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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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穿西装吗？”
夏清淮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听见旁边暴躁的声音，瞥过去一眼。
段玄斐把西装穿得乱七八糟，本来板板正正的衣服出来就多了不少褶皱，看得出他就是囫囵套了上去，连领带都没系。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模样比他想得还要糟糕。
夏清淮走上前，忽略掉段玄斐质问为什么他不需要穿西装的声音，伸手过去将西装抚平：“领带给我。”
段玄斐莫名噤声了，老老实实把领带递给他。
青年离得很近，浅栗色的发丝几乎触碰到他的脸，能闻到上面传来淡淡的清香。
是栀子花味道的洗发水，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便感到那气息忽的远去，心里竟然感到空落落的。
“好了。”夏清淮后退一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熟稔而随意地在他肩膀上轻轻拂过：“知道你不喜欢，但穿私服去公司会被人发现和不一样。”
“我以后经常穿西服吗？”段玄斐忍不住问，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显得更正式。”夏清淮耸肩：“其实前几年你不怎么穿，但最近一年又开始穿。”
段玄斐一怔。
最近一年……他看聊天记录，他的语气冷淡下来也是这一年发生的事，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
可惜他毫无记忆，就算在车里苦思冥想了一路也什么都没想到。
“把脸板起来，遇到人打招呼就点点头。”夏清淮继续指导他：“我们在公司转一圈然后到你的办公室，看看能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段玄斐不喜欢被安排的感觉，但是这是为了他自己，而且人都已经站在大门口，附近偶尔会飘来好奇的目光，所以只能不爽地抿唇：“嗯。”
夏清淮：“对，就保持这种感觉。”
死对头好像完全没发现他在生气，段玄斐心情更差了，一路上看到他的员工都战战兢兢，恨不得绕开他走。
当然，绕开是不可能绕开的，只能硬着头皮和老板打招呼这样，好在不常来公司的另一位老板笑得春暖花开，把段玄斐的冷气都中和掉了。
“他们好像都认识你。”段玄斐在没人的地方问。
“知道顶头上司的家庭情况不是很正常。”夏清淮示意他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而且有些是老员工，一起工作过。”
他顿了顿，不愿意继续谈论这种话题，转而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段玄斐目光飘忽：“没。”
他这一路上除了觉得西装穿着难受，再就是不由自主偷看和各种员工打招呼的夏清淮，对公司景象一扫而过，现在脑子里都没什么印象。
至于回忆就更没有了。
夏清淮狐疑看他一眼：“行吧，那去你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在顶层，他们一出门，坐在电梯附近的人就起身：“段董、夏先生，早上好。”
“郑秘书。”夏清淮知道段玄斐不认识人，笑吟吟上前和对方打招呼：“之后麻烦你通知单助理来办公室一趟，你也一起来。”
段玄斐瞧着他熟练指使自己的秘书，再一想，这个郑秘书不就是自己昨天说让他负责和段氏集团合作的那个吗。
才说的最近不来公司，今天一早就到了，段玄斐有些尴尬，但内心的活动没办法通过表情表达出来，最终也只能板住脸狠狠皱了下眉头。
没想到他眉头一皱，刚刚还一脸笑容和夏清淮说话的郑秘书立刻收了收笑，语气都公事公办起来：“好的，没问题，我知道了。”
眼见着两个人并肩离开，郑秘书才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四五个月没见到夏清淮，差点忘记忘了段董是个醋坛子，刚刚表现得要是再热情一丝丝，今年的奖金估计就泡汤了。
好险好险。
他旁边的秘书凑过来低声问：“刚刚就是传说中的夏先生啊，人长得比照片里还好看，怪不得段董天天当眼珠子看着。”
“你小子可别往夏先生眼前凑。”郑秘书摇头：“段董最讨厌别人和夏先生亲近。”
他跟着段玄斐五年多，那时候夏清淮还会参与公司事务，段玄斐也没有这么冷峻严肃，所以他看的很清楚，段玄斐不舍得说夏清淮一句重话，也不愿意妨碍对方交友惹人不开心，只能在旁边像饿狼一样守着，把所有试图伸手的人整个剁掉。
说了这么一句，他严肃了神色：“继续工作。”
还不知道自己皱眉被当做醋坛子翻了的段玄斐正仔仔细细打量着办公室。
这是一间风格简约到几乎算简单的房间，几乎只有黑白两色，没什么装饰品，一眼看过去只有无趣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探头往高高的落地窗外看了看，又在办公椅上坐着转两圈，才靠在椅背上问：“你确定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段景风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会喜欢的风格，十年时间真的会把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
“是你的，我来的也不多。”夏清淮坐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
他今天穿着稍显正式的白衬衫，米色的修身裤，翘起腿来，裤腿上缩露出一截光洁的脚踝。
那脚踝看着纤细，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被黑色的皮质衬得玉一般白皙。
段玄斐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精准扫描，唰的一下就粘了过来。
过了两秒，他满脸痛苦地移开目光，把手遮在自己眼前。
反而稍微有些接受十年后自己喜欢这种风格的办公室了。
他都能变成疯狂迷恋夏清淮的变态，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感受一下能不能想起什么。”夏清淮催他。
“这种事催也没办法。”段玄斐啧了一声，伸着手臂抱怨：“穿西装的感觉太糟糕，我根本就没有精力想其他的。”
努力忽视西装的束缚感已经很难了，还要控制自己不对夏清淮想东想西，根本没有多余的大脑用来回忆。
夏清淮唔了一声，看他拧着眉头一脸烦躁还有点凶巴巴的样子，心情却倏忽上扬不少，起身走过去：“可以把外套脱掉。”
他摁住段玄斐的肩膀，没想到对方像触了电一样一抖，差点往前蹿出去：“干嘛！”
“让你自己脱只会把外套变成抹布。”夏清淮抬眼：“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吧？”
虽然很想说是，但十八岁的段玄斐还是一个有脸皮的少年人，想着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各种香艳画面，实在说不出口是夏清淮对自己图谋不轨。
所以他最后还是忍耐下去，乖乖伸开手臂配合夏清淮的动作。
砰砰砰——
大门敲响三次，郑秘书打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就啪的一下把门关上：“打扰了！”
完蛋，撞到段董和夏先生的亲密现场，他不会被段董暗杀吧？
不过很快，门内传来夏清淮无奈的声音：“进来。”
郑秘书和单助理走进去，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段玄斐，发现对方外套脱掉挂在角落的衣架上，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
夏清淮：……
他开始思索段玄斐平时到底有多吓人，为什么手下的员工一个个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放松些。”他微笑着安抚他们：“你们两个应该都在玄斐身边待了五年多，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郑秘书点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真诚道：“段董工作能力强，又体恤下属，能跟在段董身边工作我感到很荣幸。”
单助理不善言辞，被夏清淮看着，也闷着头嗯了声。
段玄斐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浓浓的不爽从心底升起，不由自主地冷哼，身体靠在椅背上往后仰去，发出不小的吱呀声。
感觉再待下去，刚保住的年终奖又要没有了！
郑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夏清淮道：“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说。”
郑秘书：……
单助理：……
“什么，段董失忆了！”郑秘书惊呼，又立刻压低声音：“严重吗？医生说多久能恢复？”
“大概三个月到半年，不过可以多接触熟悉的事情。”夏清淮道，他弯起唇：“他这一年都在公司，我想着也许来这里有利于他记忆恢复。”
郑秘书欲言又止。
他看向段玄斐，在知道对方失忆后，好像确实能看出和以往的不同，比如目光中多了几分外露的不耐和烦躁，衬衫的袖子都被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此刻知道他们清楚了的段玄斐放飞自我，翘着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眉毛压低，就算穿着正装，整个人也透出一种不服管的桀骜不驯。
“最近的工作需要你们多看着些。”夏清淮继续道：“顺便把先前他处理过的工作拿给他看看，也许能想起什么。”
“好。”郑秘书说完，又犹豫问：“也许带他去家里或者别的地方更好？”
“他这一年在公司待的时间更多。”夏清淮唇角弧度不变：“如果想不起来再去别的地方。”
尽管夏清淮语气依旧，但郑秘书还是察觉到不妥，他张了张嘴，看着站在两边泾渭分明的两人，没有说什么，而是出门将之前的文件搬了一部分过来，放在段玄斐面前：“这是您前几天处理过的部分文件。”
段玄斐：？
他盯着几乎摞到自己下巴的文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的脑子真的是出车祸坏掉，而不是累坏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