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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平郡遇险之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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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王朝,平郡酝采阁是顶有名的寻欢作乐之所。夜里,伶馆前门庭若市,迎来送去的伶女毫不在意过往路人的各种目光。酝采阁,做的是皮肉生意,伶女小倌皆有。出得起钱,不论贵贱,笑脸相迎。平郡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少少去过几次。
酝采阁里的伶女和一般女伶馆不同,阁里的姑娘只接女客。这里头的小倌,派的用处不是很大,献艺奏唱,接些男女通吃的客人,也有专门服侍地位相对高的伶女。
酝采阁分为两大院落,前庭宽宏,共有三楼。底楼同二楼是接待客人之用,三楼的厢房也是专为贵客备上的,有些客人需求大,一般会在阁中享受完后再走。通常,客人会选在一楼,同相好的伶女抱酒相谈。一楼左右扶梯中间空开较大,鸨母命人在此间造了宽足几米的木台,上头有皮相绝佳的小倌伶女弹唱,以供来客欣赏。
后院,是阁中所有人的休憩之所。小桥流水,假山花树,一样不少。伶女们在后院互不往来,难得有那么几个耍小心思的,总能被鸨母整治得异常乖顺。小倌屋所在西面,伶女们接客接得怨烦,便能去抒解几番。
她们的屋子并排而靠,在外头丝毫看不出屋内摆设的华美。
这是有讲究的,地位愈高,房内愈是奢靡。目前来说,也只有宛海,忆丹二人能有此殊荣,住在舒适宜人的屋中。她们二人的房间,在庭院南角,边上的几间小房,都是空着的。因此,一般也没人能打扰到她们。
瑾瑜所在的屋子离酝采阁红牌宛海的房间很近,隔了两三间空房而已。屋内的一切,却差上许多,仔细一瞧,这儿也不过是单间,家具摆设也很简单。她是挺满意这儿的,有床有桌椅,还有一张梳妆小台,安置在床榻右处的窗户下。所有的看着,都很干净,也舒适。
最主要的是,这儿有屏风挡着,足可以容纳几人的红木所制的浴桶,这可是瑾瑜闹了鸨母好几天,才得来的特殊待遇。
急匆匆的人影,穿过长廊,停在挂着瑾瑜名头的房前,不敲门便推门而进。
“我的小财神,祁小姐已点你三次牌。再不去见,我这酝采阁定被掀了去。”鸨母轻摇羽扇,神情不似说的那样着急。
她刚刚被祁小姐的邪火烧到,心里头不是多舒爽,瞧着瑾瑜如此轻松,鸨母怒气微显。不过,为了瑾瑜第一次侍侯客人,她忍。
“掀了,妈妈再造一所,也让瑾儿有个栖身之地。”瑾瑜没心没肺的说,坐在梳妆小台前,对镜描秀眉,举手头足,分外妖娆,平凡清秀的脸蛋亦增色不少。
鸨母走近说道:“瑾儿,不是妈妈爱钱。你瞧瞧这儿,虽比不上宛海,忆丹的香闺,也比其他人强上许多。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拣好的给你。”
宛海,忆丹是酝采阁的镇阁之宝,亏得鸨母将他俩与自己做比较,瑾瑜笑弯眼眉。
“妈妈放心,瑾儿定叫你赚的多多。”
瑾瑜勾上最后一笔,玉指轻沾胭脂点唇,梳顺松散的长发,在饰盒里挑了根红玉簪子绾起长发。
鸨母非常满意瑾瑜,细细打量她柔软的身段,浑然天成的女儿娇态,姣好的姿容,装扮后的她丝毫不逊色于阁中的其他姑娘,天生当伶女的料。
不枉她千辛万苦将人从山林里救回来,自己真叫是慧眼识人,慧眼识人呐!鸨母不禁得意轻笑,羽扇摇得更欢。
“妈妈,你看,如何?”瑾瑜身着阁内伶女半露胸式的薄纱束腰群装,下摆团花锦簇及至地间,半绾的秀发垂落胸前。
“瑾儿……姿容不凡。”鸨母微微惊叹,纵是满身的脂粉气,也遮挡不住她的清灵,袒露的衣着穿在瑾瑜身上,少了几分情色,多了媚惑。
“瞧妈妈说的,瑾儿哪有这般气度。现下,去赚白花花的银子更要紧,好报答妈妈的救命知遇之恩。”瑾瑜恭谨垂首,她进退得当。
鸨母摇扇渐慢,探究的看了眼“失”了气魄的瑾瑜。
“别让祁小姐等急了,瑾儿要懂得把握机会,好好服侍她,欲擒故纵,叫她多惦记惦记你。女子的优势,要会利用,身体是自己的,如何对待专看你了。”鸨母暗怪自己多疑,提点几句,便出门去前庭院外楼招呼生意。
瑾瑜应下教诲,再次对镜确认妆容,披上白色毛绒披风,才缓缓出了前庭,去见据说对她一见钟情的祁小姐处。她一路步履轻盈,系在腰带上的一对翠绿镂空花样的佩玉珊珊作响,惹来许多艳羡的目光。
从前庭三楼厢房扶梯上去。左手第一间厢房内,里头大圆桌上净是酒菜,祁小姐左拥右抱,喝着小倌喂给她的美酒。兴致来了,她还每人大亲几口,哈哈大笑一副酒醉模样。
厢房的好处是,有张大大的软榻,滚四五个人在上头也绰绰有余。软榻挨着散有香气的黄铜暖炉,边上还有两座小矮柜。
瑾瑜进来时,明眸见到此番情景,停顿了一下。她站在门口,不退不进,而后委屈的看了眼玩得欢畅的祁小姐。
瞥到瑾瑜,祁小姐一个激灵,“瑾儿,来来来,哎哟!可想死我了。”喝得醉熏熏的她推开身旁的小倌,摇摇晃晃的朝瑾瑜扑去。
“祁小姐当心,切莫撞了身子。”瑾瑜扶稳迫不及待撅嘴就要亲她的祁小姐。
“祁小姐……”瑾瑜示意还有外人在,小心掺她去软榻处坐下。
“出去!滚出去!”祁小姐一脸猴急样,挥手要小倌出了厢房,并且吩咐一同来的随从看住门口,不准打扰。
两个小倌恨恨瞪了眼娇羞不已的瑾瑜,不情不愿的出了厢房。若是阁里的其他姑娘,他们必是不敢做此小动作,然而,瑾瑜不过是个新来的人而已,他们顾忌不是那么多。
“来,我的好瑾儿!”祁小姐搂住瑾瑜,作势要吻。
“哎哟!”祁小姐泪眼汪汪的怒指讥笑她的瑾瑜,脚板定是肿了……
“再装!”瑾瑜将披风解下,朝矮柜一扔,翘起双腿,靠坐在软榻上。瑾瑜环顾四周,这儿的厢房还真有好“办事”的地方,圆桌,铜炉,软榻,腻人的熏香,榻边抽屉里还有些专为特殊癖好客人准备的小物件。
“你也太狠了,至于吗!我要不演得真些,被人瞧出破绽,完不成任务,到时倒霉的可是你……”化名为祁小姐的穆宁,挨坐在瑾瑜边,闷声说道。
“罪魁祸首没资格推卸责任,要我背黑锅!当心我撬了你的乌龟壳,看你往哪躲去,你去寻寻看能有几个,朋友做到我这分上的。你这话,叫我听得很不爽。”瑾瑜恨只恨她耳根子软,被穆宁缠几下,便答应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瑾瑜深深体会到此话的真谛。
想到正事,穆宁压低声音,说:“目标出现,五天之……不,三,三天内,解决。”穆宁触到瑾瑜威胁的眼神,急忙改口。
瑾瑜哼声,表示她的不乐意。在平郡当伶女,这事传到她爹娘耳朵里,非得把他们气吐血,往后她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
“掐准时间,别把我娘招来。我离家已有小半月,她也该起疑心了。到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脱逃!”瑾瑜接过穆宁递来的酒杯,把玩,也不喝。
“那人很难接近,我费尽心思只打听到,她性喜女色。昨儿个,万琼跟踪她到平郡俯衙,瞧她约莫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万琼见到有伶女进去。平郡大人……我们这次能将她连根拔起。”
“花一天时间搞定她,后天带来酝采阁。”瑾瑜二十一年来,头一次这般想家,想翘兰花指的爹。
“一天!”穆宁压低声音怒叫,只有一天,如何成事,这次好不容易“叫”来瑾瑜帮忙,她算是栽到家了。
“穆宁,忘了么?以你现在的身份,办成此事很容易……祁小姐,你家胭脂行的生意如何?”瑾瑜调笑道,当初穆宁绑了祁家小姐,她就考虑到这层关系。
“妙啊!瑾瑜,你如何想到的,那人也伪装成商贾,我们岂不是……”穆宁没想到,随便在路上绑了的人都能是做胭脂生意的。
“记得,邀她时,动静大些,叫她不好拒绝。千万别三言两语被人挡回来,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别让我到头来,功亏一篑!”瑾瑜边说,边推起穆宁,挑开发髻,拨乱头发,拿起红玉簪子朝白嫩玉颈划上几道红杠,卷起薄纱微使力道撕开,使得自己看着颇为狼狈。
“瑾,瑾瑜!”穆宁目瞪口呆地看她自虐的行径。
连续灌了自己三四杯酒,瑾瑜醉眼朦胧的倒在软榻上,愣谁看到都认为她被疼爱过了
穆宁呼吸一紧,慌忙转身,说:“瑾瑜,你从哪学来的这套,平时也不见接触过伶女,怎会……比男子还撩人。”
“抖擞精神,满足的笑着出去,意犹未尽的猥琐样装装像。”瑾瑜侧卧榻间,抬头望向穆宁,轻声叮嘱。
穆宁憋屈,深吸口气,脚步不稳的推门而去。躺在包间软榻上的瑾瑜还能听到,门外穆宁满足的砸嘴大笑声,连连夸她……肉嫩身子软,好使!
瑾瑜低咒道:够猥琐!够无耻!
祁小姐出手阔绰,抬手就是一张百两银票,鸨母乐得眉开眼笑。鸨母认为瑾瑜第一次接女客,心里头不舒爽,于是亲自来包间安慰她。摇钱树,她得尽心伺候好。
鸨母见到瑾瑜被疼爱过的媚样,同穆宁的表现相差无几,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榻上女子,的确有媚人的资本,莫不怪祁小姐能如此满意,赏她百两。
“瑾儿,说实话,你的脸蛋在酝采阁算不得出众,不过,身段倒是一顶一的好。假以时日,定能以媚扬名。”鸨母四十好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到瑾瑜就像见到从前的自己。
“妈妈,瑾儿不甘,身为女子……”瑾瑜咬唇啜泣,裹紧毛毯蜷缩成一团。
鸨母此时此刻,真正的放心了。在她心中,对瑾瑜一直有所疑虑,不敢上心思捧她。主要因为瑾瑜的表现太过从容安定,没有一般女子刚入伶馆的悲愤不屈。
“收起眼泪,多多赚钱才是真,以后老了好有钱财依靠,再不济,买个男人过下半辈子,也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了。”鸨母温言细语,说的市侩,心却很实。
“你先回房沐浴,过会儿,我喊个小倌伺候伺候你,去去身上其他女子的味道。”鸨母将瑾瑜扶起,好声好气的说道。
酝采阁的小倌地位不高,养着他们是为了阁里姑娘。
“多谢妈妈。”瑾瑜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瑾瑜回房后,鸨母已命人前来伺候她。
她没有看清楚来人的脸,那人身着单衣,一直背对着自己,现在正为她试水温。瑾瑜走去屏风那,脱了厚厚的白色披风,浴桶热呼呼的水正在召唤她。
“小姐,水温正好,以可沐浴。”男子转身,一张风华尽显的笑颜展露在瑾瑜面前。
瑾瑜怔了怔,点点头,在男子温柔的服侍下,脱去所有衣物,踏入泛有香气的浴桶热水中。
男子将瑾瑜的衣裙挂在屏风后,随即进来继续伺候瑾瑜。
瑾瑜其实很紧张,她二十有一,还未娶夫,更未碰过男人。一双暖热的手按在她光裸的肩头,力道适中的捏揉着。瑾瑜当下,倏得放松身体,她不能叫人瞧出异样来。
她渐渐放松下来,肩上的触感消失,随后传来悉锁声,瑾瑜无法抑制的微抖,层层恶心涌上心头,瑾瑜双手握拳,硬生生忍住叫自己难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