已经出过痘。
所以她还浑身乏力不想动的时候，老大夫的身体情况已经恢复到原先的水平，这让曹卿芷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老实说，您老平常用什么法子养身体，才让您到这把年纪，身体还如此好？”
“等这事情过了后，我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给你，趁现在年轻好好调养调养，不然将来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那我就先谢过您老人家了。”
“之前觉得那小子配不上你，纯粹是玩笑话。经过这几天，我真心觉得他配不上你，可能的话跟他把婚姻解除了吧。”
“就我现在病怏怏的样子，您觉得我有精力想这些？”曹卿芷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又困了，先睡了。这几天您照顾我也辛苦，难得今天我的烧退下来了，您也早点休息。”
老大夫本来也才恢复，这几天又没休息好，确实是累了，“行，我这就去休息，夜里有不舒服，尽管开口叫。”
“我不会跟您客气的，休息吧。”
一老一少，各自回自己的地方睡觉。
两人是真的都累了，躺下没多久，就都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声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023章：种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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