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三色柳

33、33

　　王玫被徐乐说了一句结婚的话，就真有点结婚的想法了，路上看见有带着小孩的妈妈也觉得特别亲切温馨，巴不得自己手上立即就能有一个软趴趴流着口水的小孩儿。偶尔侧头看苏尚雅的脸，觉得这五官长在一张白嫩的小脸蛋上也算可爱，顺便就越看他越顺眼了。最不能掩饰的就是情人的眼神，人的眼睛能溢满柔情也能装满仇恨，这些东西不能言语却可一眼分辨，苏尚雅感受到了，也相应地释放了对等的感情。
　　同时，也就会说起父母和未来，王玫有些天真的想法，行为世俗的成分却多了点儿；苏尚雅对她有点感情，但这感情却又不足以让他晕头，因此他能够听得兴致勃勃却也能在心里算计这个女人能不能在自己的父母手下游刃有余。
　　吃完晚饭，照例把车开到小河边，在幽暗的小路上慢慢行走，植物的芳香渲染气氛，勾引出两人已经所剩无几的少年情怀。
　　苏尚雅看小河里映照的点点灯火，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说，我们俩要真结婚了，还能这样？”
　　“要真有那一天，你不耐烦陪我吧？”王玫找了张木头凳子坐下，揉两下脚，“国庆节要不要去我家玩？”
　　苏尚雅歪头，王玫咳了两下，涩涩道，“我妈让我带人回去，这时候不就只有你了么！”
　　“你家是什么地方呢？”苏尚雅来了兴致。
　　“乡下，山上，天黑得早，到处都是风呜呜的声音，你怕不怕？”王玫沉沉地笑，“有月亮的时候，地上都是树和竹的影子，最引阴气了，还有乌鸦！”
　　“怎么话从你嘴巴里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苏尚雅干脆地伸手搂住王玫的腰，夜晚的凉气袭上来，一个个鸡皮疙瘩往上冒，两个人偎依在树丛里，还真有那么点天地宽大唯彼此可倚靠的感觉，“别人就说月上柳梢头，要不就是清溪石上流，到你这里就是四处鬼影！”
　　王玫的温柔都要从眼睛里流淌出来，应该是月亮太亮的缘故，照得眼前人特别合眼。
　　苏尚雅看王玫的笑，心里就被虫子拨弄了一下，有点痒痒的，他把王玫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而王玫很乖顺地没有反抗。苏尚雅有点得意，这什么样的女人也总有温柔的时候，起了几分怜惜，“现在才觉得你是个女人了！”
　　“那之前你都是在和男人谈呢？”王玫笑，笑声也不婉转。
　　苏尚雅捏一下她的脸，嘴巴凑过去，轻轻含住她的嘴唇。王玫身体僵了一下，尔后放开。
　　最后送王玫回家，在楼下两人都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王玫脸有点潮红，眼睛晶亮，嘴唇发红。苏尚雅抱着她又啃了两下才放开，王玫蹦跳着回去，冲上楼打开门冲到窗户边冲楼下招手。
　　苏尚雅笑着回手，电话却响起来，是他哥。
　　“那边的事情你有没有关心呢？”
　　“挺好的，总共有七家竞争，我们这边有3家，那边也有3家！”
　　“还有一家呢？”
　　“我找人查了，新冒出来的，没什么名头！”
　　“怎么就让他给钻上来了？”
　　“说是没有报上名的单位太多了，总有人去投诉，弄一家公正的在前面顶着呢！”苏尚雅看王玫从窗户边消失了，钻进车里笑一下，“怎么，不放心了？”
　　老孙烦躁，“总不能把这个也丢掉吧？”
　　苏尚雅知道他在苏苏那里没有机会，也不嘲笑他，但是自己语气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情场得意，“放心，我给你看着呢！”
　　“我看你那一双眼睛就盯女人身上了！”
　　苏尚雅戴上耳机启动车，“我也就这点儿爱好了！”
　　“你还真就准备就范了？”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以后你就是有点啥这个女人也和你闹不起来，不是那种折腾的性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小心眼斤斤计较看不开！”
　　苏尚雅笑了，老孙言不由衷，他爱的不就是这号女人么！
　　“都这把年纪了，还什么情啊爱的，看到合适的，人品还行不至于笨的，性子大气不钻牛角尖的，就凑合了！”苏尚雅扳动方向盘，“人嘛，一辈子能热血几回呢！”
　　老孙恨恨，“这项目丢了，我扒你的皮！”
　　苏尚雅挂了手机，吹着口哨，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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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玫做梦了，自从大学毕业后第一次。
　　苏苏让王玫陪她去医院却不说为什么，一路上只有沉默以及非常不好的预感。苏苏的手机铃声响了一路，苏苏每次都冷漠地按掉，王玫看了，是廖亮的名字。
　　在医院门口站了半晌，苏苏却又扭头走掉，原路返回学校。
　　廖亮早在门口等着，王玫借口买东西走开，回来的时候看到廖亮和苏苏在马路中间纠缠，四面都是汽车的声音，王玫丢开手里的东西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拉开两人，但是来不及了，她只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然后什么也不知道。
　　白，到处都是冰凉的白，她张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模糊的脸，没有表情。王玫笑出声音来，“苏尚雅，你的脸怎么都糊上了？”
　　这句话一出口，王玫就醒了，心脏不可抑制地跳起来。她伸手摸出手机，借着幽蓝的屏幕找到苏苏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玫子，你要没有重要的事情，我明天去扒你的皮！”
　　“没事，就问问你好不好！”王玫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这么快接电话，没睡呢？”
　　“李久在加班呢，没意思，孤枕难眠！”
　　“嘿，我做梦了！”
　　“什么好梦，值得这样半夜打电话来炫耀？”
　　“你说，我要是在梦里叫错了名字，怎么办？”
　　苏苏来了精神，清清嗓子，“这个问题就要看情况了，如果你要和男人睡一起叫错了名字，这是家庭革命；如果你是一个人睡觉叫错了名字，那就是春心荡漾。你叫谁了？”
　　“这还真是喜事啊！”王玫伸了个懒腰，“挂了哈！”
　　“别慌，你叫谁了？”
　　“苏尚雅呗，还能是谁，我不是你那样三心二意的女人！”
　　“呸！”苏苏精神道，“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边叫他名字，他那边不知道和谁呢！”
　　“我要挂了！”
　　“好吧，你看见谁的脸了？林静？”
　　“不是，就是见你了！”
　　“你不是爱上我了吧？”苏苏哈哈大笑。
　　“就梦见撞车那一次了！”
　　苏苏没声音了，半晌才怯生生道，“你还生气呢？”
　　王玫笑，“哪能呢，就是突然梦到了，打个电话问问你还好！”说完也不等苏苏说话就挂点，抠电池闭眼睛努力睡着。
　　那一次车祸，三个人进了医院。王玫的伤口不大，但是伤在额头，流血太多，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廖亮基本上只有擦伤，观察两天就消失在校园里；真正严重的却是苏苏，一送进医院就被李久和林静转去了别的医院，王玫只知道苏苏伤得很重，具体是什么伤却从来没听李久和林静提过。
　　后来，苏苏让林静选，是选她还是选王玫。王玫彻底傻眼，她居然从来就没有想过苏苏会喜欢林静这个问题，呆呆地被林静拉走。苏苏崩溃地大叫，不就是一个游戏么，她不玩了，她根本就不喜欢王玫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们三个中间。王玫只愣愣地看林静，林静交待了所有，最后加上一句，“我没有骗过你！”
　　王玫作出了自己最正确的选择，维护残存的尊严，直到苏苏再次硬贴上来要和她做朋友。
　　王玫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