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巫婆，失忆症》谭曙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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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没有感觉一定是骗人的。当明敏泛着一脸潮红，醉眼朦胧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笨蛋！”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已经乱得无法收拾。那么多女孩对他表白过，唯有她，叫他如此不知所措。她那些愤怒又伤心的眼泪，一直流到他心里，漫成一片大海。
　　或许，在他那段空白的记忆里，他真的爱上了她。他像是寻找什么证据似的，在家里翻箱倒柜。一定有，如果他爱她，一定有什么留下来，找到了……他一张一张翻阅手上的素描，第一张是邬明敏，第二张是邬明敏，第三张还是邬明敏……这么多不同面貌的邬明敏，需要多少耐心，多么深的爱恋？他惊讶于另一个自己的爱情。
　　是不是因为这样，让他的后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小钰，他无从判断。毕竟，失落的记忆对他而言，就像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在明敏家门前徘徊不定，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流浪狗。
　　“你在做什么？”明敏回家看到门口走来走去的巫亭，十分意外。
　　巫亭找不到话说，只得一脸傻笑。
　　“你的脸什么了？”明敏看到他脸上明显被抓伤的痕迹。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干笑。
　　“是哪个女孩，小钰吗？”看样子，不像巫宜的杰作。
　　“你怎么知道？”巫亭很惊讶。
　　“我……猜的。”
　　她当然知道。每次他拒绝别人，都跑来搂着她的脖子耍赖：“我又伤害了一颗纯真善良的心灵，好内疚！明敏，你一定要好好安慰我。”当然，他无耻行径最常遭到的安慰是一顿修理。这不能怪她，自从认识巫亭，她的暴力倾向就越来越严重。
　　“都流血了，”明敏把视线转回到伤口上，“你有好好消毒吗？”
　　“流血？”他以为只是一个印子而已。
　　“是呀，还有点肿。”他不是一向很在乎自己的脸，这次怎么这么大意？
　　“哦？”他伸手摸摸伤口，并没有血迹。
　　“早凝固了，进来吧，我帮你处理一下。”这还是明敏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进家门，想不到，是在他失忆之后。
　　明敏用酒精轻轻地给他消毒，贴上创可贴，她的动作是那么轻柔，惹起巫亭无限兴趣：“……你一直这么……;温柔吗？”看起来不像。
　　温柔？他是在嘲笑她？明敏眯起眼，射出一丝危险气息。
　　巫亭条件反射地缩缩脖子。奇怪？怎么觉得冷嗖嗖地？
　　看到他滑稽的样子，明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把他当成从前的巫亭了，什么办？坏习惯还真是难改！
　　“从前，我真的很喜欢你？”巫亭继续发问。
　　明敏闻言一怔，点头。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巫亭不知好歹地长长叹口气。
　　什么话？明敏按下窜起的小小怒火，“这个问题，你应该坐时间机器回去问还没有失忆的巫亭。”
　　“好提议！可惜我和机器猫不熟。”
　　“我和它也不熟。”明敏起身放药箱。
　　“我们出去走走吧？”巫亭鼓起勇气，说。
　　明敏家附近的巷子平时就很安静，两个人不言不语干走，气氛越来越尴尬，彼此都想找个话题来说。
　　“看到那个吗？”明敏指着前面一家店铺，“那家主人以前养了一只猫，那只猫一见你，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她说完笑起来，他被猫追的那副惨兮兮的样子，真是好玩！
　　猫？！光听名字就毛骨悚然，他从一出生就怕猫，巫宜老是笑他该属老鼠。他一双眼睛左闪右闪，生怕那猫从天而降。
　　“说了是以前，那只猫早失踪了，”明敏取笑他，“你是不是曾经对它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所以怕报复？”
　　“那只猫怎么失踪的？”
　　“不知道，”明敏笑笑，“大概它也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可能。”巫亭也呵呵笑。
　　明敏看他灿烂的笑容，不免有些感触，想不到他们平平静静聊天，是在他失忆之后，原来失忆也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