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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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漱，收拾好东西，裴羽下楼准备去吃饭。
走出旅馆大门，外面是一条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栽种着树木，郁郁葱葱，将大街的上空全都遮蔽了起来，在这炎热的夏季分外清凉，偶尔，还能听到树木间啾啾的鸟鸣声。
人行道里侧店铺林立，各种早餐店的门口此时已经热气腾腾，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裴羽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欣赏着周围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闲庭信步，也别有一番滋味，自从工作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闲适过了。
早晨清凉的微风穿过树叶，轻拂在裴羽的身上，枝叶摇曳间，周围一切的喧嚣都消失不见，漫步街头，裴羽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中，仿佛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被厉鬼缠身的惊恐绝望，重回十年前的迷茫不真实、斗鬼的惊险疲惫，这一刻统统都消逝而去，只留下一派平和淡然。
等回过神来时，裴羽发现她体内已经凝练满四个窍穴。
如果刚才有修行之人经过这里，便可以发现整个街道上方的灵气都被裴羽吸纳一空。
“你怎么走路的？”一个青年恼怒的声音响起。
裴羽抬头看去，原本青年还想说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略微呆愣地看着她。
“抱歉”，裴羽平淡地收回目光说道，点头示意后，便转脚绕过青年继续往前方走去。
裴羽离开后，青年还久久地回不过神。
“哎，哎美女？”青年转头，身后哪儿还有人。
裴羽此时正坐旁边的一家米粉店里，热气腾腾的香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刚才如果不是恰好撞到了那个青年，她应该还能凝练一个窍穴。
虽然感到很可惜，但裴羽也不纠结，昨晚一夜才凝练一个窍穴，今天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却已凝练三个，她已经很满足了。
感受了一番四个窍穴里的灵力，裴羽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微微勾起唇角，她对老板说道：“老板，来一碗大份的牛肉米粉。”
“哎！好嘞！”
吃完鲜香的牛肉米粉，裴羽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有了昨晚张开买符给的三千块钱，她准备这个暑假留在原祁市不回去。
现在她已经正式踏入修行，以后还有学制符，这些花费的时间必定不少。
回到家里后，要是她爸妈每天看她在房间里打坐画符，没准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为了避免父母担心和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裴羽决定暂时不回去。
理由也很简单，只需说她要留在原祁市帮同学补习。
裴羽家庭条件并不好，所以从小到大读书都很刻苦，加上聪明，一直都是尖子生，即使在原川中学这样的名校成绩也一直在年级前十名。
平时在暑假帮助同学补课也算正常，她记得高一暑假那年，自己就给班上一位玩得不错的女生补课，期间女生家长不仅给了她补课费，还让她和那女生一起住在家里。
不过这对裴羽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裴羽父母也没有怀疑，嘱咐了她一些日常琐碎的事，就让她如果不想给别人补课了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裴羽连连答应下来，询问一番自己妹妹的生活和成绩，她才挂断电话。
裴羽有一个亲妹妹，叫裴敏，前几天刚满十二岁，这学期小学毕业，正好暑假完升初中。
对于这个妹妹，裴羽的心情很复杂，在她印象中，裴敏虽然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有自己的小脾气，但总的来说，依然是乖巧的女孩子。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妹妹的性子便养歪了。
经常逃学打架不说，人还变得越来越冷漠孤僻，对家人漠不关心，对于家人给予的关切也冷淡不理，后来去上了大学更是一年半载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让裴羽对她既失望又恼火。
至于裴敏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裴羽记得，似乎是自己读大学的时候。
现在回到了十年前，无论如何，裴羽也要将裴敏这养歪的性子扭转过来。如果有必要，她想将人带到原祁市读书，好好看着。
重来一次，等明年高三结束，裴羽不准备再去京城读大学，她要留在原祁市，离家人近一些，顺便照顾妹妹。
吃完牛肉米粉后，裴羽不知不觉走到街尾的一条巷子口，那里正好有一家卖香烛纸钱的店，想起自己要学制符，必定是少不了黄纸、朱砂等物。
“老板，你这里有黄纸和朱砂吗？”
店柜后面正在整理货物的老板娘抬起头笑道：“当然有，我就是卖这个的。我这里有便宜的黄纸，也有贵的，你要哪一种？”
“先给我看看吧”，裴羽说。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拿出几种黄纸放到柜台上，又转身拿朱砂。
裴羽看了一遍面前的黄纸，一眼将不合格的筛掉，之后又用手指仔细摸了一下黄纸的触感，只有最贵的那种黄纸符合她要求，其它的黄纸不用下笔都知道要浸墨。
裴羽拿起最贵的那摞黄纸问：“老板娘你这种黄纸还有没有其它规格大小的？”
老板娘摇摇头：“没有。哎呀，小姑娘，这黄纸就是用来烧的，都是这般大小，哪里还有其他什么规格的。”
裴羽顿时为难起来，之前用的两张符箓，那黄纸剪裁的规格和这些明显不一样，显然这些是不行的。难道还要她去买一大张黄纸来自己裁？
可她并不知道具体大小尺寸。
“老板娘，这些都不是我要的黄纸，”裴羽摇摇头走出店铺。
“哎——！”老板娘手里拿着一小袋朱砂：“怎么就走了？”
裴羽朝小巷里走出，之前她隐约看到里面也有一家卖纸钱香烛的店。
巷子窄小幽深，有些老旧，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朝里走去，总感觉阴气森森的。
裴羽却很高兴，因为她感觉自己要的东西，这里可以买到。
加快速度走向店铺，这店铺和外面的那家一样，门外放置着两个大的花圈，里面摆满了各种纸活，顶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的寿衣、元宝金箔等，整个铺面显得拥挤不堪。
唯一不同之处是，这家店的门居然不是卷帘门，而是老式的装卸木板门，上面坑坑洼洼，颇有岁月的痕迹。
里面光线幽暗，视线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光景，只能看到一道模糊黑影朝外走出来。
裴羽原本以为走出来的会是一个阴气森森、巫婆形象的老人，没想到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看到裴羽，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热情的迎上了说道：
“道友仙姿佚貌，简直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不知道道友要买些什么东西，我这里不仅承包丧葬礼仪一条龙服务，各种修炼物品也一应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卖不了的！”
对于老板知道她是修行之人的事，裴羽并不意外，因为在看到这位老板的第一眼，她便感应到了对方身上的灵气，显然也是同道中人。
“我只需要黄纸和朱砂”，裴羽说。
“道友是想要制符？”一听，老板便知道裴羽要做什么。
裴羽点点头。
老板更加热情了：“道友会制符，不知道友有没有卖符的打算？我这里什么符都收，保证价格公道！”
“我并不会制符，只是买来试一试”，裴羽说。
“原来这样呀”，老板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又热情起来：“既然要制符，怎么能少了毛笔呢，我这里各种类型的毛笔都有，上中下三等都有，你可以挑选一二”。
老板将黄纸、朱砂和毛笔一一摆在柜台上，满面笑容地望着裴羽。
对老板拿出来的东西，裴羽很满意，黄纸和系统当初给她的符箓用纸大小一模一样。
“我要一千张黄纸，还有这盒朱砂”，她的视线扫过旁边放的几款毛笔，拿了两支便宜的毛笔。
见裴羽选了两支最便宜的毛笔，老板连忙说道：“道友何不选一只好些的毛笔，画符也能事半功倍。你看这只——”
他拿起最贵的那只介绍道：“这笔可是上等的狼毫笔，笔尖如锥，笔头圆润饱满，笔身采用楠木制成，你看看上面这雕刻的符文多漂亮！”
裴羽当然知道这笔不错，因为这笔带有灵光，并不是凡品。
但她没钱！
“我买不起”，裴羽直接说道。
“原来道友囊中羞涩”，老板理解地说道，显然这样的状况遇见的并不少。
裴羽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几样东西：“老板算算多少钱吧。”
“不用算了，一千五。”老板说。
“什么？”
一千五？！
裴羽眉头紧锁，表情当时就不悦起来：“一千张黄纸、一盒朱砂、两支普通毛笔你卖我一千五？老板，宰人不是这样宰的。”
“道友此言差矣”，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我卖的东西质量都是上乘，就拿这些黄纸来说，在其他店里可买不到这么标准规格的剪裁，你看这剪裁就需要耗时耗力，我也很累的。”
“难道你不是用机器裁的？”裴羽看了眼那一千张黄纸平整的线条，她可不信这是老板亲手裁出来的。
老板尴尬地咳了一声，不过他脸皮厚，很快说：“虽然用到了机器，但我那是半自动的机器，还是需要消耗人工力的不是？而且道友你看，这做生意是要赚钱的，我自然也要赚点，不然怎么养家糊口？”
裴羽脸有点黑：“怕不是一点吧，老板，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赚得也太狠了一些。”
“那也没办法”，老板摊摊手：“我只能赚同道中人的钱，其他非通道中人的钱都被前面巷子口的那家店赚了。”
裴羽：“……”
今天早晨在旅馆裴羽又交了两天的房钱，花了四百，此时身上只剩下二千七百块钱，如果一下子花掉一千五，剩下的那点钱可坚持不了多久。
裴羽觉得这老板简直是奸商，与其在这里买毛笔，还不如等会儿去文具店买。
似乎看出裴羽的想法，老板一副亏死了表情道：“我看道友第一次来，为了我们以后更长久的合作，我这里免费赠送道友一小瓶公鸡血和一只毛笔。”
他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只最便宜的毛笔：“这普通的毛笔可承受不了多少次符箓的绘制，报废得很快，所以我免费再送道友一只，至于这公鸡血至阴至阳，画符怎么能少得了呢？”
“画符需要加公鸡血？”裴羽拿起小瓷瓶好奇的问道。
“道友难道不知道？”老板甚为惊奇的盯着裴羽看。
裴羽摇头，直接承认：“不知道。”
老板呵呵干笑两声：“那祝道友能马到成功，早日画成灵符。”
面对这种坑了她一千五百块钱的奸商，裴羽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拿出手机用支付宝扫了柜台上的二维码，将钱转了过去。
眼看裴羽要走，老板突然眼珠子一转，喊道：“道友请留步！”
“还有事？”裴羽转身问，神情有些冷，目光落到对方的笑容上，她知道这老板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只见老板笑呵呵地指着店里的一对纸扎人说道：“道友请看此物怎么样？”
裴羽挑眉，搞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瞟了一眼两个纸扎人，随口答道：“还不错，扎得很有灵性。”
“那是当然，祖传的手艺！”老板骄傲地说道：“我这店里的纸扎人和其他店里用纸扎的可不一样，其他店里，那就真的只是纸人，而我这纸扎人有灵性，不信，你看——”
老板食指向着两个纸扎人一点，说：“童男童女还不快拜见道友。”
很快，两个灵动的纸扎人便漂浮到空中，对着裴羽弯腰一拜，口中清脆的童音响起：“童女（童男）拜见仙师。”
老板得意洋洋地对裴羽说道：“怎么样，不错吧？”
裴羽点头，刚开始修行的她对着一幕还感到挺惊奇的。
老板一喜，赶紧说：“一个五千，真的是非常便宜了，不如道友买两个？”
话落，生怕裴羽拒绝，又说：“既然道友喜欢，要不这样，两个我亏本八千卖给你。”
“不用了，这对我没用”，裴羽拿起东西抬脚转身就走。
“道友别走啊！价钱好商量！”老板赶紧跟出来对着裴羽越走越远的身影喊道：“大不了我给你打八折啊！以后全部八折！！！”
在裴羽彻底消失在巷子里后，老板看了一眼店铺里的童男童女。
童男童女见自家主人看向自己，乖巧地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老板长叹一声：“看来你们是卖不出去喽！”
原本觉得裴羽是个才修行萌新，肯定没见过太多新奇的东西，想着忽悠人买两个纸扎人，哪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套。
走进店铺将两个纸扎人收好，老板忍不住念叨道：“好不容易来一桩生意，以为可以吃三年，结果没想到只能吃三天，再这样下去，我就养不起你们喽。”
“主人，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两道童音争先恐后地说。
“嘿，自己养自己？就你们？除非把你们卖了还差不多。”
接着，他指着两纸扎人说：“你们啊，下次给我放激灵点，再遇到这种啥都不懂的萌新，嘴要甜些知道不？把他们哄的舒舒服服，没准脑抽就买两个纸扎人回去了，别只是一句干巴巴的拜见仙师。”
“那我们怎么说，主人。”两个纸扎人不懂就问。
“你们应该说，仙师真是神仙妃子、国色天香，让我们一见就心生崇拜，我们愿意跟随天师，从此做牛做马伺候仙师。”老板嗲着声音，学着两童男童女的模样说话，十分辣眼睛。
“哦”，两童男童女似懂非懂地答应一声：“知道了，主人。”
“算了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以后多看点书，别一天只知道看动画片。”老板将两个纸扎人放好，吆喝一声：“好了，该开饭了！”
闻言，周围的纸扎人一众摇晃。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