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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夜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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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回到帐篷里后吃了点东西。我一直都吃不惯人类的食物就谎称我吃过了。其实只要有公司后台的能量支持,我在书里的世界就一直不用吃东西,也不大需要睡觉。
吴邪咬着肉干,灌了自己几口水,显得心事重重。我觉得他需要独自和自己相处,把这点事捋明白,就走出帐篷去找张起灵。
小哥正在帐篷里整理装备,对我的到来视若无睹,我对他说吴邪要去我也拦不住。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沉沉的说:“吴邪的安全很重要。”
我了然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理当如此。”
我被噎的无话可说,就蹲下笑嘻嘻的看张起灵,“哑巴张,你为什么对吴邪这么好?”
好像在践行他自己的外号,这‘哑巴’不回答我。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这次他彻底忙自己的不再理我了。
我只好灰溜溜的走出帐篷,跑回去找吴邪,刚到帐篷门帘就和钻出来的吴邪撞了个正着,他手里握着文锦的笔记,眼睛睛亮亮的看着我。
“小张姐,这趟我一定要去,当然如果你想回去我根本也没立场拦你,虽然你是闷油瓶的表妹,是张家人,但是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总归不妥,我一路上给你添了不少……”
自从我俩从格尔木疗养院里出来,吴邪就把对我的称呼从‘张姑娘’改成了‘小张姐’。似乎已经默认了我也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是同伴。
“好了好了。”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了我是张起灵派来的保镖,你去哪我就去哪,快去找阿宁吧。”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会掉链子的,放心吧小张姐!”说完就揣起笔记本兴冲冲的去找阿宁了。
真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小三爷。
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样热血冲动,天真活泼的吴邪,很快就会消逝在这腥风血雨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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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上的风一直很大,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荒凉的地方,在现实世界中我生活在南方雨林里,这里独特的雅丹地貌和干燥的沙尘都让我感到无比新奇。
我和吴邪还有那个高加索人坐在一辆吉普车上,他正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我们的车跟着车队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四周的景色几乎没有分别。期间路过几个废弃的居民点,吴邪一直盯着那几个危房看,直到它们消失在车窗外,似乎是想缓解他自己在荒无人烟的戈壁里感受到的强烈孤独感。
之后吴邪和高加索人就聊起了此行的目的地,高加索人操着一口美国普通话就给我们讲起西王母国的传说,说西王母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她还会制作长生不老药云云。
西王母在现实世界是存在的,只不过她没这书里描写的那么邪乎。我们都叫她祖母元君,就是位脾气好长得美而且酷爱调和夫妻间感情的仙女娘娘,住在蓬莱仙岛上。我们书画精灵都特别喜欢她,因为她爱看画本子。
但这里是书中的世界,一切都被书的作者重新定义。所以这里的西王母是个什么脾气我就完全摸不着了。
扎营的时候吴邪显得开心了一点,眼睛四处瞄着人群,最后定格在小哥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小哥这两天对吴邪十分冷淡,甚至有点像故意躲着他。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当时多嘴问的那个问题让小哥尴尬了,才不理吴邪的,那我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不过黑瞎子却总来找吴邪说话,我在一旁怕他做出什么对吴邪不利的事,所以他一来我就用眼刀刷刷刷的戳他。不过他脸皮赛城墙,根本毫不在乎,该聊天聊天,该蹭吃蹭喝毫不手软。
晚上定主卓玛带我们来到了当年她带陈文锦来过的,叫‘兰错’的小村子,和当地人买了点补给的东西。这村子总共就四户人家三十几号人,房子不可能有我们住的地方,明早就要继续赶路,扎帐篷又太麻烦,所以今晚只能继续就地钻睡袋里睡。
夜里我在吴邪旁边像模像样的把睡袋铺好,趟进去假装睡觉。吴邪平躺着用一只胳膊垫着头,盯着夜空睡不着。
“小张姐,睡了吗?”他轻声开口问我。
“没有。”怎么可能睡着!在书里的世界我能量过剩根本睡不着。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去绕着队伍做三十圈蛙步跳。
“你有没有觉得,小哥最近在躲着我。”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可能的。”我条件反射的回答他,又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补救道:“你别瞎想,小哥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嗯……那你能和我讲讲,闷油瓶以前的事吗?”吴邪轻声说。
我侧身用胳膊拄着头,看着他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在意他?他似乎也很在意你?”
我想起在青铜门里那番情景,血染的背影和滴血的长刀,还有那锐利眼神中散发出惊世骇俗的光芒。
“……算了,还是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吴邪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耳根似乎红了。
我平躺下久久无语,半晌也不知道吴邪睡着了没有,我默默对着天空喃喃:“他不可能躲着你的,你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大代价,请我来保护你。”
一百年啊,整整一百年。虽然他的生命很久远,但终究会在某一天结束。这个一百年,是在某个基数上减去的,活人的时光。
吴邪发出绵长而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我看四周的人大部分都睡了,守夜的几个人也迷迷糊糊的靠在吉普车轮胎上。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继续预习课本。
我看到一个远离人群的沙丘,走近了却看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那背影埋在黑暗里,尤其是在这黄沙戈壁的夜晚,怎么看都有说不出的与世隔绝感。