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娅”归来》庸人役

10、一群人

　　曹沫想，黄牧这群人一定有着自己的秘密，那个老妇人现在应该没有用任何精神控制的手段，否则这些人会显得呆滞。即使这样她却仍然控制着黄牧的和他的手下。当然还有可能这些人都是那女人的手下，黄牧就是个摆设，这也可能是那老妇人的手段，毕竟他们一直是由那个老妇人分食物的，哪怕是刚才黄牧盛肉汤的时候，他也不自觉的看了那老妇人一眼。
　　那老妇人已经吃完自己的肉汤，她给自己分的汤并不多，肉也不多，就表现的像个普通的老妇人，畏惧着黄牧不敢多盛食物。如果不是黄牧那些不自觉表现出来的小动作，谁也不会怀疑那老妇人才是头领。
　　老妇人吃完了饭，就扶着膝盖颤悠悠的站起来，开始收拾晒在架子上的肉条。这时候天气很热，那些肉晒在上面的地方已经干了，老妇人一块一块的把晒好的肉条翻个面，曹沫站在架子的对面帮她一起翻。
　　“小伙子，你们逃到这很不容易吧？”老妇人从放在一边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一块肉条，递给了曹沫。“我们这肉多菜少，听你妹妹说，你俩一路都在吃野菜，你在咱们这附近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菜，我们都不认识哪些菜能吃，要是能多找到野菜就好了。”曹沫接过肉干，“大娘，谢谢你，挖菜这个我擅长呀，有没有筐，我现在去挖。”曹沫四处看看，看起来像是想仔细找找筐，
　　老妇人按住他的手，“不着急，不着急，才吃完饭陪大娘聊聊天，一会儿再去。”
　　曹沫已经把一架子的肉都翻完了，既然老妇人要聊天那就聊呗，他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等她说话，两个人身边有几块大石头，平时应该就经常被坐，石头上已经磨出了光面。
　　老妇人感慨的说：“你妹妹的孩子看着挺白净的，不像大灾年刚开始我见过的一个婴儿，那孩子满身都起了黄疸，因为没有药治疗，只能喝水，瘦成小小的一点点，躺在他爸爸的怀里，因为没得治，就那么没了，你家这孩子白白胖胖，不是短命的样子。”
　　曹沫不怕老太太炸他，虽然他们尽力给孩子补营养，但这孩子也并不能说是白白胖胖的，“一直尽力给他多吃点，我妹夫还在的时候，还是能猎到动物的，我们一起逃跑的时候，遇到了变异的动物，那样子太吓人了，用舌头一卷住人，人就没命了，我妹夫为了不让我俩死在那，他死命拖住那怪物，如果不是她我和妹妹哪能跑掉。现在他没了，孩子也没有肉汤喝，还要跟着我俩晒太阳，黑瘦了很多。”
　　曹沫其实不愿意和这老妇人周旋，他更想直接问对面山洞里的情况，也想打听一下拴着铁链的少年，那个拴着铁链的少年躺在河边，他脸上盖着一片大荷叶，显然是贪凉又不想沾水的样子，只是也不能突然就问，曹沫想，他果然还是不擅长打探消息。
　　“现在野外的动物都很危险，他们每次出去打猎，我都很担心，万一他们回不来，我们这些老弱妇孺都得死呀。”老妇人一副哀泣的表情，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担忧与悲伤，只有曹沫看不懂的算计。“可不，活着的人都太艰难了，不过你们真的都是好人，能收留我们两个，让我们两兄妹太感激了，孩子也能活下去了。”
　　老妇人拿起一旁编了一半的筐，又开始编起来，曹沫仔细看着她的手，那双手可没有那张脸那么老，虽然有些伤，却并不像老人。“我们也都是苦命人，大家相互体谅而已，这年头，聚在一起总好过一两个人朝不保夕的。”这话就说的很没有营养了，“大娘，你们是从N城那边逃出来的吗？刚吃饭的时候听说你们从八佛洞北面过来的。”老妇人摇头说：“不是的，我们是从R城出来的，从N城过来那得命多大呀，从R城一路过来我们还死了20多人呐，要不是那个脚上带脚镣的孩子，他和黄牧一起保护了我们，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路上了。现在日子也苦，但是至少不用
　　死人了，你们俩也是，以后不用再辛苦的四处跑了。”老妇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曹沫她问：“那个带脚镣的孩子脚腕都磨破了，怎么不摘下来。”老妇人说“他的那个脚镣摘不下来，之前大家想帮他砍断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砍不断。”曹沫想这孩子会不会是和曹瑛一样，是从什么科研机构跑出来的，曹沫说：“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小小年纪要受这份苦，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残忍。”老妇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感慨一句：“可不是，心太狠了。”
　　曹瑛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打断了曹沫和老太太的聊天，“哥，我想去溪水里洗洗，你抱着孩子陪我过去吧。”曹瑛竟然要他陪着，这是什么情况，曹沫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就跟着曹瑛过去了。
　　“你是白痴吗？去交代老底了？”曹瑛很嫌弃他，对和曹沫一起逃命这个决定，曹瑛有些后悔，她对曹沫的智商产生了质疑，“我就想问问那个孩子什么情况，我想知道，他会不会也是从什么研究所跑出来的。”
　　曹瑛翻了个白眼，“你不止是白痴。”曹瑛把孩子塞给曹沫，“背过身去，看着点那个黄牧，真是让人恶心透了!”曹沫感慨道：“果然有些道理是诚不我欺的，越美丽的女人心越黑。”曹瑛扬扬下巴说：“好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毒死你。”
　　曹沫怀里的孩子睡得挺香，还吧唧嘴，这孩子转移了曹沫的注意力，他问曹瑛：“说真的，你不打算给你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吗？”身后的曹瑛静默了一会儿，“取什么名字，叫二狗吗？养着他就不错了，谁知道能不能长大。我看你挺喜欢他的，要不送你吧，要是他能活过十岁，你那个树也长大了，让他给你当童养媳，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该管我叫一声妈？”曹瑛说的很高兴，还笑了两声。“要不就叫吧琐，有句诗是琐窗春暮，满地梨花香，他出生的时候也算是春末嘛，而且也有希望留住他，希望他能长大的意思。”小宝宝像是听到了曹沫的话，睁开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曹沫的脸，还吐了两个泡泡。
　　曹瑛冷笑道“你说这孩子该姓什么？怎么也得跟我丈夫姓呀。”曹沫无语，曹瑛总是对这孩子不上心：“呵，那你得想想你丈夫姓什么？”曹瑛说：“随便姓什么，要不跟那个黄牧姓黄？”曹沫特别受不了曹瑛这点，什么事情到她嘴里说出来都奇怪。曹沫嗤笑她：“那你就留下来给他当媳妇呗。”曹瑛从曹沫身后，一脚把曹沫从石头上踹了下去，曹沫忽然反应过来，“对不起。”
　　曹沫坐在地上用脚拦住曹瑛曹瑛说，“反正我已经踹过你了，爱姓什么姓什么吧。”曹沫说“这孩子姓姚吧，我妈妈是这个姓。”心里的歉意还是挥之不去，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曹瑛说：“那就姓姚吧，我的哥哥。他们帮咱们搭帐篷呢，我去看看，你去看看那个晾衣服的小子吧。”曹沫抬头看着曹瑛说：“好的，没问题。”他转头看了看那个少年，他正在树林边上往绳子上搭衣服。曹沫单手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走了过去。
　　“你洗的衣服可真的不少。”曹沫抱着孩子看着这人，“有时候好奇心没有也是很好的，”那个脚镣少年说，“好奇心和不甘心都是少年的事情，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一般没有什么戾气，岁月早就让我遍体鳞伤了，身上的棱角也出了不少力，我能劝你的就是早点走，当然活不了的只有你和这个孩子，那个黄牧不会让你妹妹死的。”少年薅起扎在地上的钉子，拿起地上的盆子想离开。
　　曹沫赶紧问：“这里的猎物都是你猎来的吧，而且你应该也是能兽化的人，那些肉上有抓过的痕迹，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留下。”少年转过身来，眼睛泛着绿光，一双竖瞳出现在他眼睛里，彰显着猫科动物的杀伤力，“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你，谁会替你报仇呢？”少年的话很对，“可是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你没有杀我，你只是不知道离开这可以去哪，对吧？”曹沫问。
　　少年发出一串笑声，声音很低，“如果你俩知道去哪，也不会路过这里了。”曹沫直视少年的眼睛，“但是我有一个你没有东西，那就是方向和希望。”“总提希望的人很可怕，你也不是第一个和我提希望的人，也许也不是最后一个，”少年把装衣服的盆扣在地上，坐了上去，“以前也有人和我提过希望，但是他的希望把我变成这副样子，既不是人也不是怪物，既不会被人接受，也不被怪物接受，这是我唯一找到的可以逗留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好吃懒做，只要给他们食物，他们就能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就不再孤单了。”这人想要的很正常，一个正常的人在没有人的地方是无法生活的，没有人和你交流，世界会太过安静，然后你的精神就会崩溃。
　　“你真的想这样生活吗，领头的那个老老妇人装的挺假，她应该也不是个老太太吧，她看着你的视线有多防备，不用我说了吧，她想控制着这群人，保证她自己活下去，但是这群人并不是取之不尽的资源，她也没有那么长远的计划。”曹沫和少年交谈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人看了这边几次，“你有长远的计划吗，你没有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吧，不然你和那个女人应该也不能活着到这，你来就撒了谎，你俩身上没有相同的血缘，这孩子的确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身上有那个女人的味道，可是你和这孩子，那个女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我的嗅觉绝对不会出错。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呢？”曹沫也笑了，“我的计划就是找一群人，找一个地方，那地方会远离现在的这些杂乱的危险，然后那群人会正常的在那生活，一代代的生活下去。”少年说：“一代代的生活下去，这句话你是认真的？”曹沫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你要是真的想一代代的生活下去，这里这些人就还是有用的，除了黄牧和那个女人，都还是很老实的。”曹沫说“他们不行，他们不适合我对我要建的城市的定位。我需要一些对生活有希望，而不麻木的人。”“哈哈哈哈”少年如同听到很好笑的笑话“那我怕是也不合适，我要是不麻木，或者还有感情，那我早就死了。”曹沫的嘴角没有落下，笑道“咱俩的判断标准不一样，等以后有机会我给你解释”。
　　少年拿起地上的洗衣盆，“我叫毛司，N城人。去你说的地方之前，我想回一趟N城，我自己做不到，所以一直留在这，如果你的希望里有这个机会，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那就一起去看看呗”曹沫回答。曹沫问他：“你脚上的锁链是在实验室里留下的？”少年伸手把脚镣摘了下来：“这是我自己带的，有这个，她对我放心些，不然我走路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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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