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下无痕》西染的秘密

39、第三十九章

　　“对了，彦，这次袭击我们的人是你的大哥吧。”沉吟许久，我还是开启了这个话题。
　　“看他们的衣服，是叶臻皇家死士不错，皇家死士··只有君王和太子有调用的权力·”彦的声音很苦涩。
　　“我没想到大哥会这么恨我。”
　　我无言以对。面对权力的诱惑，任何人都会变得不可理喻，变得狠厉无情。
　　“跟我说说叶臻现在的情况吧，你和你太子哥哥，还有你的父皇。”斟酌的词句，但还是掩不住自己对朝堂的好奇。
　　“林左相没有和你谈过？没有叫你去留意哪位皇子和京中华贵，好让你做好嫁人的准备啊？”很难得的，彦竟然在八卦。
　　“你说啦，爹爹才不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其实林越风压根是不准备把林诺依嫁出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林相，真的把你保护的很好。”
　　“嗯，说吧。”像他的怀里缩了缩，我做好聆听的准备。
　　彦深吸了一口气，为我分析起了当今的朝堂。
　　“大哥自幼丧母，又是长子，父皇怜悯，又是深切思念太子母妃德仁皇后，当时不顾群臣的反对，在大哥10岁之时立为太子。而那年，我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四妃之首，容妃。母妃乃是原护国公的长女，即当今淮南王的姐姐，占据扬州一带，势力雄厚，而母妃自从进宫，一直荣宠不衰，统管后宫。进宫一年之后，就有了我。”
　　“大哥性格狠厉，阴暗，长相却是与德仁皇后有7成相似，这也是外界盛传为何太子如何跋扈父皇依旧不愿废去其太子之位的缘由，可实际上，二哥无心朝政，而我母家势力过大，父皇日夜防着我会协同淮南王逼宫，又怎么会立我为太子？！父皇扶持大哥是唯一的选择。只是母妃··她不甘心啊。她不相信，她竟然争不过一个死人。”
　　“而我，自幼就学习君王之道，外公那时候是护国公，他带着我卷进一场又一场权力的漩涡。他教会了我很多，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游刃在政治斗争中，渐渐的开始与太子针锋相对起来，甚至起了逼宫的想法··那时候，我才10岁。但在那一次最为激烈太子废立的斗争中，外公··外公竟然一反常态，大肆的支持着保太子。他甚至还带着群臣联名上书说是太子青年意气，指点江山，颇有开国先帝的姿态。而就在这次上书之后，所有太子党都得到大规模的打压，外公竟然被父皇逼着去镇守塞外。那时候外公已经是病入膏肓，但是父皇丝毫没有怜悯，勒令外公即日起程··”
　　“外公最后病死在路上，临终的时候，外公托人交给了我一封信。”
　　“那信上写着：天下之大，却只有一主。就算皇子再为出色，也是不能威胁到帝位。”
　　“外公用他自己的性命教给了我最后一个警戒，这大千世界，整个叶臻，都是我父皇的啊!”
　　“外公用他自己的生命给了太子党一次致命的打击，也让我慢慢可以与太子相抗衡。也是自那次以后，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还是幼稚的可笑，不说与父皇分羹，就连对付我的大哥，都还是鞭长莫及，若是没有我的外公最后拼死一招，也不会成就我当今的局面。”越来越低沉的声音，毫无波澜，却扯着我的心口，□□的像是不能呼吸。
　　“那个时候，你很难受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有着不自觉的颤抖，手指下意识的攥紧。
　　“对啊，当时我怎么就不告诉你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彦伸出一只手，搂住了我。
　　“不过，现在，都好了。”
　　“嗯。”
　　“嗯。”
　　黑夜里四处是野兽的嚎叫，暗黑处，隐隐有着绿光萌动，森然而冷厉的林中生物开始着最原始的生存斗争。生，杀，予，夺，都是为了活命啊。
　　可是活命之后呢？是捍卫自己的领土，然后，侵略他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人的欲望总是毫无止境的，肆意膨胀的凌虐之心，本性中对美好事物总是抱有玷污的冲动。
　　其实，权力也并非什么美好事物呢。
　　胡思乱想之中，睡意慢慢的侵蚀了我残存的意识，终不知何时，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去。
　　彦，好像自从初遇那天晚上以后，只有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是这样，安静的听着对方说话，或是抱怨，或是安慰，都是最为了解彼此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
　　彦，虽然我们现在很狼狈，但是，很开心呢。
　　彦，很久很久以后，你会不会想起这个夜晚？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夜晚。
　　或许那时候，你想起的只是这一辈子的唯一一次的屈辱，但是，只要稍微顺便想我一点点就好，只要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