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谢》妙午

12、第 12 章

　　谢忆再次陷入白色的混沌中，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全世界都是白色，谢忆努力的向前，除了向前她无能为力，可是即使在努力，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门或窗。谢忆筋疲力尽了，她蜷缩在地上，这里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更加没有恐惧，谢忆想或许这样也不错，就像乌龟躲在壳里一样，再也不用面对人生的艰难困苦，允许这里就是天堂，可是天堂怎么能少了洛书，只是这一个瞬间，谢忆决定继续起身寻找她的天使—洛书哥哥。
　　谢忆奋力向前去寻找她心心念念的身影，这次谢忆要先抓住他，然后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不，这里或许是永远。谢忆的坚持好像等来了洛书的身影，她伸手想去抓住那飘渺的欢迎，可是他们永远都有距离，无论如何谢忆都抓不住洛书，谢忆急迫的大喊，声嘶力竭的喊，道：“洛书哥哥，洛书哥哥，是我啊！”希望能够等来洛书的等待或者回头，可是洛书没有，他还是向前，一直向前。谢忆只能一直紧紧地追随，哪怕一步都不敢停歇，可疲惫的谢忆却失去了平衡，掉入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中。
　　谢忆恢复意识第一件事就是问张洛书的墓地和东西的情况，东西没有保住，但是张洛书的骨灰还在，谢忆笑着笑着就哭了，可是嘴角依旧微笑着。
　　谢忆恢复意识后第二个见的人就是言励初，谢忆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靠着床头安静的坐着，见到言励初依旧看不出喜怒，不像在治疗期间一见到言励初就表现出强烈的恐惧和害怕。言励初此刻的感觉好像与谢忆阔别已久，而谢忆已是一个历尽千帆的老妪。
　　一个人站在居高临下目光炯炯，一个人坐着目光暗淡，两个人就这样对视，谢忆开口问道：“你爱我吗？”
　　言励初张开口却无言，言励初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冯康平不做这些小动作，她将来会成为言太太。而谢忆，她就是应该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像自己的器官一样，本该如此。至于爱吗？他没想过？
　　谢忆再次开口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们就到这里吧。”
　　言励初看着谢忆那双暗淡的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情绪，谢忆想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暗淡下，可是谢忆却忘了，她谢忆的一切言励初都再熟悉不过，在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中谢忆依靠言励初取暖，噩梦的尽头是也是言励初的安慰，过去的谢忆闻到言励初古龙水的味道都会感觉安心，可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的谢忆眼神中充满了哀伤，悲愤，刻骨的恨，虽然谢忆想藏住那股恨意，终究谢忆还是没有变成言励初想要的样子，与他走了相反的方向。
　　言励初坐下捏住谢忆的下巴，两人再次四目相对，言励初寒声道：“再说一遍，好好说。”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你我都是陌路。”
　　“因为冯康平？”
　　“冯康平又有什么错呢？自己的未婚夫永远和其他的女人搅在一起，换了我估计也受不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谢忆开口道：“其实你并不爱我，你对我的那一点点不舍，只是因为你求不得而已，我在你眼中或许只是一块昂贵的手表，一枚袖口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我的余生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好好的等待死亡，等我死了，和洛书葬在一起，我这辈子就够了。”
　　言励初鄙薄一笑，扳着谢忆的下巴，让谢忆正视他道：“你倒是厉害，连死都安排好了是吗？”
　　“是啊！可是就怕你不让我如愿，不过你要是想直接送我一程或许也不错。”谢忆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言励初看着这样的谢忆，他有些不明白谢忆到底想要什么？女人他从来没有费心过，而谢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心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满意，如果说谢忆是因为洛书，他不相信谢忆真的能苦等一生，谢忆好像还不知道一生有多长，还不明白爱是什么？这世间的爱都要靠朝夕相处来维系，所谓用一生苦守一人，那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最后恐怕都是一纸空。
　　言励初慢慢的贴近谢忆低头贴上谢忆的唇。谢忆推开言励初眼神复杂的看着言励初，擦掉了嘴角溢出的一点点血丝问道：“这是你的告别吗？”
　　言励初的意图很简单，他就是想知道谢忆的反应，他想看看谢忆是不是已经到了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步了，是不是其他人碰一下都不行的地步了，是不是真的能守住这一辈子，如谢忆自己的说的那样。
　　“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给。”
　　“请撤走你所有的人？”
　　“好。”言励初一直都有安排人在谢忆身边，谢忆一直都知道，或许这也是谢忆有恃无恐的理由。现在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可是言励初还是看着冯康平烧掉了张洛书的遗物，砸了张洛书的坟墓，谢忆不懂言励初出于什么目的？谢忆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言励初两个人是彼此心心相惜的人，只有他们懂彼此，只有他们都爱一个人，可是现在言励初的作为又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谢忆不懂，言励初要烧的不张洛书的遗物，而是谢忆的过去。
　　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爱洛书，洛书也只有自己，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彼此，而言励初什么都不是，这世间在言励初和谢忆中间再也没有他们这个词了，我们都是可以被你舍弃的人，我，洛书，冯康平。
　　言励初走到门口问道：“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的。”
　　在今晚一个时期结束了，而另一个全新的时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