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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我用人油作警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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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宰大城主是早就绑好的,此刻被拽着领子全无动弹地拖出来,身上有密密麻麻类似莲蓬的圆凸,而里面是一个个将皮撑得形同莲子的黑虫,还很鲜活地在大城主手臂、脸上扭动。
大城主无精打采、干滞的眼里显然认出了白漏,他脸上怒、惧、惊的复杂神色集一体,缓缓伸手…
白漏:“你怎么会?”这样?
张祈佑解释:“是大伙劝说他来主动祭献研制,怎样?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大城主笑,笑里有解脱意味,他试着说两句话,又被两边抓住手,指甲剪两半,往两边拉,伺候他拔甲的有四人,全部跪地拔扯,白漏翻手,忽然大城主冲出揪他,把他掐诀举动遏止,“这个东西…”他说话断断续续,极为艰难,
白漏体贴:“拿给洛姜?”
大城主脸上变笑骂,往他手里扣紧。
他虽然讲不出话,可坚毅的眼一直盯紧白漏,意味是:无论我接下来是死是活,发生什么,不要管我。
一个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人,还能在强弩之末凭生爆出一股力气,自戕。
张祈仍是发笑看着,黑面具下的润唇半歇开,带涎液……没什么比这更津津有味的了,他还蹲下瞧看因血液流失发冷而打颤的身体,念叨:“你实在小看了虫师。”
他打响指,脸上虫爬出,悉数聚在血口将豁口补齐,它们累在一起堆脖颈处,看起来头皮发麻。
大城主因脸坠地被石尖戳瞎,也被黑甲虫替换,这倒好,他成为一个吓人怪物。
张祈佑大笑:“看来是成了,能迅速补齐残缺肢体不失战力,这得要多亏了你自己,自育自测。”
张祈佑念叨:“不过身体缺损的最大极限是多少…我还没底。如果只剩下脑子,这人还能使吗?”他说着拿出刀子。
明烛台垂头:“境主,黑甲虫不能抵人体器官构造,而且如伤在胃部,只能投胃甲虫供给营养,人不能吃食,且美观上,恐士兵们会害怕使用,仍有待改进。”
“嗯,你总结得不错。”张祈佑的兴致降下去,“带进去弄吧,我这边有话跟神官大人说。”
“是。”明烛台退下,把失血昏迷的大城主拖进去。
“去我就杀了明烛台,我敢说你一个也救不了,”白漏步子停住,张祈佑手顺他肩缓缓向下感受这副身体,仿佛势在必得。
他拿掉面具,把白漏手放他脸上,“你真就那么厌恶我吗?我们本是同体,而且…我才更接近河伯仙啊,我接手的都是河伯死前做的。”
白漏下拔,张祈佑紧不放,“放开精神防线,让我回来。我早就…”他身体迅速兴奋雀跃,“渴求已久。”
白漏:“大城主钱资深厚,也能被你轻易说杀就杀?”
张祈佑拿着他手,感受手掌的柔软,“这儿整个千重境都是我建的,我要一个监工的命有何难?天帝不敢吱一句。”
白漏:“未必不会卸磨杀驴你这个图纸工。”
他仰笑起来,“我留有后手,别忘记,我有恨没消,我永不会灭——”
他手臂有许多刀痕,还有方才所划,现在已结痂,他对这副身体极不爱惜,因为随便可换?
白漏:“你哪得的皮囊?”
张祈佑:“哼哼,你再想想。”
想想?他应知道?
张祈佑摸住他心脏,“神官大人这里也保留了我小部分,你再想想,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所做了。”
白漏意识到他说的血肉,河伯就是用这个帮他重塑,“都是五拼四凑的身体,有什么能被你稀罕?”
张祈佑似笑非笑答:“柔蓝骨血髓谁不稀罕?”
“什么?”单是血的确是不稀罕,如果移的是血髓,能再造血,“他把柔蓝骨血留了下来?”
张祈佑:“我原以为世间再没有这为蛊而生的血统,致我处处受限制,好多拿我身体育的东西不能制。”简直疯子!
白漏身体一恶栗:“把你那话挪开点。”
“啊抱歉。”
他咽口唾沫,白漏宛如被雷劈中:“你连你自己都想上吗?”
“情不自禁。”
白漏一拳打过生,张祈佑被打掉的手欢快的快从胳膊掉下去,紧接往外蹦逃的手臂被按回,这个精神病,自己奸自己的事他也一定干的出!
洛姜怎么还没来?珠子是直达,难道遇上了什么事?
张祈佑对着往外走的白漏说:“我给的那颗珠子只进无出。”
白漏庆幸道:“不是只能用一次就行。”
张祈佑挥开一面窥视镜:“他们来了。”
白漏退回镜前,哇塞,浩浩荡荡的送死队,队里没有长老领头,原来贪功劳的不止梁承一个,还有争奇斗艳的花队。
徐疾:“都是你在那聊走了风,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分一个黑莲钥匙。”
是上次那伙羞辱白漏的,没了梁承他是带头老大。
将衣服垫下,“来,仙宗同盟您请坐。”
几位弟子不满,他也就只敢在自家队伍里横,简直窝里横。
“窝里横。”
另一门派的人念出声,师兄弟连忙捂他嘴,和尚脸被捂成包子形,
“长赢!别乱说话。”
长英:“我说的…”
“你常年在外,是师兄管教不了你了?”
长英闭口。
“这怎么进去啊?”
外面几人七嘴八舌,你说我说,有人提出火药,“试试炸吧。”
白漏看得原地炸裂。
“火呢?”
“没带火。”
“施火咒你不会?”
“你不也不会?”
“又不常用,我又不煮饭,我是会又忘了。”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
白漏炸裂x2。
最后他们去农家借来火折,这才总算是点燃了,山炸出了个口子,几位爷下脚,不慌不忙查看,看得人捉急。
领头这人要么是个罕见慢性子,要么是闷声放大招的大佬,仙宗教一向名声鹤立行事招摇,无人敢多说,所以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啊?!得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里有结界啊?!什么时候才能破开结界进来啊?!
张祈佑盯着镜里都呆了。
“师兄!这里不知道谁扔了个画轴过来,上面列了很详细进去的步骤。”
众人看着步骤研究,“哦,是这样。”
其他人也随点头,“哦,原来这样,这里是这样,刚刚那和这里。”
张祈佑:“……”
“师兄,那是不是结界?奇怪,刚刚还没有的。”
“炸弹炸开了!成功了!”
白漏张祈佑两人无语看着一块石头滚至脚边。
从里面陆续缓慢冒出头来,“这里风景还是不错。”
“这座房子也太老旧了,这两个人是什么人?莫非…莫非就是此处原居人!”
“看衣着不像啊,这人还带个面具。”
“欢迎来到11境。”张祈佑说。
“跑!!”白漏示警,“这里很危险!”
一间破屋,两个原始人,能有什么危险?
“境主,”明烛台从里出来,跪地禀告:“这是实验后炼出的人体油脂,是否用在烛人上?或者,留来食用?”
张祈佑捏鼻:“谁会吃这个?”
不吃,他就是想把这伙人吓走。
张祈佑:“太腻了,倒掉吧倒掉吧。”
明烛台犹豫看着那些人,仍无危机感:“是。”
“还在愣什么?走—!”白漏实在拿他们没法,挥手用大火粗暴逼退,然鬼伏从地下爬出,断了他们后路。
霎时牛鬼蛇神与七红八紫,乱作一团。
张祈佑抬头,目光如蛇:“洛姜,在看吗?”
洛郎?他来了?他在哪?那他怎么不过来?
张祈佑专挑龙虎山弟子,活生掐喉,这人便一软,偏头已无声息,跟他之前所杀十几人一般,利落优雅走向下一个。
不知道这里能召出蒙时艰吗?
“魂将,召——”连接无回应。
没有工具,白漏有点应付不过来,张祈佑时不时揪走一个人恁死,这下龙虎山弟子少了,他谁也不挑了,
“围我这来!”看着这些无头苍蝇,白漏一阵头疼。
张祈佑耐心等着白漏列出结界,将所有人安安全全护在里面,突然大呼:“我杀你们朋友师兄弟们,你们愤怒吗?”
他喊得过于激昂。
“魔头!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斩于诛杀台!”
他手按脸阴险一笑,摘下面具,与白漏同张脸:“那现在就动手吧。”
哇得发可??
这下圈里好像也不安全,他们在结界中不知往哪边靠,张祈佑继又揉挼自己脸,“没有易容,你们放心大胆相信,我就长这样。”
他们问地上施法支撑结界的白漏:“白道友,这是……”
给个说法,什么关系?什么情况?你俩到底是不是同样?
白漏叹口气:“我们先出去…”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惊恐大喊:“是的!他背影就是长这样!我见过虫师!当时见他就觉得与丧心病狂虫师身形极为相似!只是初时白道长侠肝义胆风姿,为表象蒙蔽,竟没想到他与遗害祸天下虫师有关!”
一人一句猜疑,白漏的坚韧的肩渐渐疲软下去,张祈佑笑眯了去:“这就是人啊。”
攻击越来越激烈,恐惧感弥漫每一寸。
张祈佑救星般开口:“不管他是与我是什么关系,如果你们派里一人谁刺他一剑,我就放整派谁出去。不然就留下和我的好孩子们做伴。”
看着外面乌泱泱望不到边的鬼伏,岌岌可危的结界和地上被啃食着得只剩白骨的同伴,他们试问:“不论轻重?”
张祈佑:“不论轻重。”
“好。”那人拿起剑,可看着仍在力撑结界的白漏下不去手。
张祈佑:“生或者你们坚持不求别人,愿被撕咬而死,四分五裂都可以,我给你们选择机会。但活着,多美好啊。”
白漏看着面前的人无言。
那人被这双眼盯得发悚,“我就轻轻刺一下…一个小口子。”
白漏列着结界,千万只鬼手击在幕上他都没撼动,白漏闭上眼睛,那双清透的眼睛闭去,他才有胆量。
他在琢磨刺哪,这人手要固阵,脸又很俊俏,于是白色干净的脸上落了红痕,白漏睁眼,有不可思议,还有暗伤。
因为小伤小忙,所以应当被刺。
白漏对那种要刺不刺的弄得生疼,便中气的说:“随便刺哪!别磨唧唧的。”
那人在他手臂抖了条斜纹,随后长舒一口,站至圈另边,表示刺过的一围,还剩下散修,“我们…我们怎么算?”
张祈佑:“散修自己是门派。”
一人一刀口,“我跟他是朋友,我们算一口。”
张祈佑点头可以,但:“你们剩下的一人刺一刀。不要犹豫,等会结界破裂,我可管不住被食物熏久的鬼扶。快点,时间不多了。”
这下就要有先后了,落尾遭殃,还有三十多人,有人开始讨价:“我和他几人也是朋友,凭什么不能算一个?”
“为什么不能一起刺?这样多费时间啊。”
“后面的,能不能别吵,我还就不动手,怎么滴吧?”
“那块给我,我要在那里刺纪念。”
“喂,你们,当我猪肉呢……”丑恶百象被他用说笑清淡抹去,白漏嘴边全是血,进攻猛烈,到此已是他全部极限,没有天潮力半分便能将他法力耗尽,细看,他在用神识维持损耗。
神识动荡,结界骤然破裂,鬼伏蜂蛹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