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伯爵的赌局（下）》木衣

15、番外篇：寥落的星尘

　　“杂种！”莱因勋爵将面前的酒杯一把扔出，“你们见鬼的疯了，让那个杂种来担任统帅？等着他把你们直接送进他卑鄙肮脏狼人血亲的手里吧！”

　　其他在场的人一下炸了窝，十几个人倒是分了两三派开始吵吵嚷嚷，有击节赞叹勋爵说得痛快的，也有摇头责他危言耸听的，更有貌似中允的“温和人士”劝大家各退一步的。

　　“路易•冯•阿德勒阁下。”门口的侍从扬声宣布新到客人的名讳。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莱因勋爵又嘟囔了一声“杂种”，不甘不愿的起身迎客。

　　“先生们，”新进来的客人脱帽微微致礼，“请不要为我的到来费心。我只是顺便来向各位打一声招呼，估计有一段时间要跟诸位作别了。”

　　场面诡异的冷了下来，终于有人结结巴巴的开口，“路易，亲爱的朋友，你要离开？在这种时候？那我们跟狼人的这场仗怎么办？”

　　客人包含兴味的挑挑眉，“好问题，等狼人侵犯到我的领地时，我一定会给出一个好答案的。现在，请恕我失陪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莱因勋爵轻蔑的笑了出来，“懦夫，夹着你的狼人尾巴赶紧逃吧，小心你的亲戚们把你当作吸血鬼干掉了。”

　　客人不慌不忙的鞠了一躬，“烦您费心，请代我的亲戚向令弟致以亲切的问候，多亏他温良爱好和平的品性，让我钟情战斗的亲戚，没流一滴汗就拿到了战略要地卡塞。”

　　勋爵的眼睛染上了血色的红雾，“狼人肮脏血液的受益者，你有什么好炫耀的，吸血鬼的败类，你许了狼人什么好处，他们暂时放过了这里，阴谋，一定是你设下了阴谋……。”

　　在勋爵的怒吼中，客人已经施施然转身离去。

　　“路易，”刚刚开口询问的人追了出去，“你真得要走？再考虑一下，王上那里我们想推荐你指挥南边的战场。”

　　“还是不用了。”客人淡淡回绝，“勋爵是王上的密友，他的态度也就是王上的态度。再待下去实在没有意思。”

　　“怎么会，我们这边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你的。要不是有你，这里也不会在狼人的攻击下撑这么久了，路易……。”

　　客人已经半上了马车，“不好意思，文森，我急着赶路。”

　　文森垂头丧气退到一边，“那好吧，路易，过两天我再去你府上拜会你。”

　　“阿，估计你会扑个空，”客人不甚在意的道，“我一时半会没打算回自己领地。”

　　文森吃惊的抬起头，“那你要去哪里？”

　　“还没定，也许是地中海，也许是波西米亚，这个地方的空气也实在令我厌烦了。”

　　“那你的领地怎么办？路易，你不是疯了吧，现在的局势……。”

　　“狼人喜欢的话送给他们好了。”客人截断他的话，“吸血鬼又不是脑满肠肥的人类贵族，要那么多丰饶的物品有什么用？”

　　文森语塞，随后祈求似的开口，“路易，你自己不要，也要考虑一下你的子民，他们可是你的责任，你有义务不让他们落在粗鲁的狼人手里。路易，不要轻易放下你的责任啊！”

　　他的热切丝毫没有传递到客人身上，“责任，那是什么东西？”

　　勋爵府的小厮过来关好马车门，客人吩咐一声车夫，“我们走。”

　　马车飞驰而去，留下文森在原地目瞪口呆。

　　波西米亚伯爵的新府邸，管家正在处理近来的大小事务，最后带上来的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

　　“爵爷，就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偷了您的房契。要怎么处置他们？”

　　“送到治安官那里吧。”伯爵不经意的挥挥手。

　　两个孩子脸上充满了惊恐，好像是听到世界末日来临，一个孩子忍不住开口求饶，“大人，求您放过我们……。”仆人们将他们硬拉下去，另一个孩子看着连眼睛都不抬一下的主事人，不由喃喃道，“早跟你说了，这些贵族老爷们铁石心肠，跟那些黑心鬼们都是一伙的。”

　　两个小孩已经被拖到了门庭外，伯爵忽然笑笑，勾勾手指让管家过来，“不用带他们去治安官那里了，直接放了他们俩。”

　　管家瞠目结舌的看着主人，“可是，爵爷，为什么？”

　　“啊，很久没有被人用‘铁石心肠’这种至高的形容词赞美过了……顺带问一句，这里不会有把囚犯当作苦力廉价租出去的惯例吧？”

　　管家偷偷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爵爷，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伯爵懒懒笑了一下，真是，到哪里，人类都一样卑贱的令人作呕呵……

　　两个小孩又跑了回来，刚刚出言相求的又跪倒在了地上，“多谢爵爷，多谢爵爷。”

　　嗯，算是个懂事的小家伙。伯爵在心里想着。眼光调到另外一个孩子身上，他的眼中可没有太多的感激，反而有一点狐疑，“你……想那我们怎么样？你有什么阴谋？”

　　阴谋？不期然想起莱因勋爵盛怒的脸，伯爵颇感无趣的对管家道，“你还是把他们送到治安官……。”

　　话还没有说完，果然，两个孩子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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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无星无月的晚上，伯爵的马车飞驰着赶往邻县。忽然，大道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车夫猛然勒住了马缰，“小王八蛋，你有没有长眼睛……。”

　　不远处，火把闪动，人声鼎沸，差点被马车撞到的孩子，闪着惊惶的眼睛，忽然趁车夫不备，一下钻入了车厢中……，他惊骇的叫了出来，如野兽般晶亮的眼光牢牢罩住了他，然后，他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伯爵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瘦小的身躯，低低笑了出来，“应该怎么说呢？命运安排我们的交叉点还真不少。质疑我品性的小偷先生，咱们又碰面了。”

　　马车外，人声嘈杂，一道粗壮的声音响起，“爵爷，抱歉打扰到您了，我们这里跑丢了一个奴隶，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

　　伯爵瞥了一眼那孩子，他脸色煞白，心跳快得像打鼓。黑暗中，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伯爵披风的一角……伯爵有些仲怔，那瘦弱的，指甲中满是泥垢的小手紧紧的，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好像捉住的不是掐着他脖子煞星的衣服，而是什么救命的绳索。

　　伯爵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顺手一带，把那小孩拎了出来，“啊，是这个小东西吗？”

　　车外的壮汉眼睛一亮，“就是他，多谢爵爷。”他伸出手去想把小孩揪过来，伯爵轻轻一晃，闪过了他的动作。

　　壮汉尴尬的怔在了那里。

　　伯爵径自看着在自己手里挣扎不已的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挣扎的更厉害，“放开我，你这个黑心鬼……。”

　　壮汉厉声喝斥，“你这个小杂种，闭嘴！”然后恭谨的道，“爵爷，这个小兔崽子叫奥特坦斯丁。麻烦您把他交给我好吗？”

　　奥特坦斯丁大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我不是他们奴隶，是他们把我抓来的，他们要把我卖到马戏团……。”

　　壮汉神色猛地变得狰狞，伯爵轻轻一笑，“好了，奥特坦斯丁，你可以住嘴了。”伯爵把他轻轻甩上了马车，“你们这个奴隶我买下来了，要多少钱？”

　　“爵爷您要买他？” 壮汉露出悻悻的神情，“算这个小兔崽子走运！您知道，我们买他的时候花了这个数。”他比出个三来。

　　伯爵掏出三个金币扔给他，“够了吧？”

　　壮汉眼睛瞪得铜子大，他是想说银币来着。收起钱一抬头，伯爵已经上了马车。他鞠躬哈腰，“爵爷慢走。”心里却在暗乐，今天真是运气不错，碰上一个冤大头伯爵。

　　马车里，奥特坦斯丁奥特缩在一角牢牢瞪着伯爵，“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付了他多少钱，我做工还你。”

　　“嗯，没有多少。”伯爵懒懒靠在椅背上，“三个便士而已。”

　　奥特睁大眼睛，“那个吸血鬼？怎么可能只要你三便士？！”

　　听到那个名词，伯爵窃窃的笑了起来，“阿，显然，人有的时候会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来，比如说我会出手管闲事，再比如说他会把你只卖了三个便士。”

　　奥特坦斯丁疑惑的盯着他看。

　　“嗯，还有，既然我已经买下了你，你暂时算我的随从吧。等你赚够钱再替你自己赎身好了。”伯爵打了个响指，“对了，叫奥特坦斯丁太绕口了，以后你就叫三便士吧，好记又好听。”

　　奥特坦斯丁大声拒绝，“不要！这个名字哪里好听？难听死了！我不要叫三便士！”

　　伯爵任他吵闹，闭起眼睛装作养神。马车在飞驰，孩子终于也喊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伯爵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新买的侍从，上次放他是因为没理由给那些奸商创造廉价劳动力，这次呢？

　　望着那双此时规规矩矩垂在一旁的小手，伯爵自嘲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想起文森所谓什么“责任”的东西，或者只是在记忆里，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像那双肮脏的小手的主人一样，单纯而强烈的需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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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爷，我好害怕，我不要死。”近三百年前的一句话还在脑中回响，扶着棺材苍白的手因为体内的痉挛而微微颤抖。

　　门庭外传来细微的动静，伯爵一把扣上泛着冷光的金属面具，挺直身躯走入了客厅。

　　等伊尔瑙进入房间时，看到的是好整以暇坐在壁炉边的阿德勒伯爵。火光跳跃在他高大的身躯和银色的假面上，映闪出一派无情专制的气息。

　　伊尔瑙的眼睛黯了黯，这个吸血鬼，还是那个他认识的路易吗？

　　伯爵伸出手去示意了一下，“我的朋友，请随便坐，不用这么拘谨。”他的话里有一股冷冰冰的味道，让伊尔瑙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伊尔瑙突如其来的问出了口。

　　“意见，怎么会？我的朋友。”路易漫不经意的道，“不过，说起来，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伊尔瑙不开口，等着路易说下去。

　　“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很专业的吸血鬼，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吸血鬼，为什么在一个月内还搞不定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伊尔瑙冷冷看他，“如果你是说魏小姐的话，我想原因是她血管里流得是血，不是跟你一样的冰。”

　　路易厌烦的举了一下手，“亲爱的朋友，让我们来把事情说清楚，在法兰出现在那个宴会后，我们已经分好了工，我来对付王上和教宗，你来负责看护栗子，我想我表达的够明确，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是不是应该替魏小姐感谢你，在你轻易甩掉她后，你还如此仁慈的关心她的喜乐？还有，你所谓的分好了工，如果改成你自作主张，擅自行动来迫使我合作，应该会更加准确。”

　　“很抱歉我的‘专横’冒犯到了你。”路易干巴巴的道，“不过我不觉得我的策略有什么不妥。”

　　“在还没有确定王上是不是真在这里之前……。”

　　“他一定在这里。”路易简短的说，“我了解法兰，她喜欢玩火，但是一定要戴好石棉手套才下场……她对侯爵嚣张的态度不是教宗的能力可以支撑的。”

　　伊尔瑙神情略见缓和，“即使如此，你不觉得对魏小姐太残忍了一点吗？”

　　“有命才能体会什么叫残忍。”

　　伊尔瑙淡淡看着他，“有时候你这种冷酷的现实主义真教我吃惊。我以为跟魏小姐分手，最起码会让你难受个三四天，结果当天你就积极投入到跟M夫人的爱情游戏中去了，是我不够了解你吗？”

　　“新的挑战总让我兴奋。”路易无谓的回答。

　　“看到你这样，我真为魏小姐所有的伤心难过不值。”伊尔瑙直直看入他的眼中，“结束赌局是为了让她远离危险，这还说得过去，但是，除了责任，难道你没有因为要放弃她，有一点不舍和伤感吗？”

　　路易叹了口气，“菲舍尔阁下，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多愁善感。”

　　伊尔瑙冷冷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伤感么，大概也会有那么一点……满意了吗，我的朋友？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伊尔瑙不疑有他的靠近路易。下一瞬间，路易一把抱住他，“啊，亲爱的朋友，临走前，来一个合作愉快的拥抱吧。”

　　伊尔瑙愤然推开他，背影僵直的出了客厅。

　　路易伸开手，掌中静静躺着一根黑色的长发,是她不小心沾在伊尔瑙身上的吧？像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伯爵扔掉脸上的面具，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怔怔盯着不知名的远方。

　　“你疯了！”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伊尔瑙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客厅。伯爵一震，下意识的去拣地上的面具，却被伊尔瑙抢先拿在了手里。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的脸，要命，你跟谁订立了这么凶险的血盟！”伯爵完好的半边面孔上一缕缕血丝渗出，像是被谁用针刺破了脸，血痕瞬间被苍白的肤色吸收，更多的血却源源不断的涌现。

　　路易疲惫的叹了口气，“刺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一件道德的事，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道德两个字从你口里说出还真讽刺。”伊尔瑙趋前察看他的伤痕，然后狐疑的道，“你是跟魏小姐缔结了血之盟约？”

　　路易不答。伊尔瑙以手覆额，“你还真能藏，连我你都给瞒过去。算了，让我帮你先暂时封了这个血咒。”他伸手点向路易眉心，却被苍白的手轻轻挡开。“没关系，随它去，这点苦我还受得住。”

　　伊尔瑙愕然，“血咒噬心叫这点苦？别逞强了，你能勉强保持清醒已经不错了，有什么必要要这么折磨自己？”

　　路易努力在椅子上坐直，无所谓的笑道，“嗯，不折磨人的就不是爱情了。我只是在为当初的誓言付一点小小利息罢了。”

　　伊尔瑙先是无奈，继而怀疑，“你倒底是发了什么誓言？我不觉得你像是背弃盟约的人。”

　　路易闭目不语。他此时的肤色从吸血鬼的角度看来都十分不正常，苍白得透明，虚无得仿佛马上要在空气中蒸发。

　　伊尔瑙慢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半晌忽然道，“随便你，不过，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恕我不奉陪了，过两天我出发去北极。”

　　路易猛地睁开了眼，“不可以，你知道我不能见她!悲剧不能重演，王上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人。”

　　伊尔瑙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是你过虑了。至于魏小姐安全方面，我会去拜托小纱，他的能力不在你我之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路易狠狠看着他，“我说过不会见她就是不会，就算你走了也没用。”

　　伊尔瑙站起身，径自淡淡道，“快点结束这边的事，然后把魏小姐追回来。”

　　伊尔瑙离去，客厅里重归寂寥。伯爵仰头靠在椅上，把一直攒在手中的发丝轻轻覆在唇端。快点？能有多快？他所面对的是吸血之王，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以人类短暂的寿命，他还能有机会再看她一眼，再抱她一下么？

　　忽然，体内一簇热流窜过，血咒，又发作了……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发丝一斜，径自向壁炉掉落。伯爵扑倒了椅子，发丝却从他痉挛的指间滑过，瞬间被火焰吞噬。盯着半曲的手指，伯爵怔怔无语……连一丝烟尘都剩不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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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从后门进入“恶之华”时，时间已过中夜。酒吧里人影寥寥，大排的桌子上只有蜡烛在默默燃烧。角落里，一杯未喝完的饮料静静搁置，椅子上却没有人影。伯爵怔了怔，螺丝起子，是她曾点过的鸡尾酒。着魔似的走了过去，鼻端有熟悉的气味环绕，伯爵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她曾坐在这里？手指不由自主抚上酒杯，蓦然，一股淡到足以让吸血鬼都忽略的气味飘过，伯爵捉住杯子的手一紧，这是血灵的味道？杯子上她的手温还未散尽，也就是说她刚离开没几分钟。

　　伯爵循着淡薄的气息追到门外，眼睛一扫，不远处的巷口，血灵贪婪的吸食着人类的鲜血。伯爵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靠近，正要伸手把血灵弹开，眼神却不期然的撞上被吸血的猎物的神情。要发力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猛然怔住：从来没看到过在血族钳制下这么安静的猎物。她不挣扎也不喊叫，就是那么软软的靠在墙上，眼睛里一片茫然的悲哀，仿佛承受了太多的无奈，于是疲惫到连一根睫毛都不愿再眨动。

　　一股冲动袭上心头，伸手，只要伸伸手，他就可以把她抱入怀中……把那个小小的身躯紧紧揽在胸前，吻她，爱她，抹去她的伤心，让她永远都不离开他的怀抱……他几乎已经照做了，然后，一个惊骇的面容掠过脑海，将要伸直的手再次僵化，就是这双手，因为他的无能和疏漏，染上了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的血，难道，他要让她的血也染红他的掌心？因为他一时的冲动而遭受危险？手从半空无力的垂落……忽然，一个念头摄住了他，他的眼神落在她手指的戒指上——他送她的戒指，里面蕴藏着他的能量。只要她有一丝的念头想反抗，别说一个小小血灵，就是一般的吸血鬼也会被重创。

　　戒指冷冰冰的光线冻住了他，绝望的情绪忽然涌出，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吗？把他逐出她的世界，彻底遗忘他，悠长的黑夜，只剩他独自回想她的一颦一笑……

　　远处，熟悉的波动传来，是她新的守护者赶到了，也是，他应该离开的时候了。伯爵寞然转身，遥遥，流星划过天际——璀璨辰光，也终究化归尘埃，如他，注定孑然一生，暗自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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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既然大家不喜欢路易，俺就放开手慢慢滴虐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