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一年又一年，萧莫在英国远不止3年，大学毕业后读硕士，等待的日子没尽头似得匆匆流过。
爱在秋亦然心中滋长，尽管已经很爱萧莫了，可是自那夜以后，心里就好象有个大洞等着对萧莫的爱来填补。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女人，一旦真正属于一个男人，就连最后的退路也没了。
于是，秋亦然发奋学了英语，去伦敦看萧莫。每次去，都见萧莫咧着张大嘴，笑得好不愉快，兴奋得带她去白金汉宫，去古堡，去田园乡间，去农场，逛完了英国逛法国、瑞士、荷兰………害得秋亦然准备了好好给他大补的宏伟计划泡了汤，原叙偶尔跟去也笑着打趣，说他那哪用补，给沙拉、汉堡包膘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萧莫愤愤然，怒吼“你丫，瞧你那小身板……”，骂骂咧咧抡起雪球就向原叙砸去。二人你追我赶闹得不可开交，秋亦然在一边哈着气笑得前俯后仰。
一直都是知道萧莫有女人的，而且身边还不少。可是能怎么办？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等待会变得遥遥无期。秋亦然在英国的日子萧莫全心全意陪她，只对她好，可是她走了之后呢，是不是还是环肥燕瘦左拥右抱？她人不在英国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国后呢？萧莫是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英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秋亦然闭上眼睛想。
转眼萧莫回国，秋亦然也大学毕业工作几年了。朝九晚五地过着上班族的生活，为了离公司近，秋亦然在外租了间小公寓正式搬出萧家，虽然萧莫也曾说要给她买栋房子，可是被拒绝了——家里6个兄弟姐妹好几个都有了工作，家境一天比一天好，秋亦然再也不需要依靠萧家。何况，如果住进萧莫买的房子，她会禁不住觉得自己是他的情妇，就跟他身边的大多数女人一样，她的退路还没有退到出卖自尊的地步。
这几年对原叙，秋亦然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待他像朋友吧，比情人还亲些，待他像爱人吧，又差了那么点火候，大概像亲人吧，秋亦然回想起两年前那一幕，自己因为忍受不了萧莫回国后继续拈花惹草，大深夜里拉着原叙在酒吧买醉，那晚，原叙背着她走在北京初秋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红火的枫叶刷拉拉地落着在他们身上，原叙说，小亦，我再给你一年，一年后如果你还坚持等他，我会放弃。
爱一个人不可以没有底线，原叙比她和萧莫都成熟。
其实，萧莫对秋亦然并不是不好的，甚至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尊重着他们的感情。
萧莫和秋亦然在一起好几年了，逢大小节日、二人的生日甚至两人真正结合的纪念日，萧莫不用提醒记得异常清楚，每每变着花样庆祝，让秋亦然恍惚，不禁觉得他们是真正的爱侣，天地间只有彼此是唯一。
萧莫花心，却从不为任何女人给秋亦然难受，曾经有几个情人上门对秋亦然冷嘲热讽，都被萧莫生气打发，分了手，遇到特别过分忍无可忍的，便会利用公司的关系给她们点教训。
甚至每次下班去秋亦然的公寓，萧莫都会换上干净的衬衣，衣领上绝不会有秘书的口红……
然而，不是真正想要的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秋亦然在萧家夫妇的心中早已是准儿媳妇，萧莫也没忘过自己的承诺，浓情时曾硬拉着她去登记，都被秋亦然拖住，只是不肯。
一张小小纸片，不过证明他萧莫真正拥有了一个女人，对秋亦然则是心里和身体的双重禁锢，感情会更加没有退路。
两年后，萧莫31岁，秋亦然29岁，原叙32岁。
当原叙亲自将喜贴送到秋亦然手中时，秋亦然瞧着他，心下凄然，道，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原叙笑，谁说的，我和你大嫂永远爱你，少了个狂蜂浪蝶，多了两个兄嫂，赚了啊。秋亦然笑嗔他，快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贫。
原叙的妻子杨淼儿，水做的女子，静时温婉柔顺，盛方就圆，怒时惊涛拍岸，风卷残云，真正水样做派，原叙能娶她，好眼光啊。
结婚典礼上，秋亦然和萧莫见到新人少不得一番调侃，才说笑间，就见一女子手拿礼盒缓缓走来，上前将礼物递给新娘子，说祝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萧莫握着的秋亦然的手睦地攒紧，脸色惨白——李雨珊，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几年不见，越见妩媚。
萧莫和李雨珊旧爱重燃的新闻，秋亦然是从嫂子杨淼儿那里知道的，说是二人在公共场合出双入对，旁若无人地亲热。原叙认为事情还没查清楚，本不让妻子说的，杨淼儿一听，跃起丈高，朝他吼道：“你们男人就是犯贱，还查什么查！” 几声河东狮吼震得原叙乖乖投降，捂着耳朵不满地咕嘟，有本事你日后别生男孩。
看原叙夫妻俩生活甜蜜，秋亦然心里羡慕，想到自己和萧莫，嘴角越发苦涩——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关怀备至，原来也不过在给他人作嫁衣。
墙上的钟敲打了11下。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散都有时候…….可是我……宁愿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王菲的《红豆》不停歇地在寂寞的空屋子里回荡，手边的酒瓶空空如也。秋亦然晃了晃杯中最后一点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看来他今夜是不会来了。命中注定，我与他还是有缘无份。只是没想到，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需要？
秋亦然默默地将信放在茶几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笑，29岁开始新生活会不会太老些？提了行李头也不回大步地走出房门，消失冬夜茫茫的飞雪里………红豆这首歌她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听了吧………...
路上，萧莫顶着风雪，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秋亦然的公寓，手里紧紧捧着一束红玫瑰。他的心从没有如此轻松过，不是因为抛弃了李雨珊。
事实上，当他看见李雨珊在自己面前流泪，睁着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屈辱时，他的心并没有因此尝到报复的快感，他有什么理由因为被爱伤害，就可以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她，这么做，他与李雨珊又有何分别？更何况，她背叛他是因为爱，而他呢，只是因为复仇。
对不起，萧莫说，我不该这么对你。李雨珊停止了哭泣，摇了摇头，不，我早该想到有今天，是我欠你的。
他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两人放下芥蒂，像老朋友般讨论心底的秘密。
李雨珊苦笑，不过是等待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命运。
萧莫送李雨珊回家，到门口时，李雨珊忽然转过头来拉住他，说，萧莫，答应我，不要让爱你的女人等待，再深厚的爱也是有期限的。
萧莫笑，谢谢。
离开李雨珊家，萧莫赶忙到商场买戒指，又去花店。冬天的深夜，难得碰到家还没关门的花店，选了束火红的玫瑰，秋亦然不喜欢郁金香。
心里多年的郁结一清，更是健步如飞。萧莫掏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一进门，王菲的《红豆》就飘入耳里——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
屋内没人，茶几上一封雪白的信封，萧莫展开信——
萧莫：
一直想问，等到风景都看透，你会不会陪我看细水长流………现在，不用了………我的心说你不用回答了………
秋亦然字
手中的玫瑰花落地，萧莫冲出门去………《红豆》的旋律飘出门外，在无尽寒冷的冬夜里向人述说着一个故事——没有人会在原地无怨无悔等另一个人，觉得等够了，她就会走。爱情也是有期限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