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离原岁枯

18、第十八章 昔日如朝露

　　墨岭一路无心游玩，林梦初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异常。林梦舒本也要同行，被墨岭与林梦初劝阻，两人骑马带了两个仆从匆匆赶路。
　　到得京中，行至李府，发现上面贴了封条，墨岭一愣，牵住林梦初马缰。
　　“别往那儿看，往前走。”墨岭低声嘱咐。
　　一行四骑不停留地走过。墨岭心中如巨浪翻滚。这是怎么回事？李子都不是说没什么大事？果然，是骗了自己么？
　　若来晚一点，岂不是要为他收尸。墨岭被愤怒与震惊团团围住，无意识地骑马出城，直让林梦初惊吓了一路。
　　“李夫人？”声音有些迟疑。
　　“李夫人。”一声清脆的女声唤住墨岭。墨岭戴了帷帽，遮住脸。
　　“你终于来了。”那女子也是骑着马，靠近前来，正是谢梦汀。
　　墨岭在马上一礼：“谢姑娘。”
　　“跟我来。”谢梦汀骑马先行。墨岭正欲行问，谢梦汀已加快了马速。
　　“跟上。”墨岭招呼林梦初和两个家人。
　　“墨岭？你怎么来了？”李子都惊讶地看着女子身影。
　　“到底怎么回事？”墨岭看看李子都身上衣衫，不禁有些动容。他，吃了苦。
　　“大哥和三弟被抓，说是包庇前朝余孽。那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的事了，我们兄弟几个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李子都深深望墨岭一眼，简要交待道。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一下。”墨岭把手搭在那只伸出来的手上。连日旅途疲惫，本是心中怀了复杂的情绪，可是此刻看到他，虽然风姿翩翩，不减平常，但是脸明显瘦了一圈，眼睛周围也是微微的青黑色，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李子都详细述说了一遍，李子长与李子绛在牢中并未受什么苦，只是虽然找了些人，但到底没有人有能力为李家脱罪。而瑞王府那边，瑞王爷已经不再管事，小瑞王爷秦一阑却拒不相见。
　　“我去。”墨岭冷然道。瑞王府把自己嫁到李家，打算不管不顾了么？还是秦一阑，他？墨岭面上闪过一抹忧色。那少年，到底何日长大？若已解开心结，必也会顾念昔日情分的吧？
　　“不，我去。”李子都反对。
　　“你不想救你大哥三弟性命了？你去有用吗？只会更糟吧？”墨岭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李子都脸上闪过伤痛神色。
　　“我也去。李公子尽可放心。我会护着夫人。”
　　李子都一点头，撩开墨岭帷帽，轻轻把散出来的发丝拢到墨岭耳后：“我等你。”
　　墨岭凝望他眼睛，那里满是担忧与不甘。
　　“好。”墨岭一出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墨岭来不及洗去一路风尘，匆匆赶往瑞王府。
　　“请小王爷帮忙。”墨岭摘下帷帽，行礼后道。
　　秦一阑脸上欣喜神色顿时化为乌云。边上一人尴尬不已，视线飘移，正是谢梦舟。
　　“哥，你也在啊。”一个少女从门外窜进来，抱住谢梦舟胳膊。谢梦舟只觉头大如斗。“哥你表现不错，这么快就出来帮忙了。”少女凑到谢梦舟耳边轻声道。
　　“墨岭，你为了他来求我？”秦一阑话语里满是伤痛。谢梦舟拖着谢梦汀急急推出。
　　“一阑，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没有我，你还是小瑞王爷，一样的笑看风云，驰骋战场。”墨岭抬眸与秦一阑对望。
　　“可是，墨岭，以前不管我成与败，你都会在我身边。”
　　“我不信你对我无情，可是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墨岭仍是目光如水，那样沉静，让秦一阑悲从心来。
　　“难道你就没有挣扎么？”秦一阑语气哀戚，目光似受伤的孩童，无限委屈。
　　“一阑。”墨岭叹口气，“我是喜欢过你，可是你对我，只是依恋啊。”
　　“喜欢过？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秦一阑神情激动，从座位上站起来，紧紧盯住墨岭眼睛。
　　“我于你来说，并不是最重要。”墨岭与秦一阑对视。
　　“那又怎么样？男儿志在四方，有什么错？”秦一阑不愤地质问道。
　　“正因为没有错，我才不得不离开。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并没有谁愿意为对方放弃。那么除了分开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墨岭字字如刀，刻着清醒与坚忍。
　　秦一阑哑然。墨岭从来不是一般女子。
　　“如果你强留我在身边，到最后我们会相互憎恨。”墨岭似无奈般叹一口气。
　　秦一阑重重垂下手。是，他不忍摧毁墨岭。假如墨岭一直被锁在庭院之中，想必不会快乐。
　　可是嫁给别人，她就能快活么？
　　“至少，嫁给陌生人，我的心是自由的，不会那么痛苦。”墨岭似看穿秦一阑所想，缓缓说道。
　　“他待你好么？”
　　“很好。”
　　门外兄妹俩在花园闲逛。
　　“你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谢梦舟似开玩笑般问道。
　　“怎么可能？”谢梦汀否认。
　　“我不过是有点欣赏他罢了。”
　　“人家已经有妻室了。”谢梦舟仍然不放心。
　　“哥，你真啰嗦。就算我真喜欢他，他若舍了夫人和我一处，也便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谢梦舟轻轻一声叹。自己和妹妹可都是来迟一步呢。若能早些结识，结果未可料。

　　【各自人生，各自背负。你有理想我有梦，同路时行一程，分开时莫悲戚。】

作者有话说

　　终于大摊牌了~到这里我都不记得墨岭为毛不要小王爷了……已经开始瞎扯，预告一下，下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