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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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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饶是童姥李秋水两人也没料到。
那数掌凌空劈来,众人正待要躲。
恍惚似另有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滑过面颊。
柔软的像是一场错觉。
童姥却并不如此认为。
她一手搭在左边脸颊上,那处似还有微风抚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已有灵鹫宫弟子大声叫道:“大家小心,提防中毒!”
这星宿派弟子使毒都花样百出,焉能小瞧了他们师父?
然此声未落,除开先前就在惨叫的星宿派弟子,在场其余人也都捂住了眼耳口鼻,抱头哀嚎起来。
诸人症状各不相同,不少人还连中了好几种毒。
毒性相冲的,立即就一命呜呼了。
大伙儿都在惨叫,却有几个忽然大笑起来,惹得旁人纷纷瞩目。
还有人边疼边骂。
不知他们笑什么。
那几人癫狂不答,旁人察觉异样,要上前看,几人却是连笑三声,而后轰然倒地。
再无动静。
大伙儿也不敢上前探查鼻息,立即屁滚尿流爬开。
寻常人伤了都知道哪里痛了难受了,大夫也要依此诊断病情,这几人却毫无异常大笑而死,也太诡异,谁还敢去深究?
李秋水倒抽口气,当即运功震开周遭物什,也不用手去触碰,脚踩着轿子顶端,蹬了几下,就离开了原地。
童姥亦是惊讶,没成想这位师侄居然会偷袭,还是用毒。
她一掌散去眼前毒雾,一干手下却早已中了招。
再看湖面平静无波,恐是追之不及。
料定此人必是水性极佳,若换了那贱人,会龟息功,去追还好些,换作自己却是力有不逮,相较之下,还是救人为上。
她本善医,此时先给几个得力手下喂了药,几人稍好些,又去给众姐妹解毒。
过不多久,局面已控制住。
侥幸活命的都远离了湖边草地,盘膝而坐,运功逼毒。
一帮星宿派弟子也都被捆了起来,拷问情况。
李秋水事不关己,又不想费力去捉人,便立在一边,冷眼旁观。
顾忌林蓝,也并不敢走。
童姥一面留意她举动,一面在脸上细细摩挲,方才那阵风——
风!
风将停在原地的轿帘卷起。
三台小轿内,均是空空如也?
童姥快步奔过去揭开帘子上上下下打量,果然没人!
林蓝呢?
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皱起眉,自己竟全然不知。
李秋水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身上,随即也发觉林蓝居然不在,心头顿时一喜。
而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人一向神出鬼没,心思百转千回,不可大意。
辗转思索,仍是按捺不动。
倘她在沙漠边上与那些住客一道待过,知晓那些人是如何驯服骆驼,怕是立刻要拔腿就走,说不得还要破口大骂。
可惜她先是武林高手,又是西夏王妃,从来也不必如此受苦,却是没那个机会。
幽蓝的湖底,暗流涌动。
连湖面的日光也不大透的进来。
丁春秋一入水即知不妙。
有人跟在他后面,两人几乎是同时落水。
其速度之快,反应之疾,实不容小觑。
难道是师叔李秋水?
她居然甘心舍下师伯,来追自己?
想不通也就不去再想。
他自认水性极好,凭着一手龟息大法,也未必会输。
抱着这点心思,他一力下潜,动作灵活得像条游鱼。
直至水色变得昏暗浑浊。
那人仍是一步不落跟着。
此时已下行了六七丈深,眼看快到底了,还甩不开,只能是正面迎战。
他两臂微张,两腿在湖底一蹬,回转身子直向身后冲去。
水流将他一头长发朝后拢去,露出额头鬓角,五官俊美无匹。
长袍鼓起飘荡。
更显他身躯高大,气势汹汹。
水纹波荡摇曳,影影绰绰照亮来人。
身段窈窕,确实是位女子。
却并非他师叔李秋水。
反而是个从没见过的。
但也不妨碍他此刻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说起来,在水下对他还稍有不利,好些毒药暗器都不能用,不过也是没有办法,要还在岸上,此时对手何止一人?
他虽在心里默念过多遍要慎重小心。
然而见来者默默无名,又非他师门长辈。
之前刚与那师伯对过一招,也没觉多么厉害。
难免自矜自傲。
恍惚间甚至想到,自己是否对师父的崇拜畏惧高过了理智,从而夸大了师父的本事?
不然怎么师父那般厉害,还被他暗算得逞?
如此紧要关头,他竟止不住分起心来。
还未分胜负,已是成竹在胸。
十拿九稳似的,一掌拍出。
这一掌,挟着万钧之势,卷动四周湖水打旋倒灌。
听着水声轰轰。
威力惊人。
眼看着掌风离对方越来越近。
他心中遏制不住喜意上涌。
只等一接触到对方皮肤,此人生死,可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两人距离已极近。
他都能看清对方眼中波澜未惊。
沉默淡然。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定有哪里不对!
可这时收手已来不及。
念头一闪而过,他一掌拍到对方肩上。
随后一股凶猛霸道的劲力打来。
他手臂遽然一颤。
那掌中剧毒立即反噬。
许是寿不该绝。
他却没有当即毙命。
内力也未散尽,但也所剩无几。
丹田仿佛被席卷一空。
遑论再出一掌,就是支撑着龟息闭气都嫌勉强。
他心中大骇,就要向上浮去。
突觉手脚俱麻。
暗骂一句。
往日只见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们遭到反噬,哪想到有一天自己也犯这种错误?
他向来自恃修为深厚,如今一时大意,倒叫对方一招未出,自己先败了阵。
呕也要呕死了!
再怎么后悔,此时也是极力划动手脚,以免憋死在水里。
不妨却被对方轻易拿住。
眼睁睁看着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出手束缚自己四肢。
片刻功夫,龟息功破,如此水压之下,他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临了还想,这样去死,不是下到黄泉地狱去,也抬不起头?
他丁春秋活一辈子都要脸面的很,与其如此,还不比当初就在岸上被两位师叔师伯打死算了。
林蓝静静悬浮在水中,眼看着人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微微勾起嘴角,一把提住对方腰带,往水面游去。
童姥时刻提防四周。
忽然瞄到离着湖边很远处水里漾起波纹,就要过去一探究竟。
那水面已然破开。
激起浪花数丈高。
从白浪里蹿出个熟悉的人脸。
她手中还提溜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
隔着老远,将人扔到自己面前。
那人在地上摊开,长发撇开,露出张俊美面容。
正是那位师侄。
此刻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嘴唇发紫,四肢抽动,像是中了毒。
童姥犹豫了下就没去接。
观此人所中之毒,绝对不轻,未知详情,不敢贸然伸手。
林蓝随后落脚,一把推开她,无奈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罢。”
好些盘坐不能动的,都悄悄竖起耳朵,撩起眼皮,偷偷观察。
见那不久前还嚣张无比的人,此刻已是惨兮兮,生死未卜,躺在地上。
没有同情,只有庆幸。
要是他们之前眼皮子浅,没去拼命,反而投敌,这时候也只能是躺着而非坐着了。
李秋水也在庆幸,早知这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幸亏她没跑,否则不得跟这倒霉催的丁春秋一样了?
那群师兄弟则更胆寒。
丁春秋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无法逾越的高山,才多久,就叫这人拿下了,越想越觉项上人头难保,存活无望。
童姥不喜也不忧,蹲在一旁,看林蓝给人把脉,出言嘲讽:“打也是你打的,还假惺惺救什么?这种人,让他死了算了。”
林蓝哎了一声,连呼冤枉:“这回可真不是我,他是自己弄成这样的!”
童姥撇嘴:“哦,他脑袋有问题,朝自己心口拍了一掌还下了毒?”
林蓝邀功道:“看来姥姥是没发现刚才这小子暗下毒手了,若非我出手及时,你这些小弟子,能保下这么多?”
童姥了然:“果然是你。”
林蓝沾沾自喜道:“我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毒,但瞧他手段如此阴毒,可不得提防?是他自己太过自信,一点没有留手,十成功力,一掌打在我身上,反击回自身,没有筋脉立断,肝胆俱裂,那都亏他资质够差,前半辈子功夫没练到家,换个资质好点的,我拖上来就是具尸体了!”
旁听诸人一口气憋住,都有些可怜那丁春秋了。
这话即使他们都听得牙痒痒,恨不能上去揍对方两拳。
丁春秋要算资质愚钝,他们岂非就不该习武?
还不如回家挑水劈柴,垦地种田去!
但又一想,没准人家就是如此揣度,顿时又气恼又心酸。
童姥也斜过去一眼,天底下及她者几何?
“那你是救还是不救?”
“等等再说吧,现在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倒是身上的毒,估计够呛,熬不熬得过来,看他自己造化了。”
林蓝说着,一掌摁在丁春秋胸前,叫他将腹中水吐了。
而后又伸手,一把将其上衣剥下,露出光溜溜半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