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钱眼儿里了》爱做猫饭的小丸子

17、第十七章 陈默并不沉默

　　陈默高考成绩并不低，加上体育特长，很多学校都抢着要他，他就选了省财经，因为他猜纪梦林也许会考这里，如果有缘就会再遇到，再遇到，自己绝不会再这样了。
　　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也似早就注定了结局。周娉婷好生喜欢了陈默一阵子，但是陈默并不能强迫自己入戏，他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邀约，说他给不了她什么，至少现在不能。周娉婷高考后，她爸给她联系了一所学校，但她死活不去，非要当什么平面模特，为此跟家里闹得挺僵，正好许敬霆家里公司正寻觅代言人，就又把她给哄回去了。确实，那时候的陈默给不了她什么，她天生吃这碗饭的，谁能耽误得了。
　　他知道纪梦林为了高考冲刺，以此改变这该死的命运，他又何尝不是，别看他早上经常迟到，上课打瞌睡，其实夜里点灯熬油，经常学到趴在饭桌上睡着直到天边泛白。
　　他热切的希望考上大学这个理由能让他爸妈高兴的回来看看他，看看他年迈的奶奶，可是事与愿违，直到他报到的那一天，他们也没有回来。
　　有时候陈默都怀疑他是不是他奶奶捡的，还是他爸妈在外地有了新家不要他和奶奶了。突然有一天，邻居给他打电话说他奶奶晕倒了，大家帮忙送到医院去了，那时他正在业余球队训练，听到这个消息的他鞋都忘了换，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到医院，连脚底被磨出了血都没有察觉，医生说奶奶是因为高血压才晕倒的，幸亏发现及时送来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呆呆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费了半天劲才把球鞋脱下来，脚肿的像个馒头，脚底湿漉漉的，他脱下袜子一看，脚上的泡已经破了流了很多血，这会才感到钻心的疼。
　　他一瘸一拐的挪步到医院的公用电话处，拿起电话却停滞了，并不是他不记得电话号，而是他内心拒绝面对，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他爸的电话，开口就是：“奶奶晕倒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夜里，他守在奶奶的病床边，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后来，奶奶出院了。有一天奶奶告诉陈默，“相信你爸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搬到你念大学的地方，好好团聚。”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焕发着光彩。
　　陈默有了盼头，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但他同时也感到紧张和不安，不知道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奶奶年纪大了，病情也愈来愈重，最怕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这能成为他们回来的理由，那么能好好过上几年也好，陈默心里想。
　　他也不知道他爸妈在南方到底做什么买卖，反正每个月固定的时间总会给他们祖孙俩打钱，够吃够用够上学的，再多也多不了多少。可为什么一定要在外地，就不能在老家吗？他想不明白。孩子会一天天的长大，可老人会一天天的变老，他们赚钱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一家人齐齐整整开开心心吗？算了，就算他们回来也不会开开心心，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除了自己很小的时候爸妈带他去广场放过风筝的片段之外，也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陪伴了。
　　自打上学起就只有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再就是过完年自己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看着他们的车呼呼的开走，等到不见影儿他才跑过去追，他也不知道自己追的什么，只觉得路的尽头会吞掉所有的一切，然而这样的情景也不是每年都有。
　　陈默没有叛逆还要归功于他奶奶，他奶奶年轻时上过学堂，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对陈默的学习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她有时会说：“小默，你可要好好学习，别像你爸爸似的，不好好学习就只能给人家打工，连孩子都照顾不上。”
　　陈默的点滴叛逆来自于孤独，也反映在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上，他真的很少说话，小时候还被当成哑巴让人家给欺负了。有一次因为踢球场地与大孩子发生争执，他也不据理力争，就只顾着抱着皮球跟人家顶牛，结果被大孩子们给围殴了。回家后奶奶看到他衣服都被扯烂了，膝盖也磨破了，鼻子被打出血擦的小脸上都是，心疼的问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他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说，奶奶生气的高高举起手掌，他缩着脖子紧张的眯起双眼，等来的却是落在发顶上温柔的抚摸，那一回，奶奶抱着他哭了。
　　从那以后，他养成了特别爱干净的习惯，不管是踢完球还是被打了，绝不灰头土脸，满身是伤的回家，他就怕他奶奶掉眼泪。
　　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直到8岁那年，他家隔街不远处那片拆迁房起了几栋小洋楼，说是学区房，从此周围小学适龄的孩子多了起来。
　　一个同样穿着干净小脸白净的小男孩加入了他们的足球队，这个小男孩手头上总是有些许零花钱，经常请球队的小伙伴们喝饮料。陈默总是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领着三四个小孩风一样冲进小卖铺，然后用衣服兜着许多瓶橘子汽水跑回来，一个一个的分，陈默只是看着他也不围上去，也不伸手去接。他倒是不把陈默看成是怪人，因为他总能接住他传过来的球，在他眼里，陈默总是呆萌呆萌的，而不是呆傻呆傻的，因为球场上来得特及时，只是平时慢半拍罢了，所以他总是从蜂拥的孩子群里探出头伸出手来，把一瓶冰冰凉凉的汽水塞到陈默手中。他就是纪梦林，让陈默唯一不沉默的玩伴。
　　从那时候起，陈默就经常跟在纪梦林屁股后面，有时凑个牌手，有时凑个球手。纪梦林玩游戏入迷了，衣服书包都忘在了外面，陈默经常想着帮他拿回来。围在纪梦林周围的小伙伴其实挺多，陈默从不靠前，直到发生卡牌被抢事件后，就只剩陈默这一个忠实伙伴了。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喜欢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