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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古典文学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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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继续讲个笑话,调节氛围吧,杜仪这么说,系统也同意,就听着她念书。
一先生讲书,至“康子馈药”。徒问:“是煎药是丸药?”先生向主人夸奖曰:“非令郎美质不能问,非学生博学不能答。上节‘乡人傩’,傩的自然是丸药。下节又是煎药。不是用炉火,如何就‘厩焚’起来!”
有个先生讲书讲到康子赠药时,学生问是煎药还是丸药,先生向主人夸奖道:“非你的儿子聪明绝顶不能问,非我学识渊博不能答。上一节讲‘乡人傩’,举行驱疫逐鬼的活动,用的自然是丸药,下节肯定用的是煎药,否则炉火怎么会把马棚燃烧起来呢?”
一师惯谋人馆,被冥王访知,着夜叉拿来。师躲在门内不出。鬼卒设计哄骗曰:“你快出来,有一好馆请你。”师闻有馆,即便趋出,被夜叉擒住。先生曰:“看你这鬼头鬼脑,原不
有个教书先生一向好图谋到富贵人家教书,其劣行被冥王知道了,便让夜叉去捉拿他。先生躲在门内不出来,鬼卒设计哄骗说:“你快点出来,有个好地方请你去教书。”先生听了,立即跑出来,被夜叉擒住。先生说:“看你这鬼头鬼脑,本来就不像请先生的。”
有兄弟两人,共延一师,分班供给。每交班,必互嫌师瘦,怪供给之不丰。于是兄弟交
有兄弟二人,请了一个教书先生,膳食轮流供给。每次轮换时,兄弟两人都嫌教书先生体瘦,责怪对方膳食不好。于是兄弟俩约定,等到轮换之日,用秤称一下教书先生的体重作为轮换时肥瘦的凭证。一天,弟弟欲将教书先生交给哥哥,于是令教书先生饱食后再去称量。到了称体重的时候,教书先生碰巧放了一屁,弟弟立即责怪说:“秤上买卖,岂可轻易放出,快替我吃了下去。”
一师学浅。善读别字,主人恶之。与师约,每读一别字,除一分。至岁终,退除将尽。止余银三分,封送之。师怒曰:“是何言兴,是何言兴!”主人曰:“如今再扣二分,存银一分矣。”东家母在旁曰:“一年辛苦,半除也罢。”先生近前作谢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主
有个先生爱读别字,主人很讨厌他。便和先生约定,每读一别字去掉酬金一分。到了年终的时候,按照约定扣除念别字的罚金,酬金只剩三分银子,主人送给先生,先生大怒说:“是何言舆(兴),是何言舆(兴)[应读与]?”主人说:“现在又扣二分,仅存银一分了。”主人的妻子在旁边说:“一年辛苦,除掉酬金一半就行了。”先生上前作谢说:“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主人说:“恰好连这一分全都拿回去。” 庸师惯读别字。一夜,与徒讲论前后《赤壁》两赋,竟念“赋”字为贼字。适有偷儿潜伺窗外,师乃朗诵大言曰:“这前面《赤壁贼》呀。”贼大惊,因思前面既觉,不若往房后穿逾而入。时已夜深,师讲完,往后房就寝。既上床,复与徒论后面《赤壁赋》,亦如前读。偷
有个平庸的教书先生好读别字。一天晚上为学生讲授《赤壁》前后两赋,竟把“赋”字念成“贼”字。正巧有个小偷潜藏在窗外,教书先生高声朗诵道:“这前面《赤壁贼》呀。”小偷十分惊慌,心想房前已被人察觉,不如到房后穿越而入。此时夜已深,教书先生已经讲完,到后房就寝。上床后又与学生论后面《赤壁赋》,如前读成“赤壁贼”,小偷在房外听后叹息道:“我前后行踪都被此人识破,人家请了这样的先生,看家狗都不需要养了!”
有蒙训者,首教《大学》。至“於戏前王不忘”句,竟如字读之。主曰:“误矣,宜读作‘呜呼’。”师从之。至冬间,读《论语》注:“傩虽古礼而近於戏。”乃读做呜呼。主人曰:“又误矣,此乃於戏也。”师大怒,诉其友曰:“这东家甚难理会。只‘於戏’两字,从年头直与我拗到年尾。”
有个启蒙先生,先教《大学》篇,讲到“於戏前王不忘”句,竟然按字读音。主人说:“错了,应读成‘呜呼’。”教书先生听从了主人的意见。到了冬天,读《论语》注“傩虽古礼而近於戏”,教书先生把“於戏”读做“呜呼”。主人说:“又错了,此处应读成‘於戏’。”教书先生十分恼怒,向其朋友诉说道:“这东家真难伺候,只‘於戏’两字,从年初一直跟我拗到年末。”
一师设教,徒问“大学之道,如何讲?”师佯醉曰:“汝偏拣醉时来问我。”归与妻言之。妻曰:“《大学》是书名,‘之道’是书中之道理。”师颔之。明日,谓其徒曰:“汝辈无知,昨日乘醉便来问我,今日我醒,偏不来问,何也?汝昨日所问何义?”对以“《大学》之道”。师如妻言释之。弟子又问:“‘在明明德’如何讲?”师遽①捧额曰:“且住,我还中酒在此。”
有个先生执教,弟子问“《大学》之道”如何讲,先生假装醉酒说:“你偏找我醉酒的时候来问我。”先生回家后对妻子讲了白天弟子所求教的问题,妻子说:“《大学》是书名,‘之道’是书中道理。”先生点头称是。第二天先生对弟子说:“你们无知,昨天乘我醉酒时来问我,今天我酒醒了,偏又不来问,为什么?你昨天所问的是什么问题?”弟子回答说是“《大学》之道”。先生按照妻子的话讲解了什么是“《大学》之道”。弟子又问:“‘在明明德’,如何讲?”先生急忙捧住脑袋说:“暂且停止,我现在又醉了。”
主人问先生曰:“为何讲书总不明白?”师曰:“兄是相知的,我胸中若有,不讲出来,天诛地灭!”又问:“既讲不出,也该坐定些。”答云:“只为家下不足,故不得不走。”主人云:“既如此,为甚供给略淡泊,就要见过?”先生毅然变色曰:“若这点意气没了,还像个先生哩!”
主人问教书先生道:“为什么讲书总不明白?”先生说:“你是了解我的,我胸中如果有,不讲出来,天诛地灭。”主人又问:“既然讲不出,也该坐稳些。”先生回答说:“只因为家中不足,故不得不走动。”主人说:“既然这样,为什么饮食供给稍差点,就牢骚满腹?”教书先生陡然变色说:“如果这点意气没了,还像个先生吗?”
一师昼寝,而不容学生瞌睡,学生诘之。师谬言曰:“我乃梦周公耳。”明昼,其徒亦效之,师以戒方击醒曰:“汝何得如此?”徒曰:“亦往见周公耳。”师曰:“周公何语?”答曰:“周公说,昨日并不曾会见尊师。”
有个教书先生,白天睡觉,而不允许学生瞌睡。学生反问先生为何白天睡觉,先生谎骗道:“我是梦周公去了。”第二天白天,其弟子也仿效先生白天睡觉,先生用戒尺击醒学生说:“你为何这样?”弟子说:“我也去见周公。”先生说:“周公说了什么?”弟子回答说:“周公说昨天不曾会见尊师。”
乞儿制一新竹筒,众丐沽酒称贺。每饮毕,辄呼曰:“庆新管酒干。”一师正在觅馆①,偶经过闻之,误听以为庆新馆也。急向前揖之曰:“列位既有了新馆,把这旧馆让与学生罢!”
有个乞丐做了一个新竹筒,许多乞丐买酒相庆贺。每当喝完一竹筒,就欢呼喊道:“庆新管酒干。”有个教书先生正在觅馆,偶然经过听到乞丐欢呼,误听为庆新馆也,急忙上前向众乞丐作揖道:“诸位既然有了新馆,把这旧馆让给学生我吧!”
训蒙先生出两字课与学生对曰:“马嘶。”一徒对曰:“鹏奋。”师曰:“好,不须改得。”又一徒曰:“牛屎。”师叱曰:“狗屁!”徒亦揖而欲行,师止之曰:“你对也不曾对好,如何便走?”
有个教幼童的先生出两字题让学生对,先生说:“马嘶。”一弟子对说:“鹏奋。”先生说:“好,不须再改。”又一个弟子对道:“牛屎。”先生叱责说:“狗屁!”弟子揖礼想要退下,先生让其停下说:“你对也不曾对好,为什么便要离去?”弟子说:“我对的是‘牛屎’,先生改的是‘狗屁’。”
馆中二徒,一聪俊,一呆笨。师出夜课,适庭中栽有梅树。即指曰:“老梅。”一徒见盆内种柏,应声
曰:“小柏。”师曰:“善。”又命一徒:“可对好些。”徒曰:“阿爹。”师以其对得胡说,怒挞其首。徒哭曰:“他小柏(伯)不打,倒来打阿爹。”
有个先生教两个学生,一个学生聪明,一个学生呆笨。晚上先生教对子,正巧庭院中栽有梅树,于是指着说:“老梅。”一个学生见到盆中种柏,应声答道:“小柏。”先生说:“对得好。”先生又让另一个学生对,学生应对道:“阿爹。”先生因其胡对,怒打其头,学生哭着说:“先生不打他‘小伯’,倒来打‘阿爹’。”
师在田间散步,见乡人挑粪灌菜。师讶曰:“菜是人吃的,如何泼此秽物在上?”乡人曰:“相公只会读书,不晓我农家的事,菜若不用粪浇,便成苦菜矣。”一日东家以苦菜膳师,师问:“今日为何菜味苦之甚?”馆僮曰:“因相公嫌龌龊。故将不浇粪的菜请相公。”师曰:“既如此,粪味可鉴,拿些来待我吃罢。”
有个教书先生在田间散步,看见乡下人挑粪灌菜。先生惊讶道:“菜是人吃的,为什么泼此秽物在上边?”乡下人说:“你只会看书,不懂得我们农家的事。菜如果不用粪浇,便成苦菜了。”有一天东家拿苦菜作为饭食给先生吃,先生问:“今天为什么菜味甚苦?”仆人说:“因为你厌恶龌龊的东西,所以将不浇粪的菜拿给你吃。”先生说:“既然如此,粪味可鉴,拿些粪来让我吃吧。”
一师值清明放学,率徒郊外踏青。师在前行,偶撒一屁,徒曰:“先生,清明鬼叫了。”先生曰:“放狗屁!”少顷,大雨倾盆。田间一瓦,为水淹没,仅露其背。徒又指谓先生曰:“这像是个乌龟。”师曰:“是瓦(瓦我同音)。” 有四人自负能诗。一日同游寺中,见殿角悬钟一口。各人诗兴勃然,遂联句一首。其一曰:“寺里一口钟。”次韵云:“本质原是铜。”三曰:“覆转像只碗。”四曰:“敲来嗡嗡嗡。”吟毕,互相赞美不置口,以为诗才敏捷,无出其右。“但天地造化之气,已泄尽无遗。定夺我辈寿算矣。”四人忧疑,相聚环泣。忽有老人自外至,询问何事,众告以故。老者曰:“寿数固无碍,但各要患病四十九日。”众问何病,答曰:“了膀骨痛!”
有四个人自以为会作诗。有一天四人一同到寺院里游玩,见殿角悬挂着一口钟,各个诗兴勃发,于是联句一首,其中一人说“寺里一口钟”,第二个人说“本质原是铜”,第三个人说“覆转像只碗”,第四个人说“敲来嗡嗡嗡”。四人吟诗完了,互相赞不绝口,皆以为诗才敏捷,没人能超过。“只是天地造化之气,已泄无遗,必定剥夺我们这些人的寿命。”于是四人忧愁疑惑起来,围在一起哭泣。忽然有个老人从外面进来,向他们询问为何如此,四人以实相告。老人说:“寿命倒不会减少,但得要患病四十九天。”那四人问是什么病,老人回答说:“全都是膀骨痛。” 佃户连年欠租,推说田不好,没有收成。秀才说:“明年我自己种,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佃户说:“任凭相公拼命去做,还是做不出来。”
有盛大、盛二者,所戴毡帽,合放一处。一被虫蛀,兄弟二人互相推竞,各认其不蛀者夺之。适一士经过,以其读书人明理,请彼决之。士执蛀帽反覆细看,乃睨①盛大曰:“此汝帽也!”问:“何以见得?”士曰:“岂不闻《大学》注解云:‘宣(作先)著(作蛀),盛大之貌
有盛大、盛二兄弟俩人,他们戴的毡帽,放在一起。一顶被虫蛀了,兄弟二人互相争夺没有被虫蛀过的帽子。正好有一秀才路过,读书人明理,就找他断。秀才拿着虫蛀帽子反复细看,然后斜着眼睛看盛大,说:“这帽子是你的。”问:“何以见得?”秀才说:“难道没听《大学》注解说:‘宣(先)著(蛀)盛大之貌(帽)。’”
一士好作歪诗。偶到一寺前,见山门上塑赵玄坛喝虎像。士即诗兴勃发,遂吟曰:“玄坛菩萨怒,脚下踏个虎(去声念音座)。旁立一判官,嘴上一脸恶。”及到里面,见殿宇巍峨,随又续题曰:“宝殿雄哉大(念作度),大佛归中坐。文殊骑狮子,普贤骑白兔。”僧出见曰:“相公诗才敏妙,但韵脚欠妥。小僧回奉一首何如?”士曰:“甚好。”僧念曰:“出在山门路,撞着一瓶醋。诗又不成诗,只当放个破(破声屁也)。”
一相公好作歪诗,偶到一寺前,见山门上塑有赵玄坛喝虎像,诗兴大发,遂吟道:“玄坛菩萨怒,脚下踏个虎,旁立一判官,嘴上一脸恶。”走到里面,见殿宇巍峨,随又继续作诗道:“宝殿雄哉大(音度),大佛归中坐,文殊骑狮子,普贤骑白兔。”僧出来见了说:“相公诗才敏妙,但韵脚欠妥,小僧回赠一首如何?”相公说:“很好。”僧念道:“出在山门路,撞着一瓶醋,诗又不成诗,只当放个破(读屁音)。” 老虎出山而回,呼肚饥。群虎曰:“今日固不遇一人乎?”对曰:“遇而不食。”问其故,曰:“始遇一和尚,因臊气不食。次遇一秀才,因酸气不食。最后一童生来,亦不曾食。”问:“童生何以不食?”曰:“怕咬伤了牙齿。”
一只老虎出山回来,喊肚子饿了,群虎说:“今天一个人也没遇到么?”回答说:“遇到了但没有吃。”问其原因,回答说:“开始遇到一个和尚,因为臊气没吃;之后遇到一秀才,因酸气没吃;最后来了一个童生,也没有吃。”群虎问为何没吃,回答说:“怕咬伤了牙齿。”一师设教,徒问“大学之道,如何讲?”师佯醉曰:“汝偏拣醉时来问我。”归与妻言之。妻曰:“《大学》是书名,‘之道’是书中之道理。”师颔之。明日,谓其徒曰:“汝辈无知,昨日乘醉便来问我,今日我醒,偏不来问,何也?汝昨日所问何义?”对以“《大学》之道”。师如妻言释之。弟子又问:“‘在明明德’如何讲?”师遽①捧额曰:“且住,我还中酒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